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有暴亂!」
「公主有危險。」
燼天望著靈光方向,當即消失在了原地。
當燼天趕來時,只見到那一身華衣的女子被人群推搡得朱釵環掉,衣著凌亂。
一身狼狽。
護衛身上更全是鮮血。
護衛見到燼天,當即哭著喊了出來,「神官大人,救命!」
雲霜見到一身白色長袍的燼天,也跟著大哭了出來。
燼天隔開人群,他的出現使得沸騰的人群當下安靜下來,似乎是知道了燼天的不好惹,有人大聲喊著,「快跑!」
燼天冷聲道:「全部拿下!」
士兵不知道從哪裡沖了出來,把整條街的百姓統統抓住,連看熱鬧的狗都沒有放過。
雲霜的護衛們也終於姍姍來遲。
見到眼前的公主殿下,一個個面色蒼白。
雲霜放聲大哭,哭得幾乎暈了過去。
可燼天還在尋找著罪魁禍首,然而人群之中,並沒有尋到那位能夠煽動百姓情緒的人,燼天問:「你們剛才與什麼人發生了衝突。」
雲霜還在哭。
溫青青臉色蒼白地說,「蘇,蘇七。」
燼天蹙眉,「蘇家人?」
怎麼早上東城房屋損毀就跟他們有關,現在南城騷亂,也跟他們家有關。
燼天冷聲道:「這蘇珣,可當真是教女不嚴!」
可參。
燼天沒說什麼,只讓士兵尋找蘇七的身影,可人實在太多,根本就沒有找到蘇七,眼看天色將黑,燼天只能帶人護送雲霜先行回宮。
而溫青青也被送往了溫家。
回到溫家的溫青青,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溫如初喊了她幾聲,溫青青都沒有反應。
「青青?」
溫青青突然看向了溫如初,「哥哥。」
溫如初見她臉色蒼白,忙問,「怎麼了?」
溫青青眼淚奪眶而出,「蘇七……好可怕。」
「她真的好可怕!」
溫青青忍受了半天的驚恐與委屈,突然爆發,嚎啕大哭之中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她太可怕了!」
哭聲響徹在溫家。
驚動了所有人。
而當夜,溫青青跟雲霜連夜高燒不退,久久不能退燒。
反觀這邊。
在燼天帶人趕到之前,蘇七早就帶著姜落言跟洛斐跑了,三人抄了近路,回了沐家。
等逃過了人群,靠在沐家後院的牆壁上喘著氣時。
蘇七回頭瞧著他們,笑著問:「刺激不?」
洛斐點點頭。
可姜落言卻若有所思地看著蘇七,「你怎麼做到的?」
蘇七挑眉道:「一點情緒調動加上神識之力。」
就可以鼓動人群。
姜落言捏緊了扇子,「你想殺了她?」
蘇七眼底深處閃過了一道晦暗的殺意,她甚至沒有否認,只嘻嘻笑著。
姜落言知道,蘇七是真的要殺了雲霜。
如果不是燼天突然趕到。
雲霜絕對會死在百姓的踩踏之下。
姜落言聲音低啞,「一旦她死,沐家必受雷霆之災。」
蘇七不在意地擺擺手,「想那麼多做什麼,殺了再說唄,不過也沒殺成,有點可惜。」要不是擔心誤傷無辜,她至少有三四個機會。
少女背著手,拎著禮物往家門口走。
姜落言跟在後面,問:「為什麼?」
她跟雲霜應該是第一次見,即便雲霜確實對她出言不遜,也險些傷於她,但溫青青跟端木綺羅也挑釁過她。
蘇七並未露出這樣的殺意過。
姜落言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起了殺心。
蘇七回頭看他,理所當然地道:「因為她要殺你啊。」
姜落言怔住,他漂亮的瞳孔里映著少女狐疑又帶著好奇的目光。
「雲霜是想要殺你。」
姜落言指骨捏得泛白。
洛斐這回也聽清楚了,疑惑地看向了蘇七跟姜落言。
蘇七解釋,「看起來她好像是衝著我來,但其實不是,她從進店之後就目的明確,想要欺負我激怒你對她動手。」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可她的侍衛對我打出一掌時,看起來也是想要試探你。」
「你很聰明,不跟她正面衝突,所以想要忍下這一掌,但是我忍不了呢。」
蘇七瞧著姜落言,「我不知道你與她的恩怨,可她既然拿我當靶子,想要對你下殺手,那我弄死她,很正常。」
「她想殺你,我先殺她。」
「不會讓她占一分便宜。」
姜落言聲音沙啞,「你是為了我出手?」
蘇七:「……」
為什麼這個人要抓字眼呢。
「其實也不算吧。」蘇七含糊地說,她就是不爽別人背後偷襲她,有種正面來。
姜落言笑著,「我就當你算吧。」
蘇七:「誒?」
「我跟她有過恩怨,嗯,不過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說起來還有些難堪。」姜落言笑道,可眼中的深邃與晦暗騙不了人。
蘇七似有所感,「她羞辱過你?」
姜落言垂了垂眼,「比羞辱更難堪一些。」
蘇七想到了他這一身的傷痕,沉默了。
她伸手笨拙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過去了,以後有機會幫你討回來。」
姜落言啞然失笑,「你還想殺她?」
「有機會的話。」
蘇七可沒放棄。
姜落言摺扇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別這麼做,我以後會找機會報仇的。」
蘇七聳聳肩,「那行,只要她不招惹我的話。」
姜落言眼中帶著寵溺,「回家?」
「嗯,我餓了。」
蘇七喊上洛斐,也不從正門進了,直接翻牆,然後繞到了正門。
找到了在前院的春雨。
沐家院子大,房間也多,春雨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前院等到了天黑,終於等到了蘇七他們回來,險些要哭了。
蘇七安慰著,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拎了出來,告訴哪些是給她買的,哪些是家用的。
姜落言望著昏暗的燭火下,那一臉認真的少女,只覺得心頭有塊地方正在嘩啦啦地塌陷。
「她想殺你,所以我先殺她。」
姜落言細細地品味這一句話,直到從沐家回來,回到了自己冷冰冰的質子府,都還沒有醒過神來。
他坐在昏暗的書房裡很久。
久到書房內已經跪了一個時辰的暗衛都在懷疑主子是不是睡著時。
姜落言突然問:「她,很在意我的死活呢。」
暗衛詫異地看向了桌前的主子。
姜落言望著窗外,「第一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呢。」
暗衛望著主子的側顏,並不敢接話,他覺得,主子並不需要他回答,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