一男一女幾乎是異口同聲都喊出了不行。
許婉寧反問他們兩個:「為何不行呢?」
崔雲楓氣得臉都要扭曲了,「我都這麼大了,要姐妹做什麼,不需要。」
「那白姑娘為何也說不行呢?」許婉寧又問白青青:「白姑娘不想當侯府的小姐嗎?可哪裡有人想伺候別人的。」
這是在懷疑她的目的了。
白青青身子都在抖。
許婉寧果真如楓哥所說,心腸歹毒。她要是真成了楓哥的義妹,她以後還怎麼嫁給楓哥啊!
兄妹兩個在一起,那不是亂倫嘛!
「我……民女出身低賤,本就卑微,得夫人留下有一席安身立命之地就已是大大的福氣,怎敢奢望其他,民女甘願做個丫鬟,報答侯府的大恩大德。」
崔雲楓那張臉陰晴不定,又綠又紅。
青兒進府怎麼能做伺候人的丫鬟呢?
那是他的心上人啊。
可不做丫鬟又做什麼?
難道真的要做他的義妹嘛!
崔雲楓對許婉寧這個安排是一肚子的火,可有火不能發。
青兒好不容易進來了,若是他在替青兒說話,許婉寧肯定會懷疑的。
罷了,只要不收做義妹,當個丫鬟也是可以的。
反正青兒受的苦,遲早會從許婉寧身上討回來。
見崔雲楓不說話,杜氏知道他同意了,又問,「那安排在哪裡好呢?」
崔雲楓的楓葉樓肯定不行,把個漂亮的大姑娘送到崔雲楓身邊伺候,傻子都知道什麼意思。
寧院也不行,崔雲楓肯定是不放心的。
「要不就安排在慶豐院吧。前段時間不是剛把平哥兒身邊的人發賣了嗎?他身邊正缺人,這位白姑娘親自替平哥兒請來大夫,肯定會真心實意對平哥兒好的。」許婉寧一臉的誠懇。
三人紛紛覺得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安排了。
白青青就差給許婉寧磕頭了,「多謝少夫人。奴婢一定會竭盡全力照顧好小公子。」
許婉寧笑著將人扶了起來:「我自然是信你的,不然不會把我兒子放心交給你。」
白青青:「……」
「既然已經說定了,那賈大夫,就隨我一塊去看看孩子吧。」崔雲楓邀請賈詡,又對白青青說道:「青青,你也一塊去吧,從今往後你在小公子身邊照顧,千萬不能粗心大意。」
白青青立馬應是:「公子放心,青青也曾經幫別人看過孩子討過生活,帶孩子我在行的。」
崔雲楓讚許地點點頭,「娘,我就帶他們二人去看平哥兒了。」
「去吧。」杜氏拉住了許婉寧:「阿寧啊,你陪我去看看佛堂吧。」
這是不讓她去了,正好她也不想去。
許婉寧笑著扶住了杜氏:「好。」
一條只能容納兩個人並排過去的石子小路,歪歪扭扭,直走到林間茂盛處,才看到小佛堂。
「這有兩間,一間專門用力拜佛誦經,另外一間,菩薩過生辰的時候,我就在這裡住著,吃齋念佛。」
許婉寧:「母親捨得離開父親嗎?父親怕是不捨得母親。」
「他會聽我的。」杜氏見許婉寧這樣說,嘴上說著不在乎,心裡卻很得意。
這麼多年了,她將崔祿牢牢地抓在手掌心裡。就算是她懷孕期間,崔祿也不曾納過妾,收過通房,更何況現在,杜氏確信,崔祿是她的裙下之臣,趕都趕不走的。
「父親待母親可真好。」許婉寧由衷地感嘆道。
進了佛堂,一應用品都已經置辦妥當,就只有正中的位置空著的。
「白玉觀音像再過兩日就要去取了,母親就打算把它放在這裡。」杜氏比劃道。
許婉寧點點頭,又看看其他的:「母親,我那裡還有一串白玉佛珠,送給母親。」
杜氏喜出望外:「多謝阿寧了。」
「母親一心向佛,也是為侯府求順遂。阿寧幫不了母親什麼,送一串佛珠,是阿寧應該做的。白玉觀音像就由兒媳婦去取吧,順道,也把佛珠帶到香山寺去開個光再給母親送過來。」
「好。」杜氏眉開眼笑。
如今白青青進府,他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平哥兒的臉也很快就要好了,事情總算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了,看來十五那天的菩薩沒白拜,她在自家小佛堂就能經常拜了,菩薩一定會聽到她的訴求的。
慶豐院。
白青青終於見到她日思夜想肝腸寸斷的崔慶平。
原本看第一眼,看到孩子的側臉,倒還好,思忖著毀得還不是很厲害,可待孩子轉過臉來,看到另外半張坑坑窪窪的臉,白青青差點沒暈過去。
說一句面目猙獰都不為過,這小時候看著還好,這要長大了,那還得了。
一旁的賈詡說話了,「小公子的臉,毀的確實比較嚴重。」
「那你可有辦法醫治?」崔雲楓緊張地問。
賈詡笑笑:「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就是耗費時間,而且,這治病所需的各類藥材,都是珍貴異常,就是不知道……」
崔雲楓立馬表態:「賈大夫若是能夠治好小兒,無論要買什麼藥材,要花多少銀兩,侯府沒有二話。」
「有公子這番話,在下定當竭盡全力。」
給賈詡安排了離得慶豐院隔壁的一個小院子,裡頭房屋三間,又給賈詡安排了一個小廝照顧他的起居,崔雲楓這才急不可耐地朝慶豐院奔去。
終於團聚了,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
他們上次一家三口在一起,還是過年藉口回老家祭祖,帶著平哥兒跟青兒相處了小半個月,也不知道,那孩子還記不記得青兒。
崔慶平當然記得這個對他百依百順千好萬好的白姨了。
在白姨家那半個多月,白姨什麼都給他吃,什麼都給他玩,想上樹就上樹,想打人就打人,想放炮就放炮。
哪怕有一次他放炮把別人家的廚房給點著了,還差點燒死一個人,白姨也不罵他,誇他膽子大。
第二天又給他買了更大更響的炮,說給他練練膽子,以後當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
在白姨家裡過的那半個月,是他最快樂的半個月了。
「白姨,你怎麼才來看我啊,嗚嗚嗚……」
「白姨聽說你病了,給你找來了一個大夫給你治臉,好平哥兒啊,不哭啊,用不了多久,你的臉就會好了。」白青青跟著一塊哭。
「真的嗎?我的臉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當然。」
「還是白姨你對我好,那個惡毒的女人,她只會打我。」
白青青聽了渾身一哆嗦,幾乎要把銀牙咬碎:「你說什麼?她竟然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