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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中秋節快樂(二合一大章)

2024-10-20 11:56:10 作者: 余沉香
  數千背軍將萬餘清兵圍得水泄不通,就像薄皮面層包裹厚實的豆沙餡,並且不斷收縮麵皮將餡餅壓得更實。

  萬餘清兵擁擠在一起推攘叫罵,僅有外圈的披甲人才能揮刀戰鬥。八旗一方原本具備的人數優勢在此刻被瞬間化解。

  「殺韃子!」

  背軍主將的命令猶如戰鼓擂動,前排的兵士舉起盾牌前進數步,就像一堵厚實的磚牆向內縮圈。

  轟隆一陣悶響,所有盾牌落下砸在地上構成牢不可破的盾牆盾後的玩家小心翼翼抬起腦袋,凝視盾前滿面驚恐無助的子,毫無慈悲地刺出長矛與步。

  矛尖入肉拔出噴淋的鮮血,已然喪膽的披甲人拼命向內擁擠,有些人後退著摔倒,又依靠身後的隊友站起身,使勁倒退的雙腿把地面犁出淺坑,飛濺的泥土向前拋飛。

  那些尚存戰意旗丁自知退無可退,不如拼死一戰,當即揮錘撥開敵兵的矛杆,整個人撞向背鬼軍的盾陣。

  披甲人抓住盾牌向下一按,右手揮錘從上往下砸擊,釘錘裹挾七分強力狠狠砸擊敵人的頭盔,登時便看見數道血流淌過鼻樑嘴唇。

  那敵兵身子左右輕晃,翻白的雙眼幾乎要深入眶底,忽然那雙失神的雙回歸原位,死死盯看披甲人的臉。

  敵兵捨棄刀矛的同時左右手齊出,死死掐住披甲人的脖子。

  「啊啊啊!」披甲人吼叫著捶打拳擊。

  就在他即將打斷敵人的小臂之際,一根長矛忽地刺穿敵兵的脖頸,帶著赤紅的血水繼續前突,逕自刺入他的喉前三寸。

  矛尖抽出,他的喉嚨頃刻噴涌鮮血,鮮血湧入氣道的室息感迅速席捲全身,一股生命力流逝的恐慌感奪去他大半的氣力。

  天殺的背軍,居然連自己人都殺!

  

  同樣被長矛刺喉的敵兵臉上掛看笑,撲看他一同倒向內圈。

  刺出長矛的背軍熟練地撿起盾牌,補上前排隊友的空缺。

  「前進!」

  指揮官的命令不動如山,饒是躺在地上的兩位敵我還剩一口氣,一條縱隊上的背軍還是直挺挺踩上去。

  骨肉的碎裂咔嘧聲與血管擠壓的噴淋聲此起彼伏,背軍踏過友軍的活體,碾過敵人的屍體,堅定不移地前進。

  等圖爾格從恐懼與驚中回過神來時,清兵的人數已然跌破萬人,戰輔兵的人數還在不斷降低。

  就這樣敗了?

  圖爾格仍然不敢相信己方敗了,還敗的那樣慘。

  武裝包衣不斷哭豪討饒,聲嘶力竭地祈求背軍放過,然而背軍的回應鐵血又殘酷。

  長予與弩箭不斷刺來,射來,殺得更多大清戰輔兵痛呼倒下。

  饒是一些兵丁受傷未死,也會被背軍一刻不停的前進活活踩死。

  僥倖通過隊友胳膊肩膀,來到眾人頭頂的「幸運兒」也會被矢擊中倒下去。

  而他們卻無法墜落地面,就這般如一頂寬大的遮陽傘壓住隊友的頭頂,

  將眾人身上散發的熱量牢牢鎖在陣中。

  骨肉鮮血汗水糞尿混雜在一起,形成難以言喻的絕望氣味,無數人嗅味作嘔,使得現場氛圍更加糟糕刺人。

  此起彼伏的吼叫與慘呼聲猶如一根根尖刺打擊耳膜,圖爾格迅速轉變成用嘴呼吸,但還會有濃烈的氣味湧入鼻腔令他作嘔。

  他嘗試拔出自己的身體爬到眾人頭頂,奈何半身卡得死死的,難以起伏的胸腔沒法將新鮮抽入肺部。

  隨著室息感愈發強烈,圖爾格腦中忽然閃過一絲念頭。

  援兵呢?

  看守奴隸的包衣漢軍還有一兩千兵馬!

  只要他們背襲敵兵的後背,就能撕破包圍圈的口子,促使清兵逃出生天保存有生力量。

  即使逃走的旗丁不敢再戰強悍的背軍,也能退回遼陽堅守數日。

  只要不知蹤跡的皇帝陛下率軍回援,遼東局勢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圖爾格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落空了一看守奴隸的包衣確實有想殺來幫忙,但是背軍伏兵殺出來太快,不過片刻功夫就將萬餘戰輔兵團團包圍。

  眼見敵兵並非兩千弱兵,而是數倍的悍卒,包衣們哪還敢衝上去送死。

  他們打打順風仗,欺負一下奴隸還行,真要硬碰硬那是借一萬個膽子也不敢。


  已有三成包衣見勢不妙趕緊向遼陽逃走,而剩下沒跑的包衣不是忠心刻薄的主子爺,而是奴隸們暴動了。

  背軍的弱旅敗退一度叫奴隸們墜入絕望深淵,誰料弱旅敗退只是一場伴裝誘敵的戰術計劃。

  林迪看見背軍的伏兵殺出樹林的時候,整個人幾乎要興奮得蹦跳三尺。

  背軍沒有輸!

  背軍兌現北上解放奴隸的諾言,還憑藉人數劣勢使用戰術打贏了!

  奴隸們的心情猶如坐了一趟驚險刺激的過山車,被絕望壓抑的興奮更加暢快,甚至連帶勾出塵封心底已久的勇氣與自尊。

  眼見背軍勝利在望,奴隸們再也坐不住。有人從兜里弄出藏匿的小刀與石刀切斷繩索,旋即解救更多同袍。

  解除束縛的奴隸們一擁而上,數人圍毆一名武裝包衣,利用人數優勢將包衣打倒。

  林迪也不想再忍了。

  他看見無數個助紂為虐的包衣被同鄉淹沒,一眼便瞅見防具全無的包衣正在逃跑。

  他四處掃視一眼撿起一頂頭盔,三步並作兩步飛撲上去,抱住對方的胸腹一同撲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饒命!饒命啊!」對方哭喊著求饒,但林迪不聽。

  他舉起頭盔重重砸在包衣臉上,一下,兩下-———·

  第一下是給他死在途中的家人打的,第二下是給他被鞭打致死的大哥打的,第三下給他的族兄與同鄉,第四下給故鄉慘死的父老鄉親--

  他不斷舉起頭盔砸下,再舉起起來-—---頭盔頂部向內凹陷,沾染碎骨的血水從頭盔滴落。

  林迪面無表情地手起盔落,鮮血飛濺,打得身下人動靜越來越小,就連求饒聲也不再響起。

  身下人的臉被血水染紅,林迪繼續發泄好一陣子,直到旁人遞來一根長矛提醒,才發覺漢奸已死。

  他低頭看向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驚覺自己殺了人。

  但他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與過去那個懦夫告別的蛻變感,整個人的靈魂仿佛煥發新生,從此不再是怯弱的少年,而是一位可以直面困難的好漢。

  接過同鄉遞來的長矛緊緊握在手裡,他終於親手為親朋好友報仇了!

  「幫背軍殺韃子啊!」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所有重獲自由的奴隸紛紛朝著戰場突進。

  好幾千奴隸吼叫著涌過來。

  圖爾格再度跌入絕望的枯井。

  援兵沒了。他與這裡的數千戰輔兵徹底沒生路了,

  年近半百的他神情恍惚,滿腦子都是戰場上廝殺的場面與刀兵相接的清脆砰響。

  他不甘地咀嚼戰鬥過程的種種細節背軍先鋒武器簡陋,陣型松垮,士氣低下,戰力屏弱,被箭矢齊射幾輪就因為傷亡和慘叫聲動搖,最終被清兵白刃衝鋒就打潰。

  而這些輔兵屏弱的單兵戰鬥力絕不是演的,就像剛上戰場沒幾次的新兵。

  饒是八旗兵久經戰陣,也沒察覺出敵人有什麼「不妥」

  敵人不僅騙過清騎的武力偵察,也騙過所有觀望決戰的漢民,甚至可能騙過背冕軍的友部。

  背冕軍主將精於算計人心,把輔兵弱戰力因素都算在戰術的一環。

  他早知道「新兵」微平其微的戰鬥力可以忽略,甚至在戰場上會成為累贅,所以才選擇新兵作為誘敵的「餌料」,把精銳步兵和弩手安排在後方埋伏,打清兵一個出其不意?!

  圖爾格懊悔自己就像一隻蠢魚,一步步落入敵將「攻守易形」的伏擊陷阱。

  可是圖爾格還是不明白,背軍新兵損失慘重不是假的,兩千人只怕是死傷過半。

  可為什麼這些新兵願意付出一千多人的傷亡,也要擔任誘敵的冒險任務?

  而背軍其他部隊瞧見主將不把新兵當人,難道不會降低士氣?

  除非這些新兵是剛收編的武裝包衣,亦或是朝鮮人。

  但這些人又怎麼可能自願付出珍貴的性命,為主將的大計做墊腳石呢,

  總不可能被邪術迷了心智,心甘情願為背軍送死。

  而先前「伴裝」敗退、損失慘重的新兵卻像沒事人一樣,沒有絲毫生分怨怒,反而歡天喜地、蹦蹦跳跳加入戰陣一起圍殺清兵。


  用命布局,分工明確,團結一心,悍不畏死,動機明確,執行力高—

  圖爾格不明白這屬於蜂巢思維,工蜂勤勤懇懇工作,女王安安心心產卵,所有人各司其職毫無怨言,還能把事情又快又好辦完。

  或許是被殺死的旗丁越來越多,幾乎快被擠死的圖爾格頓覺胸腹一松,

  重新踩踏堅實的地面。

  這回他吸取了教訓,不再爬出隊列,而是儘可能腳伸脖,呼吸新鮮空氣。

  恢復暢通的胸肺壓入更多空氣,圖爾格頓覺思維也變得清晰起來,

  既然背冕軍鐵了心要殺光他們了,使他們再無生路可言,那也不能叫背鬼軍贏的痛快。

  圖爾格命令殘存的數千兵土結成四方陣型,以陣型對陣型跟背軍互相消耗。

  要知道剩下的披甲人與巴牙喇,都是一人打五個明軍的精銳戰兵,

  他們深知自己必死無疑,勢必拿出吃奶的勁竭力拼殺。

  不管是堅持多久,他們都要給背鬼軍製造更多麻煩!

  誰叫你背軍不許旗丁投降,日後清兵遭遇背軍的每一戰都會竭力廝殺。

  這就是胡亂殺俘、殺降的惡劣後果!

  面對圖爾格的出招,背軍卻變得克制起來,所有人即時後退數十步,

  留下一地踩踏模糊的血肉腳印。

  不知有多少旗丁是被矛弩殺死,還是在死前經受了千人踩踏的痛苦折磨圖爾格眼見背軍暫退心頭一凝。

  難道背軍看穿他心中死拼到底的想法,所以打算接受他們的投降,以此化解清兵的抵抗意志?

  然而下一秒圖爾格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他看見一位熟悉的面孔走出隊列。

  此人腦袋光禿,面色頹廢,脖子上掛著一串麻繩,一如那些運糧的奴隸。

  繩索另一端牽在背軍兵卒手裡。

  「野豬皮們,還認得這人是誰嗎!』

  眾人聞言定晴一看,這不是大清多羅武英郡王,先前委派的征南大將軍新覺羅·阿濟格嘛!

  王爺被活捉之後居然沒被背冤軍處死?

  『王爺!是你嗎!」鑲白旗的旗丁大喊呼喚。

  誰料阿濟格義正言辭,「我是鑲黑旗軍爺的奴才,不是你野豬皮的王爺!」

  旋即阿濟格開始勸說旗丁投降,背軍老爺都是「大善人」,說不定心情一好就放過大半旗丁。

  反之,頑固抵抗只有全員身死的悲慘下場!

  圖爾格與旗丁都傻了。

  他們沒想到貴為郡王的阿濟格,居然比奴才還要奴才!

  有些看不下去的巴牙喇開口呼喊,質問王爺為何會變成這樣。

  郡王難道忘記了愛新覺羅家族的自尊,忘記了大清一路走來的榮耀了嗎!

  阿濟格其實並未忘記自尊和榮耀,也沒完全瘋掉,偶爾還能保持一定的清醒思考問題。

  熊岳驛一戰,他拼盡全力躲避「自己人」發射的紅衣大炮彈,不知耗盡多少氣力,幾乎把這輩子的躲避技巧和求生能力都用光。

  饒是陛下的大軍一次次撞死在防線下,阿濟格都沒放棄活下去,沒放下反擊背軍的念頭。

  然而他看見了,看見一件驚人的事實數發紅衣炮的實心彈撕裂了戰旗周邊的軍帳,成百上千的背軍身穿單薄的布衣從地底爬出。

  就像修煉血肉之術的邪魔喚醒古戰場死去的英靈,為它們塑造血肉,勒令它們為自己而戰。

  一千人,兩千人,三千人—-"—--阿濟格都不記得自己看見多少人爬出來。

  無數疑惑的答案終於有了解答他們為什麼自願半埋地底充當「人形地雷」?

  他們為什麼悍不畏死,屢次戰死還能維持基本人數,新編「輔兵」為何擁有戰力?

  他們為什麼憑藉區區六千人就敢抵擋陛下的十餘萬大軍?

  他們為什麼打完陛下主力,還有餘裕一路進攻蓋州、海州,乃至衝到遼陽郊外?

  他們為什麼偶爾穿些古今中外的奇怪服裝?

  他們為什麼對八旗懷有滔天仇恨?


  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活人!

  而是邪魔歪道使用「邪術」從古代、海外戰場召喚過來的陰兵。

  他們不怕疼痛,悍不畏死,甚至這支背軍都可能是十餘年前戰死薩爾滸的明軍,懷著滿腔怒火要毀滅滿清的一切!

  凡人是不可能打贏陰兵的,因為陰兵根本沒有生死區分,只是一群擬人的血肉。

  阿濟格當時就頓悟了,也「傻」了。

  或許是這些陰兵找到了「新玩法」,他順勢成為背軍的奴才,竭盡全力討好背軍的主子爺。

  哪怕背軍不喜歡他這般奴才做派,罵他應該有點自尊臉面,但他也要「舔」。

  他經常聽到副師們說,陰兵將要席捲整個世界,要讓大明燃燒,讓天下燃燒!

  他知道大清完了,大明也完了,甚至這個天下所有凡人都完了,所有人都會成為陰兵傀儡的奴隸···

  但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儘可能討好陰兵一天,就能促使那位「邪道」留他多活一天。

  他更不想死後,被「邪道」做成這般只知死戰的「傀儡」,永世為奴不知自我。

  「阿濟格!眼下這伙惡人要壞我背軍大計,你說該怎麼做?」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阿濟格把背軍常掛嘴邊的詩歌複述出來。

  「給我上!碾碎他們!」

  軍爺說著一邊遞給阿濟格兩把刀。

  出擊的命令一出,阿濟格就像一頭外出散步的哈士奇,握著刀向前狂奔,對著一名發愣的八旗兵脖頸就是一刀。

  伴隨一聲驚恐的尖嘯,阿濟格頓覺一陣凜冽的陰風從身後襲來,本能地迅速脫離敵人,正巧躲過第二個披甲人突刺來的刀。

  「!」脖頸受傷的敵人驚愣萬分,一邊按壓不斷湧出鮮血的脖頸,一邊揮舞著短刀胡亂劈砍空氣,頗像一匹受驚的野馬。

  阿濟格冷哼一聲,揮刀甩掉一地的血污,又衝著一眾背軍回望一眼,

  希望得到一個哪怕面無表情的點頭。

  「王爺!我們是自己人!王爺!」旗丁們試圖努力呼喚魔的阿濟格,

  期望喚醒對方心中的大清之魂。

  阿濟格只要揮刀斬斷這條繩索,就能立即回歸大清的懷抱,哪怕大夥一起戰死,也死的榮耀。

  數十名旗丁湧上來,其中一人試圖用小刀斬斷束縛阿濟格的繩索。

  然而早已臣服背鬼軍的阿濟格根本不吃這套,揮舞著雙刀驅趕對方,昔日的同胞在他眼裡就像誘拐孩童的惡人。

  「野,豬,皮,去死!」

  阿濟格暴躁地吼叫,強勁的胳膊猶如展開臂膀的猿猴,鋒利的刀尖劃傷多名試圖靠近的巴牙喇。

  接連擊退數名強壯的巴牙喇,阿濟格不免志得意滿。他驕傲地站直身軀,將雙刀直插地面,就像一頭黑猩猩一般,猛烈敲打胸口發出戰鼓般的悶響。

  他衝著迎上來的旗丁甩出兩把鋼刀,隨後愉悅地跑回老大身邊,「小的殺了一敵!」

  「很好,阿濟格列兵,你圓滿完成了交代給你的任務!"

  「能為諸位軍爺效命是我的榮幸。」阿濟格低下腦袋,隨後抬起露出一臉諂媚的笑,活像一隻討主人歡喜的忠狗。

  「王爺!」

  圖爾格見此情此景只覺得恥辱和憐閥,兩行濁淚從眼角流下。

  堂堂大清王爺竟被馴服成這般奴才中的奴才,雖然人是站立的人,卻像是趴在地上的奴狗一般,背軍簡直喪心病狂!

  他大清的尊嚴被泡在糞尿里碾碎,幾乎擊垮所有披甲人的尊嚴。

  連堂堂征南大將軍的郡王都這般任由背鬼軍宰割,他們繼續拼殺下去又有什麼勁頭呢?

  叮咚一聲悶響,一把腰刀掉落在地,旋即是更多鋼刀,頭盔,盾牌,護心鏡,重弓,箭簇···

  「拿起刀盾,不許投降!」

  儘管圖爾格還在堅持,但也知道阿濟格這齣鬧劇粉碎了所有人死戰的土氣背鬼軍的殺人誅心策略,真是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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