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樹一聽他們居然不讓自己這邊的人跟去,立馬反對: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孤身入洞,萬一出事了我怎麼向孟部長交代?」
「別人不去也就算了,我必須要跟去。」
「再說,我的手下失蹤了,我作為隊長有責任將他找回來。」
人家都費心接待了一天,不讓人去也確實不合適。
於是,俞北冥就答應讓姜樹一人跟去。
小黑也屁顛屁顛地蹦到了快艇上。
俞北冥一把將它拎了下來:「你別去。」
小黑喵喵地抗議。
「上次在壁畫世界裡,若不是我們及時施救,你都要小命不保了。洞內情況不明,也許比上次更危險。你就在外面等著,不准進來。」
「喵喵!」
「你不用擔心我,等我回來給你買香腸吃。」
「喵喵……」
小黑還想跟來,俞北冥在岸邊落下了個結界,讓它無法逾越一步。
姜樹拽著不情不願的翠姨,將她按在座位上:「潭內深不見底,你如果亂動掉進水裡,我們可不管你。」
說罷他啟動了快艇。
水面盪起了層層的波浪,快艇快速前行,向著未知而神秘的地方探尋。
岸邊的小黑急得喵喵叫,它數次想要衝過去,都被結界給擋了回來。
連續衝撞了十幾次都失敗後,它突然安靜下來。
此刻,不知為何,小黑的腦海里居然蹦出了一些古怪的畫面。
在那個畫面里,小黑也如此刻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俞北冥的背影漸漸遠去。
它想追卻被結界給擋住了。
更讓它奇怪的是,在那畫面里的自己,居然變成了人!
洞外的光線在身後漸漸遠去,前方一片漆黑,即便快艇上有探照燈,也只能照清眼前的一小片空間。
越往內部深入,裡面的霧氣和濕度越大,人在其中只感覺到越來越冷。
翠姨已經忍不住開始發抖,卻也不敢再亂動亂叫,生怕不小心掉入漆黑的潭裡。
姜樹對桑非晚和俞北冥道:「船頭的物品箱裡有兩件棉大衣,特意給你們準備的,可以披著禦寒。」
「不用了,我們不冷。」桑非晚穿的依然是那一身輕薄的旗袍,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冷。
「你們不穿,我穿!」
翠姨很不客氣地拿出一件棉大衣裹在自己身上,嘴裡還小聲地嘀咕著:「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投訴你們胡亂抓人,我還要找新聞媒體曝光你們。」
她的聲音很小,姜樹沒有聽到。
可桑非晚聽到了。
見桑非晚轉頭望來,翠姨立馬笑了一下,以為別人都聽不到她的話。
桑非晚卻突然說:「我今天在步行街上看到了一些小GG,想必裡面也有和你有關的吧?」
翠姨滿臉疑惑:「什么小GG?對了,你不是個明星嗎?好好的明星不當跑到這裡來受罪,圖什麼?」
桑非晚冷聲道:「你以為你做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嗎?你慫恿那8名女生輟學跟你去賺錢,她們賺的是什麼錢?出賣健康、罔顧人倫賺的錢,你用起來真的能心安理得嗎?」
此話一出,翠姨的神情明顯有些慌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需要承認。你只要記著,造了孽自會有報應。你聽,她來了——」
話音剛落,前方飄來若隱若現的歌聲:
「夫君,看好看好我們的家啊~~
娘子我,即將要遠行。
我聽見你在哭。
在難過,還是在竊喜啊~~」
「夫君,看好看好我們的兒啊~~
娘子我,即將要遠行。
我聽見兒在哭,
是飢餓,還是在悲傷啊?」
「啊啊啊……
我的兒啊你莫要怕,
娘親沒有將你棄啊~~」
「啊啊啊……
我即將要遠行,
歸來後,何處是我家啊~~」
歌聲哀怨悠揚,唱到後來聲音漸漸拔高,變得格外淒涼尖銳,聽得人頭皮發麻。
翠姨循著歌聲望去,只見一艘破舊的小木船,從煙波浩渺中緩緩滑出。
船頭掛著一盞紅色的紙皮燈籠,透出的燈光仿佛也蒙著一層血色,朦朦朧朧,只能照清船頭的一點輪廓。
船頭,有一女子手持船槳,一邊慢慢的劃著名,一邊唱著詭異的歌謠。
一陣風起,吹開了女人披散的長髮,露出一張蒼白且哀怨的臉龐。
她的臉上流著兩行血淚,眼睛突兀地睜著卻看不見瞳孔。
翠姨被嚇得心驚肉跳,不敢再吭一聲。
姜樹第一時間舉起武器,進入戒備狀態,並叮囑俞北冥和桑非晚:
「那是個陰魂,你們都小心些,千萬不要踏出快艇的範圍。」
小木船越來越近,很快近至眼前。
這時,翠姨卻突然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像牽線的木偶一樣同手同腳地往前走。
姜樹想要攔住她,俞北冥暗自沖他搖了搖頭。
姜樹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再繼續阻攔。
翠姨登上了小木船,木然地坐下。
小木船調轉了船頭,正要划走,桑非晚和俞北冥對視一眼後,先後登上了船。
姜樹見狀,只好趕忙跟著跳到了小木船上。
小船調轉了方向,向著一片陰氣濃郁的黑霧裡划去。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儘管姜樹身上穿著厚實的棉衣,依然冷得發抖。
再看桑非晚和俞北冥兩人,依然衣著輕薄,卻好像感知不到寒冷一般。
「我們有靈力護體,所以不懼寒冷。」
俞北冥解釋了一句,同時在姜樹的身上注入了一抹靈力。
下一刻姜樹只覺得自己渾身暖洋洋的,連身上的棉衣都快穿不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翠姨被生生的凍醒。
她茫然四顧,發現自己不是在原來的快艇上,正有些驚訝。
忽然又看到船頭搖槳的女人,嚇得渾身哆嗦。
她想跑,可周圍都是水,無處可跑。
卻聽桑非晚道:「你若驚動她,只會死得更快。」
翠姨這下是真知道怕了,忍不住靠近桑非晚,小心地詢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桑非晚道:「去了就知。」
眼前的陰氣越來越濃郁,重重濃霧將整個船身都裹了起來。
即便是面對面的人,都只能看見對方一個模糊的輪廓。
在濃霧裡又行駛了一段時間,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抹光亮。
小船一個急速前行衝進的那抹光亮里,也甩開了纏繞的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