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伸手抱住了她,「喬夏,你可真是……」
喬夏回抱了她一下,在她後背拍了拍,「怎麼樣?我這個姐妹夠意思吧?」
「何止是夠意思,你這一萬匹馬到了西疆,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沈若錦自是歡喜不已,就是擔心喬家那邊會怪罪喬夏。
她憂心道:「你偷偷帶了這麼多馬來西疆,日後還怎麼回喬家?」
「那就不回喬家了。」喬夏狀似輕鬆道:「我以後就留在西疆,吃你的喝你的,咱們一輩子都不分開。」
「好。」
沈若錦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你還真想一輩子跟我在一塊啊?」
喬夏笑了,抬手掐了掐沈若錦的臉。
嫁給大齊梁王的姑母前陣子來信,說大病了一場,身子快不行了,膝下的兒子還年幼,想在死前從喬家挑個姑娘嫁過去當繼室,幫她養大兒子,也穩住喬家與梁王之間的聯繫。
喬家適齡的姑娘裡面,就她最年長,又因為打小隻愛跟馬待在一處,親事一直都沒著落,不比妹妹們各有各的歸屬。
所以幾乎已經暗定了讓喬夏嫁去當續弦。
這次來西州城送馬,就是她此生最後一次任性與自由。
這種不開心的事,她跟沈若錦一樣不想提。
喬夏笑著跟沈若錦說:「西昌人不許喬家人賣馬給沈家軍,可沒說不許送。」
「對,你可太聰明了。」
沈若錦和她相視而笑。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面,她總覺得喬夏不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了。
不過,腦子還是比別人轉得快。
喬家那些叔伯要是聽到她這樣說,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今日馬和錢都從天而降,沈老將軍一高興,在府里擺了個接風宴,答謝兩位大金主。
老將軍傷重還下不了床,沈若錦作為東道主款待貴客,諸位將領作陪。
菜色簡單了些,酒也西疆特有的烈酒,但席間眾人的熱情款待是真真切切。
林修齊看著挺小白臉的,但酒量極好,喝了幾輪下來,還惦記著正事,問眾人:「你們西州城的稅簿在哪?明日我一家一家地查,保管讓他們爭相捐銀!」
「都在府衙里存著呢,我明兒一早就帶你去!」
西州城的將領都不問他為什麼要查稅,就應下了這事。
「別明兒一早了,現在就帶我去。」
林修齊看著像個富貴閒人,辦事倒是挺積極的。
林家數代從商,早就明白亂世宰富商的道理,沒少被宰,更清楚西州城現在不僅缺銀子,更重要的是所有官商民眾全都要參與到這場戰事裡來。
西州城守將請示過沈若錦,見她點頭,當即道:「行,現在就去。」
貴客離席而去,將領們也各自散了,眾人生怕西昌大軍隨時都會攻城,誰也不敢多喝。
喬夏跟沈若錦上城樓巡視了一圈之後,夜裡跟她睡一個屋。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蓋一床被子,說了許多話。
快睡著的時候,喬夏才忽然想起什麼一般,猛地坐了起來,「我跟你睡在一起,你夫君回來了不會不高興吧?」
沈若錦本來想說『他本就不跟我同房』。
但回門前夜,他們是睡在一起的,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做過了。
她睡意漸消,低聲道:「喬夏,你這樣問……我倆好像在偷情似的。」
喬夏聽她這樣說,頓時也覺得有點像。
「誰讓你成親了,也不提前跟我通個信兒。」
喬大小姐還在等沈若錦跟她解釋呢。
結果因為太久沒見面,要說的話多到說不完,愣是把這事給忘了。
沈若錦也想起了這事,「原本是想讓阿公寬心,想著遇到個還算合適的,嫁就嫁了。也不算什麼高興事兒,就沒給你發喜帖。」
畢竟,兄長們還在的時候,曾說要找這天底下最好的兒郎給她做夫君。
這事,喬夏也是知道的。
結果她隨隨便便嫁了個人。
已經事與願違。
又何必讓人知曉,徒添不快。
「你這人……」
喬夏一時間都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沈十。
索性不提了。
喬夏話鋒一轉,「那個林公子是個小白臉,那他表弟肯定不會黑,俗語說「一白遮百丑」,你那夫君想來也丑不到哪裡去。」
「何止是不醜。」沈若錦在黑暗裡笑了笑,「他啊,人稱盛京第一美。」
喬夏震驚了,「什麼……盛京第一美?你是說你隨隨便便挑了個夫君,就挑到了你們大齊盛京最好看的那個?」
喬夏心說:那你這還不是看臉嗎?
「嗯。」
沈若錦低聲應了。
並不想跟她提臨場換夫那些事,阿公聽聞此事都心疼壞了。
喬夏對沈十那個夫君越發好奇,「你那夫君什麼時候回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生得什麼模樣!」
「他快回來了。」
沈若錦算著秦琅走前說「最遲三日一定回來」,已經過去兩日,明日便是歸期。
不管能不能找到蔣前輩,他都該回來了。
「真的?」
喬夏這會兒倒是不糾結自己是不是占了正頭夫君的床位,開始期待見到沈十那位人稱「盛京第一美」的新婚了。
第二天一早,太陽剛剛升起。
隨著第一縷陽光落在城樓上,西昌軍那邊射來一支箭嵌入鼓架。
守城士兵上前將其取下,箭上插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幾行字:
「沈十,你夫君在我手上,若想保他性命,立刻獨自出城來見!」
不好!
姑爺被西昌人擒住,用來威脅十姑娘。
守城士兵大驚,立馬拿著紙條去府中傳信,還沒進府門就高聲大喊:「不好了!姑爺被賀拓抓走了!」
此話一出,滿府皆驚。
通報一聲聲往裡傳,正在同眾將領推演沙盤的沈若錦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守城士兵呈上字條,「這是西昌人剛剛射過來的信箭,還請十姑娘過目。」
府里眾人頓時炸開了鍋,那麼好的新姑爺怎麼就落入了敵手?
府外一眾跟著主子策馬而歸的隱衛更震驚:
「你們聽到他們喊什麼了嗎?」
「沈家的姑爺除了咱們主子,還有別人嗎?」
秦琅勒馬而立,神色異常複雜,「沈家姑爺被賀拓抓走了,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