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兒找來這麼大燉盅?小姐喝得完嗎?」紅梅看到那足足能夠四五個人喝的燉盅,瞪大了眼睛。
「是小姐讓我用這個燉的,裡頭放了四盞燕窩呢。」青杏給許婉寧舀了一碗。
許婉寧端起來,吃了一勺,「一人一碗,見者有份。」
青杏喜上眉梢:「小姐你太好了。」說完,不客氣地舀了一碗,不過她不貪心,大多舀的是湯,沒舀什麼內容。
許婉寧看到了:「這是幹嘛?煮了四盞,勻一勻,一人一碗,別太稀了。」
青杏吐吐舌頭,又放了個彩虹屁:「小姐最好了。青杏最喜歡小姐了。」
許婉寧回她一個大大的笑:「我也喜歡我的小杏果呀,還有我的大酸梅。」她偏頭看了眼紅梅。
紅梅先是愣了愣,很快就漾出一個大大的笑來。
小姐這是在給她們取暱稱。
小杏果,大酸梅。
還挺好聽的。
此時的紅梅並不知道,小姐早就已經開始,拉近她們主僕之間的距離。
許婉寧愉悅地笑,眼角的餘光也一直落在那個在認真看書的孩子身上,他並沒有久留,而是趁著她們開心的時候,悄咪咪地就要離開。
「長安,你去哪兒?」許婉寧放下碗,問道。
長安趕忙回頭,有種被抓包了的羞澀,臉被羞紅了,「長安想……」
他是想去茅房,雖然他不急,可小姐在吃燕窩,說茅房肯定會倒小姐的胃口,就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婉寧親手給他添了一碗,走了過去:「來,吃完再走。」
「我,我也有?」長安不可置信地看著許婉寧,一臉震驚。
許婉寧笑:「說了見者有份,你不也在嗎?」
長安撓撓頭髮,牙齒咬了咬下唇,接過許婉寧遞給他的碗,「長安,謝謝少夫人。」
他的眼睛似乎有一簇光,在慢慢升起。
「快吃吧,很甜的。」許婉寧笑笑,摸了摸長安的頭。
她背對著紅梅青杏,兩個丫鬟自然也沒看到,許婉寧眼底的寵溺,比她們手裡的燕窩還要甜。
許婉寧滿意地看著孩子。
長安在她身邊也有好幾日了,這幾日吃得飽,肉食也管夠,孩子肉眼可見的長開了些。
可還是很瘦弱,許婉寧也不急,慢慢來。
今日這份甜湯,就是給長安補身子的第一步。
反正以後各院子的補品她是不會再包幹了。
這些補身子的,她要給她在乎的人吃,吃得壯壯的,跟著她一塊享福!
至於那些白眼狼?
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別院。
白青青哭暈在崔雲楓的懷裡,嚇得崔雲楓摟著人歇斯底里地喊鶯歌去請大夫。
鶯歌也給嚇著了,慌不擇路地跑出去,正好就碰到對面的屋門打開,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見鶯歌那張皇失措的模樣,也給嚇著了:「姑娘這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嗎?」
「我家小姐暈過去了,我去找大夫。」
年輕人笑笑,「原來是這個事,不用找了,我隨你去看看吧。」
「你是大夫?」
「如假包換。反正也不耽誤這一會兒功夫,我要不行,你再去請大夫也不遲。」
鶯歌連忙拉著人就進了院子。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崔雲楓也不問怎麼轉身的功夫就把大夫給請來了,連忙催促:「大夫,你快看看,她哭暈過去了。」
年輕人見到崔雲楓,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復心情,將眼底的疑惑不解和憤怒埋進心裡,「平時可有什麼疾病?」
「我家小姐雖然身子骨弱,但是身體很好,沒有疾病。」鶯歌連忙回答。
年輕人伸手扒了扒白青青的眼皮。
只翻第一個眼皮子,年輕人心裡就有數了,連忙鬆開,又開始把脈。
很快就又朝白青青的臉伸去。
崔雲楓立馬伸手用衣袖擋住白青青的臉,警惕地盯著年輕人,不快道:「你要幹嘛?」
「給她治病啊。不然我想幹嘛?」年輕人笑笑,脾氣倒好,也不生氣。
崔雲楓只得縮回胳膊,年輕人伸出大拇指,按壓在白青青的人中上,「她就是悲傷過度,急火攻心才暈過去,不用擔心。」
他用力地掐,用死力,他可瞧出這女人在裝暈。
他心情也很不好。
白青青疼得都快要哭了。
她不過是假裝暈過去的,不然怎麼能讓崔雲楓看出自己有多傷心,聽到他歇斯底里地讓請大夫,白青青心裡高興極了。
只想著再等一會兒,畢竟鶯歌喊大夫也要不少時間,再過個一盞茶的功夫,估摸著鶯歌在回來的路上了,自己再慢慢醒過來,也讓崔雲楓急上一急。
可誰曾想,鶯歌速度竟然這麼快。
這是從哪裡請的大夫,這麼快啊!
白青青疼得不行了,只能睜開眼睛。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鶯歌喜極而泣。
崔雲楓抱著白青青,深情款款:「青兒,你終於醒了。」
白青青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楓哥,你別難過,你一難過,我心更疼了。」
「傻瓜,這個時候,你還擔心我,該擔心擔心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都暈過去了。我都要嚇死了。多虧這位大夫,鶯歌,給大夫診費。」
「不用不用。」年輕人連連擺手,「我就住對面,正好就瞧見這個小丫頭哭著,我就多了句嘴,這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一點小事,不足掛齒,既然夫人已經醒了,那我就回去了。」
「真是多謝大夫了。鶯歌,替我送大夫出去。」
「是,小姐。」
年輕人腳步頓了頓,旋即大步流星而去。沒人看到,他垂在兩側的雙手握成了拳。
屋子裡又剩下二人。
白青青又開始哭,「楓哥,我想進府。」
「我知道,可今天失敗了,等我再想其他的辦法。」崔雲楓也沒有辦法,只能勸說,「直接將你帶回府里,許婉寧會懷疑的,咱們籌劃了這麼多年,不能因為這一朝就前功盡棄啊!「」
「我知道,可我想平哥兒啊。想得我心都要碎掉了。傷在兒身,痛在娘心,我真的,真的恨不得替平哥兒去死。」
「青兒,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死不死的,有我在,誰敢讓你死!」崔雲楓將人一把摟住,低頭就堵住了白青青的嘴。
白青青也不說話了,回應著崔雲楓,手也在崔雲楓的身上上上下下,該碰的不該碰的,直激的崔雲楓喊了一句,「青兒你在玩火。」
鶯歌將大夫送到門口,親眼看到年輕人進去關了門,這才將門關上,本來還要回去伺候白青青,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頭天雷勾地火的動靜。
小姑娘聽的次數多,可到底是年紀小,臉還是有些紅,只得找了個聽不見又能看到門口的地方坐下,抬頭看天,默默數著白雲。
小姐前腳還哭暈過去了呢,醒後轉眼的功夫就能跟公子大戰,不得不說,小姐這身體素質槓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