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翻身下榻,從一旁翻出秦琅的換洗衣物來迅速套上,背對著他說:「報答歸報答,和你動不動就……如此親近我是兩碼事。」
秦琅意味深長道:「如此親近是怎麼親近?」
沈家人把沈若錦教的太好了。
明明長年跟軍營里那些粗人打交道,什麼都懂一些,卻沒有真正嘗過情滋味。
她總是一副做什麼都可以,都能接受,甚至言語間還挺狂,真到了動真格的時候,卻是一張白紙。
連跟人擁吻,纏綿榻間這樣的事,從她嘴裡說出來也只「親近」二字。
沈若錦系上衣帶,回頭看向秦琅,只見他一臉『一切都很尋常』的表情,不由得心道:難道是我反應過大了?
「別穿了。」
秦琅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沈若錦的回答,半個身子探出榻外,伸手勾住她的腰帶把她往榻上拽來,「反正遲早都要脫的,不如省點力氣。」
沈若錦被他這麼一拽,藏在身上的兵符差點掉出來,她連忙捂住,身子忽的往前傾去。
秦琅伸手接住她,抱了個滿懷。
沈若錦又好氣又無奈,「秦小王爺果真不負多情之名,不論何時何地,都是這樣一副風流做派。」
秦琅勾了一縷她的髮絲纏繞在指尖,半是玩笑道:「此處只有你和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總要找點消遣不是?」
沈若錦一時間無言以對。
外頭眾人的腳步聲來來去去,有人喊著「都護大人有令,府中所有人到堂前點到,凡有違令未到者,一律按逆賊處置!」
「凡有違令未到者,一律按逆賊處置!」
四下巡查的守衛兵敲著鑼,一聲聲地重複著。
沈若錦看都護府這掘地三尺也要把拿走兵符之人人找出來的架勢,此時城門處應該也已經加強戒備,可能就等著她過去,好一舉拿下。
西疆兵符失竊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會造成軍心大亂,這種時候兵符就會失去大半效用,將士們可能就只認人,不認這死物件。
不是誰手裡拿著兵符都能調動兵馬。
她得把西疆都護府的都護大人抓在手裡,才能號令守城士兵。
沈若錦此時要離開都護府難歸難,總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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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離開此處,再想接近楊萬雄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沈若錦心裡閃過數種法子,迅速敲下最可行的那個。
然後,她一把握住了秦琅的手,「你來都來了……」
話剛說到一半,張副將帶著人去而復返,在門外高聲喊道:
「林公子,不是張某非要打攪你的好事,實在是都戶大人下了死命令,所有人立即去堂前點到,你和你榻上的小美人兒也不能例外,快些收拾一下,趕緊出來吧!」
「知道了。」
秦琅裝作很火大地回答。
張副將等人這次就沒有說完就走,反倒停下來等在外頭。
為免門外有耳力極佳之人,沈若錦沒再同秦琅細說,只用眼神跟他交流。
也不知道秦小王爺能不能意會到。
他一伸手就把沈若錦剛系好的衣帶扯開了,還把她頭髮撩的亂糟糟的,「這樣才像回事。」
沈若錦穿他的衣衫本來就寬大,且長到拖尾,衣帶半開地胡亂裹著,更像剛做完那事被人從床上薅下來了。
秦琅自己也沒好好穿衣服,甚至連發冠都不帶,隨時披了個外袍就起身下榻,去找了雙鞋來給沈若錦穿上。
「我自己來。」
沈若錦伸手要把鞋接過來。
秦琅卻先她一步,捉住了她的腳腕,彎腰給她穿上鞋襪的同時,壓低聲音說:「待會兒見機行事。」
沈若錦點了點頭。
沒再堅持自己穿鞋。
原本穿的舞衣早就被秦琅撕碎了,好在面紗還倖存,她趕緊從榻角撿起來帶上。
片刻後。
秦琅擁著沈若錦朝外頭走去,打開屋門的一瞬間,張副將和一眾士兵的目光齊齊落在兩人身上。
風雪呼嘯而來,秦琅抬袖為擋沈若錦去,也擋住了張副將等人打量她的目光。
沈若錦滿心在琢磨待會兒要怎麼當眾拿下楊萬雄,直接上怕是免不了血戰一場。
假裝色誘,她肯定是不成了。
罷了,隨機應變吧。
沈若錦抽空瞄了秦琅一眼,頭一次覺得這人還挺貼心的。
怕張副將等人認出她來,還抬袖幫他擋住。
秦琅一身錦衣華服,袖子寬大,連寒風大雪都擋去了不少。
不多時。
他們一行人就來到了堂前。
上百士兵手裡拿著火把,映得四下通明。
都護府其他人都已經到齊。
先前供都護大人作樂那些舞姬樂師全都在風雪裡站著,美人們穿的少,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
被沈若錦打暈藏在床底下的那個舞姬也被人找了出來,此時匍匐在雪地里哭著求饒:「我在換衣服、忽然就被人打暈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楊萬雄身側的屬下直接拔刀架在了那個舞姬的脖子上,「還不說實話?死不足惜!」
說著就要一刀砍下去。
沈若錦亮出了袖箭,正要出手。
秦琅把她摟的更緊,連帶著按住了她的手,率先開口道:「這是做什麼,好好的美人兒,我剛獻與都護大人,你們就要把人殺了?」
那刀落到一半又停住了。
這大雪天的。
沈若錦被他摟在懷裡,竟還能悶熱得有了汗意。
「林老弟,你來了。」
楊萬雄朝秦琅看過來,眼神顯然跟先前坐在一處喝酒時截然不同。
像是已經看出秦琅的來意,知道他就是偷走兵符的人一樣。
楊都護身後眾人也是如見大敵。
「來了。」秦琅仿佛什麼都沒察覺一般,臉上還帶著幾分不悅,問他:「都護大人究竟丟了什麼寶貝?你跟我說,我再送你一個便是,何必這般興師動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