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驊正色道:「嬸娘,我感激您對我的養育之恩,一直對您尊敬有加,但您不能這樣欺負我的孩子,更不能欺負我的王妃。」
王老夫人聽到這話,直接愣住了。
孫氏道:「堂兄,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老夫人何曾……」
秦驊其實已經有些累了,但是沒在人前表露出來,「你們說的那個花蓉是個什麼樣的姑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秦琅心裡眼裡都只有他夫人,絕不會招三惹四,去碰別的女人。」
王妃聞言,忍不住道:「王爺可算說了一句公道話。」
片刻後。
秦驊又道:「秦祁至今未娶,他自有他的打算,我與王妃都不插手他的婚事,嬸娘何以插手?」
王老夫人被他問得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就因為你們做父親母親的都不管世子的婚事我,我才……」
秦祁上前道:「我的婚事,老夫人不必費心。」
秦驊又道:「原本一家人相安無事,嬸娘何必要鬧得雞飛狗跳?」
「你、你們……」
王老夫人在鎮北王府作威作福這麼多年,不曾想臨老了,竟然還會被秦驊這樣下臉面。
秦驊不記得很多事,但他記得他答應過林姑娘,絕不會讓別人欺負他。
或許這二十多年來,他做的真的很不好,讓林雪蘭在鎮北王府受了很多委屈。
但現在,他不會再讓她受委屈了。
秦祁在邊上站了許久,說:「二弟一向不喜歡我的東西,我都不願娶的姑娘,二弟更不屑去碰。」
這話是真的。
只是在此刻、從秦祁的嘴裡說出來,多少有些怪異。
王老夫人氣得嘴都歪了,秦祁這哪裡是看不上花蓉,分明是看不起她啊。
秦驊道:「嬸娘,別再說了。」
王老夫人還要再哭,哭訴連秦驊都不孝順了。
秦驊道:「嬸娘,我累了。」
王老夫人頓了頓。
王妃上前道:「王爺今日說了許多話,已然累到了,嬸娘若是來看望他的,就先出去吧。您要是來告狀,不顧王爺死活的話,您就繼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王老夫人他們也不好在留在這裡。
沈若錦道:「來人,帶老夫人去歇息。」
婢女應聲入內,把王老夫人和秦茂、孫氏等人都請了出去。
王妃扶著鎮北王躺下,「王爺累了,那我們先出去。」
「王妃。」秦驊握住了林雪蘭的手,雖沒說什麼,但意思很明顯。
不讓她走。
於是沈若錦和秦祁先退了出去。
兩人同時往外走。
春風迎面而來,帶著花香。
沈若錦道:「方才多謝世子替秦琅說話。」
秦祁側目看向她,「一句話而已,用不著謝。」
沈若錦不再多言,兩人穿廊而過,在盡頭分開,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喬夏和林修齊在外面逛了一圈回來,正好看見婢女們帶著王老夫人等人去另外的院子裡歇息。
喬夏走到沈若錦面前問道:「今日又有客人登門?」
自從鎮北王和王妃回京之後,每天上門探望的人絡繹不絕。
沈若錦要跟王妃一起接待客人,喬夏和林修齊就結伴出去玩。
「若是我沒看錯的話,剛才過去的那位是王老夫人?」
林修齊是知道這個王老夫人什麼德行的,姑姑在她這裡沒少受氣。
不過方才看他們過去,好像這次受氣的是王老夫人他們。
沈若錦道:「是王老夫人。」
林修齊道:「瞧著像是剛鬧過一場,二郎不在府里,姑姑沒吃虧吧?」
林公子還挺擔心姑姑受氣的。
這女子嫁了人,最難處的就是婆媳關係。
鎮北王親生父母都已經不在人世,這位王老夫人一個能頂三個婆婆。
沈若錦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沒吃虧。」
林修齊道:「沒吃虧就好,不然二郎回來定然要她們好看。」
喬夏道:「你這麼擔心王妃,你怎麼不過去看看?」
「我這就去,你去不去?」
林公子正有此意。
「我……」喬夏有些糾結,拉著沈若錦問道:「王妃現在在哪?」
沈若錦道:「在父王跟前。」
喬夏又問道:「屋裡有沒有旁人?」
沈若錦道:「沒有。」
喬夏壓低聲音說:「那我們就不方便過去了。」
「也是,我肚子餓了,讓人弄些糕點來。」林修齊說著立刻吩咐婢女們去準備,「再沏壺茶來,都拿到後花園去。」
春日裡,風光好。
後花園裡鳥語花香。
更適合喝茶談天。
喬夏拉著沈若錦,「小十,一起啊。」
沈若錦這些天都挺忙,原本還要去王老夫人那邊看看,這會子也懶得去了,不如跟喬夏他們一起去後花園坐坐。
林修齊對王老夫人是怎麼敗下陣來挺好奇,就問沈若錦,「弟妹,那位王老夫人是怎麼吃癟的,你跟我說說唄。」
喬夏饒有興致道:「我也想聽。」
於是沈若錦就把剛才在鎮北王面上發生的事,跟他們說了一遍。
喬夏聞言頓時拍手叫好:「鎮北王這失憶失的妙啊!」
林修齊笑道:「要換做以前,姑父肯定不會這麼說話。這人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就是耿直。那位王老夫人八成要氣死了。」
沈若錦笑了笑。
別說喬夏和林修齊這幅反應,就連當時在場的沈若錦都被鎮北王驚到了。
王妃……
喬夏小聲道:「你們說,王妃現在和王爺在一起做什麼?」
沈若錦道:「說悄悄話。」
林修齊頓時:「……」
而鎮北王那邊。
王妃被他拉住了。
所有人都走了,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老夫老妻的,總共也沒拉過幾次手。
王妃有些詫異、還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道:「王爺拉著我的手做什麼?」
鎮北王啞聲道:「我不在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
王妃笑了笑,「哪樣?」
秦驊低聲道:「她們欺負你。」
王妃緩緩道:「先前還好,只是要東西要銀子,擺臉色擺規矩。倒也不至於鬧得這麼難看……」
其實她本來就不是會忍氣吞聲的,更別說受欺負了。
只是秦驊忽然這麼問。
她提起從前來,多少有幾分彆扭。
王妃說到一半就打住了。
她說:「都過去了。」
秦驊沉默良久,才開口問道:「我以前,是不是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