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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是在擔心徐璈吧?

2024-11-20 21:31:09 作者: 五貫錢
  「夏夏?」

  「哎呦,你這孩子琢磨什麼呢?針尖都要歪到手指頭上了。」

  許文秀及時拉開桑枝夏的手,哭笑不得地說:「我就說病著神思恍惚,哪兒能懨著病做這個?」

  徐璈拿著自製的弓箭頭也不回地出了門,走之前找來了監管桑枝夏不許出門的人。

  許文秀和徐三嬸帶著孩子一起來了西棚,既能看著桑枝夏避了冷風,又能免了每個屋子都燃炭的鋪張,一舉兩得。

  徐三嬸眼神揶揄,打趣道:「這是在擔心徐璈吧?」

  「他才出去多久,夏夏這魂兒也跟著不在家了。」

  桑枝夏被鬧了個大紅臉,忍著侷促說:「三嬸慣會說笑。」

  「我只是想著風雪大,外頭也不知冷成什麼樣兒了。」

  徐璈出門的時候穿得不算厚,林子裡寒意更重,這人去了能頂得住嗎?

  徐三嬸給她留了幾分面子,忍著笑說:「大雪已經停了,倒也冷不到哪兒去。」

  「徐璈騎射是一把好手,十來歲的時候就時常出沒獵場了,你不必太擔心。」

  她不說還好,說完桑枝夏忙亂到險些把手指頭縫在了二指寬的布帶上。

  許文秀於心不忍地咳了一聲:「夏夏面薄,三弟妹你總逗她做什麼?」

  「說起這場暴雪,不光是夏夏發愁呢。」

  她拿起剪子絞斷手裡的線頭,嘆道:「緊趕慢趕忙了這麼些時日,家中生計好不容易有了些盼頭,昨晚這麼一折騰,賺的沒剩下,有的也都賠進去了。」

  家裡總共就那麼點兒積蓄,賠騾車請醫抓藥,家裡三個藥罐子往灶上一熬,花出去的遠比掙進門的多。

  更愁人的是暴雪封山,砍柴燒炭的事兒就不能接著做。

  忙碌慣了的人突然閒了下來,還沒了可賺錢的門路,想想心裡都不踏實。

  徐三嬸想到導致這一切的禍首,默了一瞬沉沉地說:「老太太養出來的好兒子,誰又能說得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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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叔在老爺子的床前伺候,不過是隨意說了幾句,就惹得老太太不滿呵斥。

  在老太太的眼裡,滿家上下誰的死活都比不得她的二兒子要緊。

  許文秀搖搖頭沒再多言,拿著做好的外衣說:「夏夏,你過來試試。」

  桑枝夏面露錯愕:「婆婆,我有衣裳穿的,而且……」

  「我知道你娘給你做了,多一件我做的也不妨事兒。」

  老太太分發料子時候沒桑枝夏的份兒,許文秀乾脆把自己名下的挪了一些出來,恰好能製成手裡的這件中衣。

  她拿著衣裳在桑枝夏的身前比了一下,確定大小合適才說:「本該是想給你製件夾襖的,可棉花勻在明煦和錦惜的身上了,你湊合著換。」

  她說得萬般無奈,桑枝夏看到的卻是她縫補過多次的袖口。

  她自己還沒穿上新的呢。

  許文秀手藝精巧,看似尋常的一件小衣袖口和衣擺上還落了精緻的暗紋繡花,用了足足的心思。

  桑枝夏一時喉頭有些發堵,侷促道:「婆婆,我不用都行的。」

  「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有新的,哪兒能就單獨落了你的?」

  許文秀溫聲道:「只是你年紀輕,這樣的藍色沉了些,等往後家中境況好了,該多給你做些鮮亮的。」

  「剩的這些碎布頭子我回頭做成手帕荷包,到時候你選幾個自己中意的,大小也能勉強算個配飾。」

  桑枝夏低頭看著袖口上活靈活現的凌霄花,張嘴像生吞了個滾燙的雞蛋,自喉頭到心底都被燙得無聲痙攣。

  她上輩子是個沒見過父母的孤兒,從爛泥堆里掙出一條命來,至死那天都沒人惦記過她。

  轉眼再來一世,多了兩個會惦記著給她做衣裳的人。

  她吸了吸氣還沒說得出謝謝,外頭就響起了一道虛弱的聲音:「夏夏?」

  「二嬸?」

  桑枝夏驚訝轉頭,連忙說:「嫣然,快去把門打開請二嬸請來。」

  徐二嬸被徐明陽扶著進屋,臉色蒼白中還帶著揪心的青紫。


  許文秀當即皺眉:「二弟妹怎麼不在屋裡好生養著?」

  徐三嬸遲疑道:「是不是二叔又鬧了?」

  這瘋子的酒瘋還沒醒?

  徐二嬸苦笑搖頭:「我就是躺不住,聽明陽說你們都在一處呢,想過來跟你們湊湊趣兒。」

  瀕臨生死一刻從鬼門關上掙脫回來,再睜眼看著把自己逼向步步絕境的丈夫,共處一室的每一刻對她而言都是如坐針氈。

  她不想在那兒。

  「二嬸來得倒是正好。」

  桑枝夏把手裡的衣裳收好,挪出床來拉著人往床上靠:「我正想說去拿些紅薯來烘呢,坐會兒也就能吃上了。」

  徐明陽跑出去又沖回來,抱著厚厚的被褥說:「大嫂,這是我娘的被子,哥哥讓我拿過來的。」

  屋裡都是女眷和孩子,這還是桑枝夏跟徐璈的房,徐明輝謹守著禮數站在門外沒進來,直接把徐二嬸可能用得上的東西拿了過來。

  被褥之類的物件不便用他人的,如此倒是正好。

  許文秀起身幫著把床上的被褥換成拿來的,扶著站不住的徐二嬸靠了下去。

  「靠著跟我們說說話也好,省得你自己一人無趣。」

  徐三嬸怕她再受刺激犯糊塗,也說:「正好了,明陽在這兒挨著我們,讓明輝去跟他三叔伺候老爺子,咱們也能湊個熱鬧。」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提昨日的混亂,桑枝夏把人安置好就準備去地窖拿紅薯,徐嫣然立馬站了起來:「大嫂,大哥說你不能出去吹風。」

  她年紀小心思細膩,拉著桑枝夏就軟乎乎地說:「我們就是來替大哥看著你的,大哥說你不能出這道門。」

  「我去!」

  徐明陽自告奮勇地舉起手:「我現在就去!」

  他剛衝到門口,門外去而復返的徐明輝就說:「明陽,來把大嫂要的東西拿進去。」

  屋裡忙著的時候他就去拿了桑枝夏要的東西,除了她提到的紅薯,還有一個裝滿水的茶壺和一摞喝水的碗。

  屋裡的凳子不夠,桑枝夏索性把徐璈打地鋪的板子拉出來鋪好,圍著最中間的炭盆坐排成了個圈。

  茶壺在炭火的煨烤下咕嘟冒出滾滾熱氣,埋進炭塊里紅薯也烤出了綿綿的香氣。

  桑枝夏先讓徐明陽給別處的人送了一些過去,在板子上坐下就開始動手。

  燒得黑漆漆的紅薯外皮扒開,在軟爛香甜的紅薯上再滴上一點點糖漿,勺子一挖就能甜進心底。

  幾個小娃娃炭盆吃得小臉通紅,說笑聲綿起不斷,徐二嬸聞著空氣中的蜜意,面上多了幾分血色。

  徐三嬸怕她無趣多思,拿著手裡做了一半的香包說:「二嫂,你幫我看看這處的走線?」

  要說手巧,妯娌幾人中當屬徐二嬸的最佳,她當年尚在閨中時可就是靠著一手無雙的好繡技出的名。

  徐二嬸接過荷包改了一下針腳,摩挲著香包上小巧精緻的紋路笑道:「這麼個小東西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家裡的繡線少得可憐,僅有的三色也編股出了花樣。

  徐三嬸無奈道:「被大雪困在家中無事,可不只能在這些玩意兒上花心思麼?」

  只是碎布難成型,做了這麼多小玩意兒,其實也都用不上。

  現在可買不起能往香包里裝的香料。

  徐二嬸聽完看向低頭走線的許文秀,愣了下說:「要不做了拿出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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