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吉

2024-11-18 12:07:27 作者: 北派無盡夏
  當晚我就發起了高燒,昏昏沉沉的,總感覺有個男人坐在我床邊,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一開始他坐在我的床尾,看著我的眼神里滿是痛苦,後來他又坐到我身邊來了,抬手輕撫我的眉眼。

  我聽他輕喃著:「鹿湘……鹿湘……」

  我直搖頭,抬手想要把他的手推開,不耐煩的吶喊:「我不是鹿湘,我是鹿蓁蓁……鹿蓁蓁!」

  後來我是怎麼昏睡過去的,我也記不得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午後了,睜開眼睛,我有些茫然。

  我坐起身來,環視一周,沒有看到任何人,身上很累,但煞氣都已經被逼出體外了,傷口也結痂了。

  是蛇骨幫了我。

  我伸手摸了摸蛇骨手串,冰冰涼涼的,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從我遇到那條蛇骨之後,他幾次在關鍵時刻救我,但很明顯,他是把我當成了那個叫做『鹿湘』的女人,他一邊嫌棄我,一邊又給我戴上蛇骨手串,控制我。

  被這樣一個複雜又陰晴不定的傢伙控制著,讓我很不安。

  我也不想做誰的替身,我就是我,我是鹿蓁蓁。

  如果有機會能拿掉這蛇骨手串,擺脫那條蛇骨,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抓住這個機會的。

  我靠在床頭,又重新回想了一遍錢家事件的始末。

  我的問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我成功找出了錢家老四這個孽障,變數就出在錢家老太太的身上。

  很顯然,這是童繼先給我設的局,他的初衷並不是為了考我,而是想以錢老太太來逼我。

  逼我什麼呢?

  我想起童繼先的那聲『恭迎蛇君』,想起他主動上前想跟蛇骨搭話,所以他逼我的最終目的,其實是逼蛇骨現身!

  童繼先沒有讓我為他製作荼蘼香救童家人,是不是覺得我能力不夠,想求蛇骨親自出馬?

  我正想著,我奶推門進來了,看到我醒著,連忙走過來問道:「蓁蓁,你醒啦?感覺還好嗎?」

  「我沒事了,奶。」我拉著她的手反問,「你的傷養得怎麼樣了?」

  我奶拍拍我的手說道:「我的傷也養得差不多。」

  她又問道:「蓁蓁,昨天是蛇君送你回來的嗎?」

  「應該是吧。」

  我將錢家的事情說給我奶聽,我奶聽完,義憤填膺道:「童繼先這個老匹夫真不是人,拿我孫女兒的命當引子,蛇君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我卻並不贊同:「奶,你也說過,我們鹿家曾經背叛過蛇君,那蛇骨恨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隨便為我出頭呢?」

  我奶不置可否,只是讓我好好休息,她去給我做點飯吃。

  我和我奶一起吃的晚飯,洗漱完之後,我奶把我叫到她房間裡,遞給我一個筆記本,說道:「你不在家的這幾天,我將你爺爺曾經跟我說過的香引,全都記錄在了這本筆記本里,這些香引大多都是中低等級的,蓁蓁,奶奶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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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過筆記本,迅速地翻著,我奶記得很詳細,香引的名稱、等級、作用、獲取渠道、使用禁忌等等,全都寫了下來。

  我寶貝地將筆記本抱在懷裡,把頭靠在我奶肩上撒嬌:「奶,有你真好。」

  我奶寵溺的輕點我額頭,說道:「你是我唯一的孫女兒,是我的命根子,我恨不得掏心掏肺給你,但你已經長大了,如今又接手了陰香堂,對這些香引一無所知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如果可以的話,能找到祖上傳下來的那本《陰香香引譜》就更好了,可惜難啊!」

  《陰香香引譜》都失傳一百多年了,說不定早已經被毀掉了,我對找到它並不抱任何幻想。

  我和我奶聊了很久,我奶是懂些術法皮毛的,很會看日子、占卜吉凶,當初我媽懷我,就是她掐算的日子。

  她跟我說,其實我決定跟童繼先學習風水術法的那天,她偷偷為我占過一卦,那卦象雖然波譎雲詭,但大致算得上是『吉』,所以她才放手讓我去回龍村。

  我奶還說,童繼先這人雖然陰險狡詐,但的確是有些本事的,手裡的渠道又多,既然他盯上咱們鹿家,眼下咱們跟他只能為友,不能為敵。

  是啊,正如童繼先之前所說,只要他想,他有千百種辦法逼我們就範,眼下與他為敵,就是自尋死路。


  我和我奶聊得很晚,我奶就在我身旁睡下了。

  這幾年,我在外讀書,在家的時間並不多,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已經好久沒有跟我奶一起睡覺了。

  我抱著我奶的手臂,挨著她睡得很香。

  可是睡到後半夜,我就感覺我奶的身體越來越涼,抱起來還有些鉻人,我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沒有摸到皮肉,而是摸到了一把硬硬的骨頭,嚇得我一下子鬆開了手,驚呼一聲,抬手開了燈。

  燈亮起來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我床上哪裡還有我奶的身影,只有那條森白的蛇骨纏著我的身體。

  我張嘴剛想叫,燈滅了,蛇骨纏著我的腰,掀開我的衣擺往裡面探,很快,他幻化了人形,大手在我身上到處游移,壓著我,強硬地攻城略地。

  我想反抗,但我已經經歷過一次那種深入骨髓的痛,知道這種時候我越是忤逆他,他就會讓我更痛。

  我只能順著他,閉著眼睛,承受著他給我帶來的暴風驟雨,到了後來,我竟也不覺得那麼難以忍受了。

  等他終於饜足離開,外面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我實在太累了,蒙頭睡了個回籠覺。

  第二天我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我奶聽到動靜,推門進來,遞給我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讓我空腹喝下去。

  我疑惑道:「奶,是藥三分毒,我又沒生病,喝什麼藥啊?」

  我奶低聲問道:「昨晚蛇君又來了吧?」

  我臉上頓時燒了起來,難道是昨晚動靜太大,我奶什麼都聽到了?

  「這草藥是避孕用的。」我奶說道,「上次我就忘了提醒你,也不知道礙不礙事。」

  我臉像燒開水似的,一直紅到了脖子根,結結巴巴道:「應該……沒事吧,他一條蛇骨,有生育功能嗎?」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奶嚴肅道,「從小我就叮囑你,不能讓男人近你的身,因為你這一身佛骨,如果孕育生命會很遭罪,生出來的孩子,也會因為特殊的體質而成為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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