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家長群里老師說下個月有個星期衝刺班,你要參加嗎?老師在班級說了沒有?時間上會……」
每個班級的老師做事風格各不相同,像十五那個班級,老師先問了學生意見,然後才在群里說報名和不報名的問題。
初一的班級先問的家長,林禾便來問初一的想法。
新學期開始,林禾加了兩個孩子的班級家長群,學校方面的事情,管家會著重優先跟她匯報。
聽著林禾說自己學習的問題,初一不知道為什麼鼻子酸酸的,特想哭。
仔細回想與林禾的種種接觸畫面,對方更多時候是在「假凶」。
初一和很多「長輩」相處過,在沒有暴露真面孔前,姜慕華、胡蝶、閔姨她們表現得都非常和藹,做什麼都捧著自己。
那種看似很親近實則最是疏離。
林禾不一樣。
最初林禾看起來很兇很壞,可相處下來發現她心是熱的,態度真實真誠,這是她成長路上很缺少的部分。
手指無意識來回搓揉衣角的初一,垂眼悶聲道:
「不報名。」
那個衝刺班對她的幫助意義不大。
「好,那我明天和老師說,這幾天在家裡怎麼樣啊?一天比一天冷了,注意保暖……」
林禾細細交代,換季最容易感冒生病。
接通電話後初一隻回答了一句,林禾還是察覺到了女兒情緒不對。
想來應該是得到網上的消息了。
女兒知道了,兒子應該不知道,否則十五的性子早就一個電話打來了。
「你是她嗎?」
正說著話的林禾停住了,「她」指的是什麼再清楚不過。
「你希望我是嗎?」
林禾沒有一口應下,她想讓初一多說兩句,看女兒態度是怎樣的。
在南大廣而公開身份不在林禾計劃內,原本的座談會沒有那麼多觀眾,她也沒想著上台。
就算有風聲傳回b市這邊,她也差不多從南城回來了。
到時候當面和女兒說更好。
但計劃沒有變化快,察覺到她懷疑的事情可能真的有問題後,順勢而為的身份公布,弄得有點熱鬧。
林禾其他不擔心,主要是兒子和女兒這邊。
「等你回來再說。」
電話那頭的初一丟下這麼一句,然後快速地掛斷了電話。
林禾聽著話筒的嘟嘟聲,長吐口氣,她這時才發覺自己緊張得一直屏著呼吸。
那個反問其實已經是表態了。
初一是聰明的孩子能夠聽出來,願意等她回去溝通,說明沒有那樣排斥自己。
孩子對自己有了感情,就會想要去了解,如果一開始就說明身份,初一和十五的性格,肯定會非常排斥她,別說了解,接觸都難。
不管怎麼說已經到這一步了,等確定完這邊的事情,要回去和孩子們好好談談的。
她身份明確了,也更方便插手孩子們之間的矛盾了。
這段時間林禾沒閒著,她同趙晴母親接觸,和古莉莉交談,試圖從其他人來看看能否發現問題。
可一切都是徒勞,孩子們之間的矛盾好像是真的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當下三個孩子看起來沒有了最初的劍拔弩張,說明孩子們沒有真正的互相記恨。
蔣嶠那個不靠譜的沒能調節孩子們之間的關係,這回讓她這個媽媽來。
*
次日一早,
餐桌旁
「喂!你怎麼了?!」
十五敲了下初一面前的桌子,眉頭皺起眼底划過一抹擔憂。
初一是個不內耗的人,她要不順心,別人也不要想消停。
從小到大,十五就沒看過初一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算是知道韓郇真面目時都沒這樣!
雖然是龍鳳胎,但兩人的口味非常不同。
十五昨晚和廚師說想吃茴香餡的包子,初一特別不喜歡茴香,所以廚師另外包了初一愛吃的鮮肉包。
剛剛十五一抬頭注意到,初一手裡拿著的是茴香餡包子!且吃得只剩下一口了!
原本以為初一的安靜,是因為早上沒睡醒還在迷糊著,再仔細觀察看來,並不是!
什麼事能讓初一變成這樣?居然走神到吃最討厭的茴香餡包子都沒反應!
十五有種事情大條的感覺。
「沒怎麼啊。」
初一有氣無力回道,然後將手裡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
「你吃的是茴香餡包子!」
十五的語氣仿佛是世界末日來了一般。
初一頓住,她已經把那口包子咽下去了,吧砸吧砸嘴巴,好像是吃錯了。
「哦。」
錯就錯吧。
十五:……
!!!
問題真的嚴重了!
「你生病了?」
十五想,初一一定是感冒所以味覺失靈了。
初一動作懶洋洋地抽出紙巾擦擦嘴,態度愛答不理,和十五沒有溝通的欲望。
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手掌撐著下巴打量十五幾眼道:「你想念媽媽嗎?」
這一刻,初一明白當時父親為什麼會這樣問自己了。
「……還好。」
十五非常謹慎地回了兩個字,他覺得初一有點抽風。
腦子裡的思考壓根不在初一提的問題上,更多是在想初一怎麼了。
初一看出十五的敷衍,對他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是缺根筋的聰明腦子,不把事情懟在他面前,他是不會去想的!
而自己現在,思緒實在是亂得狠!不想多說話。
「你做好準備吧。」
如此說了一句,吃完的初一起身離開餐桌,去客廳整理放在上面的卷子。
「啊?我準備什麼啊?」
十五跟在初一身後,覺得這人今天可太奇怪了!
將卷子放在書包里,初一看都沒看十五,直接往門口走去,不回頭地招下手道:「快走,上學要遲到了。」
十五從沙發上抓起書包跟了上去,嚷嚷著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人,問初一他要準備什麼。
姐弟倆在車裡又開始鬥嘴了。
車子從別墅駛出上了街道,而在別墅區外路口的樹後,韓父和安菻鬼鬼祟祟躲著身子,默默注視車子離開。
在二人的身後貼著防窺膜的一輛黑車裡,保鏢在觀察著二人的舉動。
韓父和安菻已經連著兩天在這個路口蹲點,注視著蔣家的車子離開了。
早上過來看一眼,然後回到出租屋一直待到黑,行動詭異極了。
身經百戰的保鏢們也有些看不懂這二人的路數了。
直到車子消息在路盡頭,韓父和安菻二人抬腳離開,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回到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