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衿安眼裡全是得逞的笑意!
我驟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緩緩收回手,在傅祁川錯愕的眼神下,淡淡開口:「你看見的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反正,他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解釋。
更何況,他現在還親眼看見了,我解釋再多,都是徒然。
以前還會擔心一些莫須有的東西,他會不會覺得我心狠手辣之類的,但現在,我都不在乎了。
哀莫大於心死,大抵就是這樣。
他怎麼看我,也一點都不重要。
傅衿安捂著自己的傷口,滿臉是淚,「阿川,救救我……我好疼!她像瘋了一樣,突然拿刀捅我……」
三十歲的人了,還在當自己是一朵巨大的白蓮。
我冷笑,「哭什麼,這不就是你的目的?目的達成了,該開心才對啊。」
刺激我,掐著傅祁川會過來的時間,逼我動手。
姜果然是老的辣。
傅衿安心虛了一瞬,旋即哭得更我見猶憐了,「你在胡說什麼……我只是想求求你,別讓阿川送我出國……你不同意就算了,為什麼要這樣……」
我諷刺地看向傅祁川,「你信她說的嗎?」
可能是已經習慣性失望了,我都不敢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
傅祁川眉心微蹙,一雙黑眸緊緊地落在我身上,溫聲道:「我想聽你說。」
「我說不是。」
我嫌惡地用酒精棉擦著手上的鮮血,凝視著他,「你信不信?」
他神色稍緩,還未開口,傅衿安痛苦地一頭撲進他的懷裡,聲音極盡虛弱,「阿川,我快疼死了……」
傅祁川看向門外,厲聲開口:「秦澤,送她去醫院!」
話音未落,秦澤便大步進來扶住傅衿安,「傅小姐,我送你。」
「把她傷口捂好了。」
我冷著臉,丟了一包紙巾過去,「別把血滴到我的地板上,髒。」
何況是傅衿安的血,更髒。
秦澤愣了一下,傅祁川嗓音冷沉,「沒聽見?」
「是!」
秦澤應下照做。
傅衿安愕然地看向傅祁川,淚如雨下,「你說,我會不會也像媽媽當初救你時一樣,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好怕,阿川,你陪我去醫院吧!求你了!」
這是她和我公公最常用來挾恩求報的事情!
所以此時此刻,我一點也不認為她是無意間提起這件事的,就是存心道德綁架。
但架不住傅祁川吃這一套。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他會一把抓起我的手,拉著我就往門外走。
我掙扎,「你幹什麼?」
「你和我一起去。」他頭也沒回。
「憑什麼?」
我用力甩開,火冒三丈:「我不去,傅祁川,她今天就算死了,都是她活該!」
哪裡來的道理,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又想冤枉我,我還要陪她去醫院看病?
我不去請個小人天天詛咒她就算好的了!
傅祁川無奈,「你不用再把她放在心上,我已經決定送她出國了,她以後都不會礙你的眼……」
「可是她害死我了我的孩子!」
我歇斯底里地吼出來,從未如此崩潰,眼睛卻是幹得發痛,「傅祁川,她早就知道我懷孕了!她故意害死了我的孩子,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呢?!」
傅祁川瞳孔微縮,似淬了毒的眼神瞥向傅衿安,臉色一下就變得陰沉!
傅衿安嚇了一跳,她瘋狂搖著頭,「我沒有……阿川!我怎麼會知道呢,你都不知道啊!她連你都沒告訴,難道會告訴我嗎?」
顯得無助極了,像天大的冤枉扣在了她的腦袋上。
我被逼得理智一絲不存,揚手就一耳光打了過去,狠狠地瞪著她,「你不承認是吧??」
「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啊!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污衊我……我的孩子也沒有了啊……」
「啪——」
我瘋了一樣,又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像潑婦一樣抓住她的頭髮,咬牙切齒,「我再問你一次,你承不承認?」
「我真的不知道……」
她心底里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可是當著傅祁川,只敢裝可憐,「阿川……她瘋了,她瘋了,你快救救我!」
「啪——」
「啪——」
「啪——」
我連續幾個耳光打上去,卻在自己的嘴裡聞到了鐵鏽味,目眥欲裂地瞪著她,「你到底承不承認?!」
「不要!不要!」
傅衿安似乎終於被我打怕了,眸子中盛滿了恐懼,看向傅祁川,「阿川!你真的不管我嗎……」
在我又要一耳光打過去時,傅祁川一把抱住渾身都在顫抖的我,「交給我,交給我!南枝!」
「你心疼了?」
我瞪向他,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拼命掙扎,「你鬆開我!她今天必須承認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傅祁川抱得愈發用力,根本不容我動彈,大手一下又一下順著我的後背,想要以此叫我冷靜下來,他聲音都是啞的,「我心疼你,我是心疼你!」
我忽而不可遏制地笑了起來,嘴角卻嘗到了咸澀的味道,「你心疼我?原來你也會心疼我啊……那你當時為什麼救她不救我呢?傅祁川……你真虛偽!!」
我恨!
恨透了他們!
「我錯了,我錯了。」
傅祁川拼命將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一聲又一聲的認錯,「乖,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
「阿川……」
傅衿安頂著被我打得腫成豬頭的臉,不敢置信地看過來,眼裡盛滿嫉妒,「阿川……她打我!是她打了我啊……你和她道什麼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