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該罰

2024-10-19 03:52:54 作者: 余沉香
  兵士打架?李牧心說這不應該。

  自己治軍嚴格,但凡有人違令內鬥,或是擾亂百姓,輕則打三十軍棍,

  重則打個半死,外加清掃哨隊軍營廁所一個月。

  黑旗營戰兵的銀充足,多次立功的兵士家中亦有分田,隔三差五還會舉辦掃盲班,給士兵上課。

  他們怎麼會私自械鬥呢?

  至於玩家更不可能,他們被「綠黃紅」規則標識束縛,一般不會輕易挑事,而且真爆發事端,玩家一定會叫對手見血,那就不是兵士們打起來了。

  總不可能是哪個士紳的家奴囂張跋扈,激怒了玩家吧?

  李牧領著百名戰兵迅速趕往現場,剛到街角就聽到一陣喧鬧聲,人群嘈雜沸騰,聚集在一起的士兵愈發增多,有的吶喊助威,有的勸誡停手。

  一百多人扭打成一團,叫聲,罵咧聲,拳頭毆打肌肉的悶響聲·"·

  多方士兵打得有來有回,有人抱在一起摔倒,翻滾互毆,有人被一拳打得暈頭轉向,帶倒沿街的商販攤子,新鮮的蔬菜散落一地看著眼前沒有紀律的亂象,就像強迫症患者看見擺的整整齊齊的手辦儲物架被熊孩子弄得一團糟。

  李牧只覺得血壓迅速攀升,強烈想要糾正所有錯誤!

  「都住手!」

  熟知李總兵聲音的戰兵當即停了手,但停手意味著露出破綻。醉酒的小卒趁勝追擊,一拳打在戰兵的臉上,砸得他眼冒金星。

  醉酒士兵得手之後還不忘炫耀式的大喊,「你也就這點能耐?」

  李牧身邊的戰兵當即衝上去,衝著醉鬼的胸口狠狠端出一腳,「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誰來了!」

  好幾十名醉鬼抬起迷離的眼神一瞧,頓覺酒意醒了大半,頓時膝蓋一軟跪了下去,「李、李總兵!」

  「為什麼打架鬥毆?」李牧環視周圍一圈,那雙肅穆的眼晴散發著令人汗毛豎起的寒光。

  敬畏大帥的戰兵盡皆單膝跪地,除了少部分人雙腿跪下,一看就不是他的嫡系部隊。

  打架的人群有三方,黑旗營戰兵,信陽投誠守兵,以及後軍參將吳忠的親兵。

  珊珊來遲的玩家也有,但都是頂著「信陽降卒」的身份文職幹部。

  文職玩家平日裡最重遊戲規則,遇到暴力事件也是勸阻為主,不像戰鬥玩家第一時間選擇付諸武力。

  更何況還有引導人這個主帥在城內,請他過來處置,說不定還能蹭到些許助攻獎勵。

  內鬥的起因並不複雜,吳參將的親兵慶祝大勝去客棧買醉,恰逢一對賣唱的父女。

  

  喝醉的親兵見色起意,便要拉著少女一齊喝幾杯助助興。

  那做父親的覺得賣藝不賣身,哪有姑娘家陪酒的道理。

  醉酒的親兵被拂了面子下不來台,當場就要開少女的嘴,把酒水灌進去,嚇得少女大哭。

  做的父親阻攔一番,就被醉鬼誤認為是「挑」,於是醉鬼們揮舞拳頭砸在父親臉上。

  店家眼見鬧出事端,趕緊去找相熟的信陽守軍與公差,即便信陽改旗換天,但老地方駐紮的守兵都沒變。

  不過這些守兵都是普通人,心知自己剛剛投誠黑旗營,又見「黑旗營」士卒調戲百姓,只好優先勸阻這些醉漢。

  沒想到醉漢眼見是降卒,頓時抖擻起來,張口閉口咱也是黑旗軍,打你也是白打。

  於是雙方扭打在一起,黑旗營戰兵聽說事端也加入戰鬥,後來這幫吳參將親兵也喚來自己幫手,最終演變成大型鬥毆。

  「他們侵擾百姓!有違軍規!』

  黑旗戰兵情緒激動,見到李牧就像見到嚴厲的大家長率先告狀。

  他們身上的戰袍被撕破好幾處,打鬥中不知踩丟多少只布鞋。

  這時早在一旁圍觀的吳忠鑽出來,臀了一眼引發事端的醉漢,衝著李牧低頭說道,「他們幾個確實鬧過火。喝了幾斤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遭瘟的東西還不快給李總兵賠罪!」

  吳參將話音剛落,醉漢們趕緊借坡下驢,又哭又嚎祈求李總兵饒過,甚至有人故意磕破額頭流出一地的血。

  吳參將看不到李總兵的神情變化,還以為對方猶嫌哭豪求饒不夠,頓時心生不悅之感。


  「幸好那對父女也就撕破衣服,賠他們幾兩銀子換件新衣就成了·—----只是大夥同為黑旗營兵土,雖說共事不久,也不該骼膊肘往外拐,替降卒打自己人吧—.」

  吳忠的話語陰陽怪氣,話里話外透露看,後軍、右軍的近千親兵雖然是空降不對,但是跨越數百里橫掃淮南四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李總兵就是這麼對待有功之人的?

  你軍法如此嚴苛,叫部下看見還有誰願意跟你?

  兩個百姓且不去說,這些剛收編的降卒連蟻都不如,區區賊寇而已,

  打了就打了,罵了就罵了。

  就算失手給他們打死幾個也能如何?最多把幾個引發事端的醉鬼象徵性打二十軍棍,這事也就過去了。

  要是李總兵執意懲罰,那參與鬥毆的降卒也得挨軍棍。

  畢竟黑旗戰兵路見不平,可以說是清理門戶,但是這些降卒有什麼資格動手,往大了說這些降卒打黑旗軍,形同造反,不把降卒都給滅了都算仁至義盡。

  李牧冷哼一聲,沒有接茬,反而是環顧四周,對著所有黑旗營戰兵喊話「你們覺得這些個鬥毆的畜生該不該罰!」

  「該罰!該罰!該罰!」

  降卒們不敢說話,黑旗戰兵卻個個義憤填膺,振臂高呼,數百人的吼聲街道可聞。

  交相呼應的吼聲嚇得吳忠一愣,就連一直在旁觀的方國興也覺得震撼。

  「胳膊肘往外拐」的說法並沒引起這些戰兵共鳴,他們心中的為百姓做主的念頭,居然高過同僚之誼!

  李牧欣慰地點點頭,看來自己這一年多對軍隊的物質、精神建設起到了一定作用,起碼這些兵丁知道遇到這種欺壓百姓的事,自己的屁股該坐在哪邊。

  李牧心中大定,沉聲下令道,「把鬧事的都給我抓起來!」

  簇擁李牧身邊的戰兵立時圍攏上去,擒住這些醉酒鬧事的偏將親兵,以及那些參與打架的降卒。

  喉?

  降卒們被按住肩膀的時候,心情驟然沉到冰底,冰涼冰涼的,這該死的世道難不成只有官官相護麼?

  「等等!你們在幹什麼?」

  李牧大聲制止,周圍的黑旗戰兵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心說大帥不是說要抓鬧事的人麼?

  這些人都是參與鬥毆的人啊。

  「我三令五申禁止調戲良家、毆打百姓、毀壞商販財物,這些後軍的驕兵非但不聽,還敢以身試法!給我押下去重打一百軍棍!鬧事的禍首給我斬了!」

  李牧的命令恍若一陣驚雷在頭頂炸響,吳忠腦子一片空白。

  「是!」戰兵們這才反應過來大帥要抓的是吳參將的親兵。

  在參與鬥毆的戰兵、降卒指認下,土兵們一個個迎上去抓人,雖然有人想掙扎反抗,但很快被人數優勢的戰兵壓制。

  當那名禍首被數人壓制,強逼著跪在地上,心中大呼要糟,連忙看向一旁的吳參將,「將爺救我!」

  其他親兵也紛紛呼喚將爺求情,吳忠被一眾親兵的叫聲鬧得心煩意亂,心想看自己不就是處置賊寇的時候,插了一嘴麼。

  李總兵至於記仇到現在,拿他的下屬開刀做猴?

  吳忠從來不信什麼「為民做主」,不管是什麼時候的王法,那都是懲治屁民的法!大人物之間三言兩語就能完成利益交換可是他平時遞送「孝敬」,李總兵從來不收,這能怪他不講人情世故?

  況且李總兵軍兵糧全數發放每兵小卒手中,他連分潤油水的機會都沒有,也沒法維持數百親兵的高額待遇,對同營的其餘一千多戰兵也根本指揮不動。

  他有什麼錯?

  「李牧!若是我得罪了你,儘管沖我來,別拿我親兵開刀!」

  吳忠作勢推開一眾黑旗戰兵,就要給自己的親兵解縛。

  「御下不嚴,縱容兵士襲擾百姓,按照軍規如何處置!」李牧的聲音猶如銅鐘隆隆的聲響,傳遍在場每人耳中。

  這時一名文職玩家大喊,「仗五十!」

  「動手!」

  李牧話音剛落,一些文職玩家也忍不住加入其中,死死擒住吳參將,把他壓在地上。

  吳忠猛地摔倒在地上,臉龐緊貼地面,硬冷的地面幽幽傳來一陣陣寒氣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李牧這廝就是等著這「復仇」的機會,

  等他鑽進來。

  他明白官場險惡,稍有不慎就會被上官使絆子,但沒想到李牧此人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深重的心機,表面上給他掌嘴將此事揭過,實則要等一個大的,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該死的!

  「李牧你夠狠!我看你以後還有什麼陰招,儘管使出來!老子是朝廷欽命的商城參將,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哼————.」李牧冷哼一聲,行刑的長木棍被刻意換成金屬棒球棍。

  兩名玩家手持棒球棍,一左一右。

  「饒命啊,我下次不敢了,求求大帥,饒命啊——」隨著鬧事的禍首被一刀斬首,求饒的哭喊聲夏然而止,其他鬧事的後軍親兵逐一挨打。

  兩根棒球棍迅猛砸向吳忠的後腰,一下,兩下,三下—----打得吳忠吃痛叫吼,打得他漸漸氣息微弱,打得他最終命喪黃泉。

  『報告大帥,吳參將受刑不住,死了。」

  「收他的屍首,禮葬。」

  李牧的話語冰冷,旋即調轉視線看向一直旁觀的固始參將方國興,「方參將對本官的處置可有異議?」

  方國興只覺得老鼠被貓鎖定,渾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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