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曉影雖然死了,但對婆婆的恨,和對女兒的牽掛形成了執念,不願離開。
於是這些年來,她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孩子,被那老東西和她的情人虐待。
她好恨啊,真的好恨,好恨。
偏偏,她的力量實在太過弱小。弱小到連顯靈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無助地看著可憐的女兒,一點點消瘦。
而萬阿姨勾搭的男人就是這個發了瘋,此刻像狗一樣滿屋子亂竄的男店主。
這男店主原本就不是好東西,在外地偷盜了東西後,逃到了這裡。
起初,他各種討好萬阿姨,只是希望能免幾天房費。
最後勾搭成奸,以夫妻名義生活在此。
萬阿姨不甘寂寞,既喜歡女人又喜歡男人。
她看中了男人的強壯。
而那男人則看中了她的財產。
於是一個為財,一個圖色,就這樣勾搭在了一起。
時間久了,男人惡劣的一面漸漸暴露。
尤其知道對方雌雄同身後,便拿捏到了萬阿姨的短處,將整個旅館據為己有,賺的錢全部供自己胡亂花銷。
他還把萬阿姨當成保姆一樣,每天辛苦地幹活,稍微有些不爽,就非打即罵。
幸福旅館的位置雖然有些偏僻,遠離小鎮中心。
但位於交通要道上,時常有不少客人上門住宿。
以前虞曉影和丈夫一起經營的時候,收入還算不錯,能維持一家人的生計。
可這男店主是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人,客棧的那點兒微薄收入,根本不夠他的花銷。
於是他就把主意打到入住的客人身上,悄悄地順走客人的錢財。
以前的數額不大,再加上店裡流動的旅客多,他才沒有暴露。
但客棧的名聲還是狼狽了許多,生意也就一落千丈。
掙不到錢,男人的脾氣就越發暴躁,總覺得是萬阿姨長了一張晦氣臉,給他帶來了霉運,打罵得也更加頻繁。甚至當著客人的面都敢毫無顧忌地對她動手。
萬阿姨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毒死了兒子、媳婦兒後,到頭來會落到這個男人手裡。
大概正應了那句老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今晚,潘茂帶著劇組人員,誤打誤撞地入住幸福客棧。
那男店主臨時加價,本來只是想賺點兒房費。
發現居住的人都似乎都很有錢,於是又動了歪心思,想趁機偷盜財物。
他可不怕被發現,大不了跑路就是,錢財先弄到手才是關鍵。
而虞曉影的鬼魂之力,越來越弱。
每一次當店裡有客人入住的時候,她嘗試著和他們溝通。
她不記得嘗試了多少次,只記得全部失敗了。
只有今晚,小劉看見了她。
為了救女兒,她特意將小劉引到了4樓的404房間。
可惜,小劉比她想像的還要弱,根本無法對付那個男人。
好在桑非晚及時出現,給虞曉影的靈魂注入了特殊的力量,不但讓她免於魂飛魄散的下場,且還有餘力去對付男店主。
萬阿姨此刻無比驚恐。
過去的那些事,她以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
可沒想到這一切被桑非晚事無巨細的道出,甚至連她如何誘導小孫女,又如何欺騙警方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你到底是誰?」
她用陰鷙的眼神,恨恨地瞪著桑非晚:「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桑非晚說:「因為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我是來告訴你:你的報應在今日。」
此話一出,周圍的氣場不知被什麼攪動,瞬間狂風大作。
萬阿姨被強風吹得睜不開眼,只能抱著腦袋縮在旁邊。
好一陣子,風才停下來。
她慢慢地放下手臂,抬眼望去:只見朦朦朧朧的光線,讓周圍的一切都籠在一片晦暗裡。
「這裡是什麼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媽,你好狠的心啊!」
接著她看到七竅流血的兒子從黑暗裡走出,一邊口吐鮮血一邊說:「媽,你不是說一家人要團團圓圓嗎?那就下來陪我們吧。」
「沙沙沙,沙沙沙……」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在她的腳邊越積越多。
她蹲下去伸手一抓,就抓到了一大把紅色的老鼠藥。
「啊!」她驚呼出聲,急忙把手裡的東西給甩掉。
這時她的兒子、兒媳又出現了,他們一個按著她的腦袋,一個不停地往她嘴巴里塞裹著紅色藥粉的米粒。
她的嘴巴被撐得很大,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更無法呼吸。
可她的兒子和兒媳還在不斷地往她嘴巴里塞著老鼠藥……
這一切都是虞曉影製造的幻想。
在這裡,這可憐又可恨的老太婆被以還治其人之身,受盡折磨。
她吃下的老鼠藥不是假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毒藥。
最終,老太婆在巨大的驚嚇以及毒藥的作用下,鬼魂西天。
看著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的老太婆。
虞曉影輕輕吁了口氣:「老公,我替你報仇了。」
她的丈夫,本也帶著執念留在世間難入輪迴,可惜他沒等到桑非晚的到來,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桑非晚對虞曉影道:「仇怨已經解決,你該離開了。」
虞曉影望著小劉懷裡的孩子,戀戀不捨:「可是我的孩子怎麼辦?她還那么小、那麼可憐。能不能讓我陪她幾年?」
「不行。」桑非晚拒絕的語氣,冰冷無情。
「陰陽有別,你若強行留在她身邊兒,你自己投不了胎,也會影響她的健康。人都有自己的命數,你生前是她的母親,給了她生命,又撫育了她兩年半,你們之間的母子情分,已經走到頭了。」
虞曉影淚流滿面:「可她還那么小,她該怎麼長大呀?我父母都不在了,也沒有什麼關係好的親戚,實在無人能託付了呀。」
她想伸手去摸摸女兒沉睡中的臉頰——這時,門窗外隱約有光線透出。
黎明將至,外面的天已變成了灰藍的色彩。
虞曉影發現自己的手也變得越來越透明,在試圖撫摸女兒臉頰的時候——手指徑直穿過,無法觸摸。
她的眼淚流淌得更多,心痛到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