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亮亮的落下,落在女孩們的身上,在她的身後拉出了一道道影子。
可當她們踏進山林之後,月光就從她們的肩頭撤下。
漆黑的大山,濃密的樹林,連月光也無法照進每一處黑暗的角落。
她們就這樣消失在大山里。
第二天,翠姨在車站整整等了一天也不見她們出現。
她心裡惱怒不已:「那些個臭丫頭,該不會改變主意,不去了吧?她們要不去我的生意該怎麼辦?」
「老闆可說了,那幾個僱主們就喜歡年輕稚嫩的黃花大閨女,說這樣生下的孩子才健康。為此甚至願意多出一倍的價格。」
「可現在……她們若不來,我還怎麼賺佣金?」
「我還是得回去找她們去,眼看就要到手的錢怎麼能不賺呢?」
回去之後她打聽了才知道,那幾個女生通通都失蹤了。
事情很快就驚動了警方,滿山頭地去找人。
不多久,警方還找上了翠姨詢問情況。
因為翠姨這段時間和失蹤的女生們聯繫頻繁,又時常給她們買一些好吃的、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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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舉動自然引人懷疑。
可通過調查卻沒有發現翠姨和女生們失蹤有什麼必然聯繫。
再加上翠姨他們那行做事緊密,沒有留下太多蛛絲馬跡。
就連她的帳戶也沒有太多的金額往來,從前介紹人頭收取的佣金全放在另外一個帳戶上。
她當然也知道,這一行是違法了,所以留有後手。
再加上後來又涉及靈異事件,翠姨的嫌疑就更低了。
畢竟她只是個普通人,就算覺得她有問題,也沒有是直接證據能證明。
可萬萬沒想到,此刻桑非晚卻將一切真相揭開。
翠姨料定桑非晚沒有證據,正要繼續否認,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對了,我想起來了。聽說那些女生的家屬們湊錢去網上找了個什麼能算卦的主播。難道就是你?」
「可你算到了這一切又怎麼樣呢?」
翠姨雙手托著已經高高隆起的腹部,痛苦地嗷嗷叫:「我肚子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疼了。我不會真的要生了吧?這肚子裡懷的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呀?」
她的叫聲,很快就吸引了外面人的注意。
兩個看守打開了房門,吼道:「不要大聲喧譁!」
等看到翠姨的肚子,看守的神色頓時緩和了些:「原來是懷孕了,那就忍著點兒。等10天後孩子出生了,肚子就不疼了。」
翠姨大著膽子詢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這孩子落了?落胎泉……對,《西遊記》里喝了落胎泉的水,就能化掉肚子裡的胎兒。落胎泉在哪裡?在哪裡?」
一個女看守說:「什麼落胎泉?你肚裡的孩子都快成型了,自然是要等瓜熟蒂落了生出來,怎可隨便落呢?」
另一個女看守說:「她能到你的肚子裡,也是一場緣分。等你孩子出生了,你就正式算我們這兒的人了。那時會給你安排住所,讓你們母女倆衣食無憂。」
桑非晚微微皺眉:「母女倆?現在就能確定孩子的性別嗎?」
女看守解釋道:「你們是外鄉人所以不了解,我們這裡的婦女懷孕,必定只懷女胎。除非有誤入此間的男人,否則不會再有其他男性。」
桑非晚惦記著俞北冥,又問:「跟我們一起來的兩個男人,見了女王還會回來嗎?」
女看守便笑了起來:「男人到了我們這裡,就是招人稀罕的寶貝,進了皇宮也會受到盛情款待。」
「至於他回不回來,那就要看女王和朝中的文武大臣是否會相中他。」
「相中了,便會榮華富貴。相不中才會回到民間。」
「回來了也會變成搶手貨,被招去當上門女婿。」
桑非晚問:「若是不從呢?」
女看守笑容更盛:「我們這裡的女子個個如花似玉。男人都是色中餓鬼,見了漂亮女人,路都走不動了,必然要纏著夜夜交合,直至……」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可臉上的笑容卻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另一個女看守則催促著桑非晚:「你也要早些懷孕,為我們綿延子嗣做出貢獻,才能正式成為這裡的居民。」
桑非晚笑問:「我若不願意呢?」
兩個女人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那就會死。」
說完她們兩人退了出去,門也再度上了鎖。
翠姨還在「哎呦,哎呦」的嚎叫:
「這到底是陰間還是陽間啊?我寧可出去蹲大獄,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受罪。哎呦呦,哎呦呦,肚子裡有東西在動,哎呀別踢,我好痛!」
桑非晚沒有再理會她,思索著俞北冥那邊又是什麼樣的境況?
俞北冥和姜樹被帶著一路往鎮外走去。
走出鎮子的時候,又看到了貞節牌坊,造型、雕花都和步行街上的一模一樣。
到了鎮外,路面寬敞了許多,他們又改乘了馬車而行。
沿途的田地籠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下。
田地上,還有不少正在勞作的農民,無一例外都是女子。
當幾個女人扛著鋤頭,拎著農具從馬車旁經過的時候。
姜樹忍不住道:「大半夜的還耕種?」
騎著高頭大馬伴行在車旁的女將軍接話道:「我們這裡,月升而作,月落而息。此刻月亮才剛剛升起,所以一天的勞作也開始了。」
她說罷打馬前行,走到了隊伍最前面去催促道:「動作快些,女王陛下還等著!」
姜樹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了。
只有黑夜,沒有白天,那豈不是至陰之地?
什麼地方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答案不言而喻。
姜樹轉頭看了眼俞北冥,後者微微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想。
俞北冥見他有些緊張,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怎麼,害怕了?後悔跟著進來了?」
姜樹從前雖然也經歷過不少懸案,接觸了許多未知力量。
可那些案子,和這一次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他搖了搖:「我只是在想,周鵬現在在哪裡?那幾個失蹤的女生又在哪裡。我有多少把握能把他們救出來。」
這種時候,他首要考慮的不是自身安危,而是有多少把握救人。
俞北冥問他:「所以,你覺得自己有幾分把握救人?」
姜樹沉默了半晌,然後搖了搖頭:「一分都沒有。」
這詭異的地方,他連自己該怎麼出去都不知道,更別說救人了。
俞北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緊張,我會帶你們出去。」
依舊是平淡無波的語氣,仿佛只是隨口說說。
可不知道為什麼,俞北冥此刻給姜樹的感覺,卻是無比心安。
孟部長找來的,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