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了車。
霍行舟神色平靜地說道：「今天你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是霍氏集團的奠基儀式，我們要出席的。」
他語氣淡漠，仿佛車裡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喬惜偷偷鬆了一口氣。
他警告過她，守活寡，連解饞都不行。
他只是被藥物影響而已，根本就不是對她有什麼想法。
她有點慶幸，又意外有些失落。
喬惜問道：「那婆婆和嬌嬌去嗎？」
「她們不想去，說看著鬧心。」霍行舟也理解。只是他不好說清楚，明天是去看好戲，而不是添堵。
「那好。霍先生，晚安。」
「晚安。」
喬惜和他道了晚安，回到了房間。原本很疲憊，但洗完澡格外清醒。她躺在床上，忍不住翻看手機相冊里的照片。
攝影師助理已經將原圖發給她了。
手指一頓，翻到了那些親吻的照片。喬惜回想白天的深吻，車內沒羞沒臊的放縱，羞恥得蜷縮起了腳趾。
她用手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喬惜，清醒點。霍先生只是最近喝的補藥有點多，他壓根沒那個意思。」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就鬼使神差抱在一起親了那麼久。
她想要將這些親密照刪除，但最後還是沒捨得，只是放到了加密相冊里。
最後挑了一張端莊的鳳冠霞帔中式婚紗照，準備拿給奶奶看，讓她能安心。
只是那老太太最近總想要回鄉下，醫生說她的身體只能休養到這個地步了，可以辦理出院。
喬惜苦惱地皺起了眉頭，打了個哈欠濃濃睡意襲來。
一覺到天明。
錢嬸準備好了美味的早餐。
「前兩天少爺說想吃的周記小籠包，還有少夫人惦記的糯米飯。」錢嬸將買回來的早餐，擺盤。
「謝謝錢嬸。」
喬惜輕聲說道。
坐在一側的霍行舟抬眸，看到她今天化了淡妝，和以往不太一樣。
「你們吃著，我去廚房看看少爺的藥。」錢嬸就喜歡忙裡忙外。
喬惜笑著坐在霍行舟身邊，給他倒了一杯鮮奶：「霍先生，補鈣。」
「好。」
他應道。
「今天的奠基儀式，需要我做什麼嗎？」喬惜轉頭問他。霍行舟和周煜說話，不會刻意避著她。
她多少猜到霍行舟是有底牌的。
「跟在我身邊，當花瓶就好。」他姿態優雅吃著早飯，「別逞強。」
「我一定聽話。」
她不會像上次那麼衝動了。
兩人是上午九點出的門。
奠基現場在西郊，場面宏大。距離入口兩公里處就布置了氣球禮炮，還有巨大橫幅。
再近一點，就是戴著大紅花的鏟車和挖機，一排排很威風。
車子停在附近的停車場，開工儀式還請了舞獅隊。
遠遠就看到一群穿戴體面的大老闆圍著霍家大房恭維。海城叫得上名字的家族都派了人，許家孫家南家等等。
喬惜看到孫少也在。
「霍家二房到了。」
「是來自取其辱的嗎？當初這個項目是他負責的。眼睜睜看著心血拱手讓人，嘖嘖。」
霍北庭腳下生風，身邊還跟著嫵媚動人的蘇薇薇，眉間倨傲走到了霍行舟的身邊：「我以為你不來呢。」
「堂哥這麼風光的時候，我怎麼能缺席？」
霍行舟淡然地說道。
霍北庭洋洋得意：「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誰讓你身體不爭氣呢。怎麼不多住幾天醫院？」
卓峰說再來幾回，霍行舟就要死了。
霍北庭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貓哭耗子的假慈悲。
「行舟，你爸媽怎麼不來？」王鳳仙穿著正紅色旗袍走過來說道，「連你爺爺都到場了，他們的面子還比老爺子大嗎？」
她又斜睨了喬惜一眼：「不是伯母說你。一個鄉下丫頭你也當成寶貝，到處帶著，也不嫌丟臉。」
霍行舟神情平靜，眼底掠過似有若無的笑意：「大伯母，她就是我的寶貝。」
「二少，聽說喬惜在醫院實習。親生母親去看病，都得乖乖排隊。有這種女兒，真倒霉。你把她當寶貝？」
蘇薇薇姿態高傲，嗤笑道。
「難道把你當寶貝？」霍行舟反唇相譏，眉眼輕慢，「你這樣關注我把誰當寶貝，是舊情難忘？」
早年，蘇薇薇對霍行舟是有好感的。那時候的霍行舟，誰不愛？
「夠了！」
霍北庭眉宇都是戾氣，等奠基儀式結束，他就把蘇薇薇甩了。
反正她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北庭，奠基儀式要開始了。不要和沒用的人糾纏，別讓你爺爺失望。」霍建軍淡淡地提醒道。
「是，父親。」
霍北庭輕蔑地瞥了霍行舟一眼，這才離開。
霍家大房一走，霍行舟開口說道：「我們離得近點，能看清楚。」
「好。」
喬惜推著他往裡走。
奠基石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他們停在最外圍，身邊便是穿著唐裝繡著勁松紋路的霍家老爺子。
他拄著拐杖，面容嚴肅，兩個保鏢護著他。
看到霍行舟的時候，不冷不淡地問了一句：「腿還好吧？」
「托您的福，還行。」
「哼，逞強。」
霍老爺子冷聲嗤笑。
他最近寒症犯了，背部佝僂看著蒼老許多。四肢關節沒日沒夜疼痛，喊了卓峰針灸，也是治標不治本。
老爺子聰明一世，當即就猜到卓峰不是程寒的徒弟。
可他沒有拆穿。
霍行舟雙腿殘廢，又謠傳不孕不育。以後霍氏還是得交給大房，霍老爺子也不想徒增矛盾。
「要是治不好，那就算了。霍家會保你一生富貴，那5%的股份，我也不收回了，就當是給你們二房的分紅吧。」
他看似仁慈，卻偏心至極。
老頭給了大房20%的股份，二房只有區區5%，他自己手裡還剩下30%。霍氏中霍家占55%的股份，絕對控股，剩下的都是一些小股東。
「多謝爺爺的施捨。」
霍行舟早已習慣這種不公平，臉上還能掛著淡淡的笑意。
霍老爺子瞪了他一眼，教訓道：「不要陰陽怪氣，怨天尤人。」
喬惜站在一旁看得心裡難受，替霍行舟不值。
「爺爺多關心堂哥吧。」霍行舟坐在輪椅上，漫不經心地開口，「聽說他用20%的股份，和天元集團簽署了未來城的對賭協議。」
輸了，大房手裡就一點股份都不剩，甚至霍家對霍氏的絕對控制也會失去。
老爺子一怔。
老臉凝重，氣息露出明顯的憤怒。
「糊塗東西！」
話音落下。
那邊熱鬧的人群突然喧鬧騷動，驚叫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