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打量著手中魂魄。
失去肉身後,絕彌現出原形。
灰色毛皮、尖鼻、利齒、招風耳,身後三條尾巴不停搖擺著,好像是在討好他。
「狐狸?」
記憶中,遊戲後期還真有個狐妖BOSS。
不過是八尾,而且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白狐……
陳墨將絕彌的神魂收入掌心,並沒有立刻吞噬。
攝魂神通升級之後,多了一個新的能力——可以暫時收容神魂。
妖族、赤砂礦、死去的工部小吏,這其中肯定有著某種關聯。
周家,或者周家背後的人物正在謀劃著名什麼。
這神魂可能對娘娘有用。
「破案什麼的不重要,以完成娘娘的任務為主。」
儘管陳墨經常以「丁字褲」自嘲,但還沒有天真到想要兩頭討好。
牆頭草,死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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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歷史經驗,騎牆派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至於妖族霍亂天都城……
這就更不用擔心了,和玉貴妃這個把《絕仙》殺得只剩遊戲名的女魔頭相比,妖族這點破壞力還真算不上什麼。
大元亂不亂,娘娘說了算,妖族都得靠邊站。
堅持一個娘娘立場不動搖——這是他現階段的戰略方針。
陳墨掏出一塊靈髓,補充著空空如也的丹田。
足足蓄力半刻鐘,抽乾全身真元,加上「猛鬼克星」對妖族的額外傷害加持,再配合沈書仇的控制技能——這才做到了一擊必殺的效果。
怪不得周礪如此自信,這個絕彌確實很強,綜合實力恐怕已經無限接近四品了。
隨著真元滋潤著乾涸的經脈,陳墨蒼白臉頰恢復了些許血色,走到沈書仇面前。
「沈大人,你沒事吧?」
沈書仇勻了口氣,目光詫異的看向陳墨,好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剛才那一刀……」
陳墨得意道:「我自創的,帥不帥?」
「……」
沈書仇陷入了沉默。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一刀的不凡。
其中蘊含大道之韻,定然是天階武技無疑。
自創天階武技?
這種事情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發生過——以地階武技為基底,融入對大道的感悟,是有可能擢升品階的,但這往往需要幾代人的打磨積累。
而陳墨今年才二十歲!
以那一刀的威力來看,真元消耗堪稱恐怖,沈書仇感覺自己都未必能用的出來……
「媽的,怪物。」
沈書仇忍不住低聲罵道。
陳墨:「……」
……
另一邊,林驚竹手中烏金長棍伸長至七尺,隔著老遠對著周礪狂捅。
周礪疲於招架,冷不丁就被戳中一棍。
噼里啪啦——
棍頭釋放出藍色電弧,他渾身打著擺子,頭髮根根豎起。
「臭婊子,有種你放老子出來,跟老子真刀真槍的打一場@#¥%&*……」
周礪氣急敗壞,對著林驚竹破口大罵。
結果一時不慎,棍子捅進嘴裡,電的他直翻白眼。
林驚竹雖然江湖氣頗重,是個好戰分子,但不是傻子。
論硬實力,她和周礪差距太大,即便有陣法輔助,也很難將其斬殺。
與其如此,還不如以逸待勞,保存實力。
「萬一陳墨再扔下我逃跑,好歹我也有自保之力……他要是真敢跑,等回了天都城,我就讓小姨打斷他的狗腿!」
林驚竹暗暗尋思著。
「不是,哥們,天都亮了,還沒打完呢?」
這時,陳墨的聲音響起。
「?」
兩人同時扭頭看去,只見陳墨和沈書仇走了過來。
周礪愣了愣神,目光四處梭巡。
絕彌呢?
難道扔下自己跑路了?
「別找了,妖族已經伏誅。」陳墨淡淡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礪搖搖頭,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話。
下一刻,表情僵在臉上。
只見陳墨手中正抓著三尾妖狐的半透明魂魄。
此前絕彌吃人的時候,曾經現出過原形,正和這魂魄模樣一般無二!
「完了……」
周礪如墜冰窟,一股寒意順著尾椎直衝天靈!
「你可以選擇拼死反抗,為周家捐軀。」
陳墨捏著殘魂,眸子微眯,道:「如果想活命的話,機會只有一次,要是等我從這魂魄口中盤問出來,你可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周礪臉色灰敗,頹然癱坐在地。
沉默許久,嘴角掀起一抹譏笑。
「你以為我會信你?」
「機會?騙鬼呢!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
他心裡清楚,私挖赤礦、私通妖族,無論哪個都是重罪。
一旦敗露,絕無活命的可能!
以周家和背後那位的能量,把事情全推到自己身上,妻兒或許還有活路……
念頭及此,周礪眼中閃過死志。
咔嚓——
不等他有所動作,沈書仇出手如電,瞬間封住他周身大穴,卸掉下頜骨,擰斷四肢關節。
同時銀槍穿透小腹,將氣海刺破。
「這就叫專業。」
陳墨撫掌讚嘆。
沈書仇冷冷道:「不用跟他廢話,送進詔獄,鐵人都會張嘴。」
周礪渾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動,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趁著周家還沒察覺,必須儘快動手。」
「先把人送去詔獄,我立刻去麒麟閣找雲大人,不過周侍郎是正三品大員,想要動他的話,還要有東宮令旨……」
沈書仇眉頭微皺,略有遲疑。
戶部地位特殊,周侍郎更是堅定的皇后黨。
如今朝局動盪,若是將周侍郎拉下馬,對皇后來說無異於自斷爪牙。
萬一東宮強行將案子壓下……
林驚竹看出他的想法,說道:「不然我就進宮一趟,這種大是大非面前,小姨……咳咳,皇后殿下絕對會做出明智果斷的選擇。」
陳墨和沈書仇對視一眼,暗暗搖頭。
政治沒有對錯,只有利益。
現階段,在皇后眼中,「穩定」比什麼都重要。
儘管周家罪無可赦,但也不能給貴妃黨鑽空子的機會,很有可能會暫時壓下此事,等風波過去,準備妥當,再慢慢清算……
可是這不符合娘娘的利益。
打蛇就要打七寸,既然出手,必須保證一擊必殺!
這時,一道青光划過,陳墨伸手接住。
是一枚留影石。
扭頭看去,卻只看見密林中閃過的一抹紫色裙擺。
陳墨將心神沉入留影石中,看到眼前畫面,不禁微微一愣。
從周礪暗中離開周府,到礦坑之中的景象,再到剛才幾人拼死搏殺……除了顧蔓枝以外,所有場景都被攝錄了下來!
「原來這紙人不僅能同步感知,還能記錄周圍影像……如此一來,皇后怕是想壓都壓不住了!」
「我要即刻入宮,面見娘娘!」
陳墨眸光閃動。
他重新布置陣法,將礦坑入口掩蓋,防止被人破壞。
然後腳踏風雷,縱身向天都城飛掠而去!
……
幾人離開後,顧蔓枝從樹後走出。
陰影扭動,灰袍人身形緩緩浮現,沉聲道:「你這種行為屬於資敵,若是貴妃得勢,報仇的希望將更加渺茫。」
顧蔓枝搖頭道:「只有幫陳墨立功,才有希望拿回青冥印。」
灰袍人嗤笑了一聲,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還真信他?」
顧蔓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想起剛才那驚艷一刀,灰袍人沉默片刻,嘆息道:「我從未見過這般天才,真元無窮,悟性驚人,還精通陣道……師尊年輕時,恐怕也沒有這般本事。」
「此子成長起來,日後必成大患!」
顧蔓枝唇角翹起,「可如果能成功策反,將成為我們最大的助力!」
灰袍人掃了她一眼,語氣懷疑道:「你已經失敗過一次了,確定這次能行?要不還是換我來吧?」
「……」
望著顧蔓枝殺意四溢的眸子,灰袍人語氣頓了頓,試探性:「或者咱倆一起,這樣成功率應該高一點……」
「你、你幹嘛?!」
「我開玩笑的,你把煌雷咒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