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兒？」
喬惜的聲音都在顫抖。
「在市醫院搶救。」
喬惜捏著手機，瘋了一般往搶救室跑去。耳邊風聲呼呼，她感覺頭頂壓下的烏雲一片片的，很多可能在她腦袋中閃過。
他為什麼會進搶救室？
他會死嗎？
「少夫人！」錢嬸看她來了，抱著她大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少爺就大口大口地吐血。」
「進去多久了？」喬惜手腳冰涼，後背冒著冷汗。
「才一會兒。」
搶救室的燈還亮著。
吐血是什麼症狀？喬惜慌亂地想，能讓她搭脈就好了。
「錢嬸，你……你先別慌。」她嘴裡安慰錢嬸，可自己卻害怕得不行。
過了一會兒，霍家二房都到齊了。
杜鵑和霍思嬌連聲詢問，霍建成的表情更是凝重。
「怎麼好端端就進醫院了呢？有了程寒的徒弟，他的病情好轉了呀。」杜鵑來回踱步，「有什麼事被我們忽略了？」
「媽媽，我害怕。」
霍思嬌抱緊了杜鵑，哭得厲害。
她想起了哥哥出車禍的那一晚，全家人驚懼痛苦，也是等在急救室外。原本以為那樣的黑暗已經不會降臨到她們頭上了。
「沒事的，這回也沒事的。」
杜鵑渾身都在發抖，她輕輕拍著霍思嬌的後背。
喬惜靜靜地站著。
兩小時後，搶救室的燈滅了。
大家都圍了上去，醫生出來摘下口罩說道：「腸胃脆弱，食物中毒，沒什麼大事。」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霍行舟躺在移動病床上被推了出來，他還是清醒的。
「行舟。」
「兒子，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
霍行舟臉色蒼白，被推到了2106病房。
「怎麼會食物中毒呢？」錢嬸自責地說道，「難道是我做的飯菜有毒嗎？」
「錢嬸，和你無關。是我不小心吃了一些堅果，沒想到過期了。」
霍行舟安慰道。
「哥哥，你下次別嚇唬我們了，我差點就被嚇死了。」霍思嬌紅著眼眶說道。
「嗯。」
霍行舟越過他們，看向房門口的喬惜，見她眼圈也紅紅的。就知道她沒有將他早上說的話，放在心上。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睡一會兒，讓喬惜陪我就行了。」
霍行舟都這麼說了，杜鵑也只能走了。
「那我們明天來看你。」
他們依依不捨地離開，病房裡又安靜了下來。
喬惜將病房門反鎖，抿著紅唇走了過去，沉默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搭脈。
脈搏跳動有力。
這根本就不是食物中毒。
她那清亮的眼睛看著他，要一個解釋。
霍行舟摸了摸鼻子，說道：「只是演一場戲，給大房看。」
「霍先生，你嚇死大家了。」喬惜不贊同地看著他，「食物中毒，有什麼好看的。」
霍行舟揚了揚嘴角：「霍北庭多疑，不會信我只是簡單的食物中毒，反而以為我們二房想隱瞞我的病情，才對外說食物中毒。」
「而此時，他買通的醫生會告訴他，我是器官衰竭，命不久矣。」
喬惜不懂：「這有什麼好處呢？」
「沒什麼好處。」霍行舟看向她認真地說道，「小神醫，我就是想白天也看到你。」順便看看還有誰敢動他的人。
這話說得喬惜心頭浮動，手腳溫熱。
「別拿我開玩笑。」
霍行舟無奈地說道：「好吧。我重病住院，大房就更囂張，露出更多破綻。等爺爺七十大壽，我會送他們一份賀禮。」
他要給霍北庭一個機會，讓他毫無顧慮地簽下那份對賭協議。
喬惜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霍行舟接了過去，輕輕抿了一口說道：「今晚你先回家，將藥箱帶過來，這段時間我們就在醫院針灸。」
「霍先生我……」
「我知道。」他那雙眼幽深，洞察一切，「你不想暴露我們的關係。明天，我會讓你名正言順地負責這個病房。」
喬惜沒多問，點點頭。
「回家吧，司機在外面等著你。大晚上注意安全。」
「那我先走了。」
一晚上驚心動魄，她已經累了。
喬惜換下白大褂就出門了，司機老陳正在外面等她。
「少夫人。」
他打開車門，喬惜說了一聲謝。
遠處「咔嚓」一聲，將她上車畫面拍了下來。
……
第二天。
醫務科暗潮湧動，像是燒開沸騰的開水，實習生們交頭接耳。
喬惜一來就注意到了。
「姓霍！海城還有哪個霍呀！」
「對，指名要我們針灸康復科的實習生，最漂亮最專業的那個！你們猜，他為什麼要最漂亮？」
「頂級豪門的富家子，當然是……想來一段浪漫的邂逅呀。」
年輕的女孩心裡還是有那麼些幻想的，沉不住氣。
喬惜看葉曼曼和吳雅純的妝容都是精緻的，躍躍欲試。
「雅純，你先去。」
吳主任什麼好事都想著自家侄女，吳雅純興奮地應道。又像是驕傲的孔雀炫耀了一圈，才上樓。
葉曼曼嘴上誇讚她，眼底卻不服。
「再看好事也落不到你頭上。」她忍不住遷怒喬惜。
喬惜擺放著物品，沒有理會。
不一會兒吳雅純就哭著跑下來了，妝都花了。
「雅純，怎麼回事呀？」
「他問心前區窒息性劇痛，陽氣虛衰，應該針灸哪些穴位。我是個實習生，哪裡知道呀！」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就羞辱我，說我這水平怎麼進的醫院。」
喬惜聽後，拼命壓制上翹的嘴角。
吳主任皺著眉頭：「葉曼曼，你過去。」
「好。」
葉曼曼挺起前胸，她可不是吳雅純那種繡花枕頭。基本症狀，她都背熟了。
這是她一飛沖天的機會。
聽說那位霍家二少已經結婚且不孕不育，但又怎麼樣呢。
她圖的是錢和地位。
2106病房。
霍行舟百無聊賴地玩著世界拼圖，聽到開門聲也不理會。
吳主任是和葉曼曼一塊上來的。
「二少。這是葉曼曼，人漂亮又專業。」吳主任點頭哈腰地討好。每年霍氏都要給市醫院捐贈不少器材，這尊大佛不能得罪。
霍行舟抬頭，看了她一眼。
葉曼曼頓時愣住了，面紅耳赤，眼底痴迷。
沒想到他居然長得這麼好。
她毛遂自薦：「霍先生，我每年都是專業第二。您可以隨便出題考我，基礎病症我都知道。」
霍行舟將拼圖丟到一側，皺著眉頭說道：「你有狐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