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定情信物
2024-11-18 12:09:50
作者: 北派無盡夏
柳書禾的動作又快又猛,琥珀色的豎瞳緊縮,樣子特別凶,蔣欣雅當時就被嚇哭了。
我要去拉她,被她一把擋回來,沖我吼道:「離遠點!」
熊芳芳是個暴脾氣,當時就衝上去跟柳書禾撕扯起來:「你是誰啊,幹嘛動我舍友!小心我報警把你抓起來。」
柳書禾轉臉就沖她呲了一聲,嘴裡露出兩顆細長的尖牙,那是她的蛇牙,寒光凜凜的。
熊芳芳她們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面啊,她們仨頓時又哭又嚎的,我也慌了,動靜鬧這麼大,把左鄰右舍的同學都吸引過來就糟了。
我張嘴想解釋,就看到熊芳芳一邊嚎著,一邊操起一旁的拖把,朝著柳書禾後腦勺上就夯過去,柳書禾輕輕一側身,拖把砸偏了,落在了蔣欣雅的手腕上。
叮叮噹噹一陣響。
蔣欣雅戴在手腕上的琉璃手串被崩斷了,朱紅色糖心琉璃珠子散落一地,有些被摔碎了。
一股難聞的腥臭味頓時爆發出來,我只嗅了一下,便捂住了鼻子,叫道:「大家趕緊憋氣,這香料有毒。」
熊芳芳、錢雨萌立刻捂住了口鼻,閃身退到陽台上去了,蔣欣雅一臉不知所謂的看著我們,還是柳書禾拉了她一把,把她也拉到了陽台上。
但隨即,她又奔了回去,蹲在地上去撿那些琉璃珠子,柳書禾又跑過去,強硬地把她拽起來。
蔣欣雅用力甩柳書禾的手,沖她吼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的琉璃手串不會碎,你知道它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
柳書禾一把拍在她手上,將她剛撿起來的琉璃珠子掃到地上,然後一隻手就把蔣欣雅拎了起來。
蔣欣雅又喊又鬧,我著急道:「欣雅,你別喊,你的琉璃手串有問題,書禾是在救你。」
蔣欣雅紅著眼指著柳書禾歇斯底里道:「我的手串才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她!」
「你讓她喊。」柳書禾雙手抱胸,不以為意道,「她在這間宿舍里喊破了嗓子,外面都不會聽到一點聲音的。」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柳書禾有修為,小範圍內做結界,她還是能辦得到的。
蔣欣雅有些崩潰了,掙扎著還要去撿琉璃珠子,滿臉的淚水。
我試探著問道:「欣雅,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手串的確有問題,你告訴我,這串琉璃手串是哪兒來的?」
剛才那股腥臭味兒爆發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琉璃手串的糖心裏面,摻雜著特殊的香料,而這種香料,應該是出自於喬家陰香。
蔣欣雅怎麼會把這種玩意兒戴在手上?
「欣雅,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拿拖把砸你手腕的。」熊芳芳跟蔣欣雅道歉,然後又小聲對我說道,「這串琉璃手串是江楓送給欣雅的,算是他倆的定情信物。」
「江楓?」我驚訝道,「是咱們考古系那個江楓學長嗎?」
熊芳芳和錢雨萌一起點頭。
我們學校考古系是一個大系,下面又分為好幾個專業,有新舊石器時代考古、唐宋元明朝代考古、佛教考古、博物館學、古文物修復等等。
江楓選的是博物館學,比我們高兩屆,開學就大四了。
江楓不僅家境好,人長得帥,搞學術也是一流的,同級的學生都還在為了學分拼命背書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我們市裡的博物館實習了。
他還是我們系考古社團的團長,蔣欣雅和江楓就是在社團里認識的,但交集並不算很多。
我拉著蔣欣雅問道:「定情信物?你們倆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
「剛放暑假的時候。」蔣欣雅紅著眼睛說道,「放暑假那天,我倆坐在同一輛大巴車上,一問才知道,江楓姥姥家跟我家是一個鎮上的,暑假兩個月,他總約我出去玩,一二來去就熟悉起來了,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很欣賞他,開學前一周,他忽然向我表白,我就答應了。
這串琉璃手串是他去廟裡請的香灰手串,開過光的,送給我做定情信物,我才戴了幾天就……就碎了。」
我其實很能理解蔣欣雅現在的心情,情竇初開的年紀,自己喜歡的人,也剛好喜歡自己,還送了定情信物,這是多麼幸福以及幸運的一件事兒啊。
可是定情信物就這樣碎了,這就像是一個不好的預兆,預示著這段感情不會有好的結局一般。
如果是我,我也會像蔣欣雅一樣情緒失控的。
但我還是拉著蔣欣雅的手說道:「欣雅,你先別哭,我想跟你說的是,江楓送你的這串琉璃手串,並不是什麼香灰手串,琉璃珠子裡的糖心,用了特殊的香料,這種香料對人體不好。」
我和蔣欣雅平時關係很鐵,她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胡說八道的人,可是一時間又難以相信江楓會拿這事兒騙她,她抽噎了幾下,不確定道:「蓁蓁,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們說話的時候,柳書禾已經將那些散落的琉璃珠子撿起來了,碎掉的珠子和香料,也都用符紙包起來了。
她大步走過來,拽著蔣欣雅,將她壓在我的書桌上,按著她的腦袋對準我的鏡子,說道:「睜大你的眼睛,越大越好,仔細往眼睛裡面看。」
蔣欣雅掙扎著想起來,可是根本無法撼動柳書禾,柳書禾也不墨跡,親自上手扒著蔣欣雅的眼睛讓她看。
我們也湊過去,我就看到蔣欣雅的瞳孔竟是渙散的。
瞳孔不聚焦,外圍的黑色像散了黃的雞蛋一般,蜘蛛網狀的暗黑色血管在她的眼底縱橫交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直到這一刻,蔣欣雅才開始慌了起來,結巴道:「我……我這是怎麼了?」
柳書禾鬆開她,問道:「自從你戴了這琉璃手串之後,是不是經常做夢,夢裡應該還會出現另外什麼人,反反覆覆的出現……」
柳書禾話都沒說完,蔣欣雅便一個勁兒的點頭,說道:「對,差不多一個星期了,每天晚上我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裡有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女孩,一直站在我的床頭看著我,一開始朦朦朧朧的只有一個虛影,到這兩天,輪廓已經變得很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