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一回頭,只看見了刺眼的白光。
她連忙朝後退了一步,可因為太過於急促而失去了平衡,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那一輛小貨車,拐了個彎,擦著她的背,停在她的身後。
疼!
身上的體溫,似乎也在漸漸地失去,額頭上冒著這麼大的汗珠。
小腹中傳來一股暖流,下墜的疼。
她摸了一把,下身緩緩的滲出一股鮮血,她驚恐的大喊。
「救救我,救救我!」
小貨車司機似乎是看到自己惹出了禍,竟然眼一閉心一橫,直接開車,逃離了現場。
冷風吹來,寬闊的馬路上,就只有她一個人,疼痛撕扯著她的理智,讓她心中的恨意更加盎然勃發。
梁今追出去了好遠,都沒有發現梁晚的身影。
她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怎麼總是把事情搞得這樣糟糕?
拿出手機給梁晚打電話也打不通,估計他還在怨恨自己,今天晚上就通電話,恐怕是打不過去了。
那就等彼此冷靜冷靜,再開誠布公的談吧,她和陸薄年之間,沒有關係,也永遠不會再有關係。
而且,陸薄年……
算了,不想了。
她正準備回家時,一通電話忽然打了過來,陌生的電話,接起來是陸薄年的聲音。
「梁今……」
梁今的聲音充滿了無力。
「我累了,晚晚不知道去哪裡了,有什麼事找到晚晚再談。」
陸薄年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玩味:「是嗎?打算拉著我開誠布公?」
梁今心裡恨極了,但只能咬著牙勸她。
「既然和她在一起了,那就好好待她,晚晚是個好女孩。」
陸薄年聲音中的玩味漸漸消散,忽然嚴肅正經了許多。
「我打電話來,可不是聽你說這些的。」
「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梁今不想聽他多言,準備直接掛了這通電話。
「你曾經也是法學生,應該明白,盜竊他人財物,金額巨大,要判多少年吧?」
陸薄年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個冰冷無情的律師,沒有半分感情。
梁今的臉色瞬間變了:「你什麼意思?」
陸薄年一絲不苟,淡然輕笑:「你穿走的那件衣服可是高定,價值幾十萬。」
「你想報警?」梁今發出一聲冷笑:「好,讓警察來看看我是什麼樣子,看看是抓你還是抓我。」
「哦~一個律師對一個清潔女工……」陸薄年故意拉長尾音。
但他話語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到時候說出去,別人肯定不會相信。
她沒了脾氣,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你等著。」
「今晚我要看到。」陸薄年的話,同樣不容置疑。
梁今掛斷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朝著來時的路而去。
而隔壁相鄰的街道,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了梁晚的面前,車上的人下來,將她扶到了座椅上。
「小姐,你先堅持一會兒,我們很快就把你送到醫院了。」
梁晚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緊緊揪著那人的衣服,緊緊捂著肚子。
「你們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那是她和陸薄年的孩子,在如此感情飄搖之際,她更不能失去這個孩子,唯一的倚仗。
「你放心,孩子的事情,我們會跟醫生說的。」
聽到好心人說的這句話,梁晚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陸薄年在黑暗中等了很久,剛剛喝了幾杯酒,可是神識卻是越發的清明冷靜。
咚咚咚!
突然想起了敲門聲,在黑暗之中格外的清晰。
他唇角抿起一抹笑意,還以為她不會來了呢。
開門看到眼前的人時,玩味的笑意瞬間憋了回去,只剩下徹骨的寒冷。
「你什麼人?」
穿著制服的外賣小哥,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吹過,身上冒著陣陣的寒意。
他連忙從身後拎出來了一個袋子。
「是陸薄年陸先生吧,這是您的閃送。」
這女人,還真是有幾分小聰明……
陸薄年眯了眯眸子,沒再說什麼,一言不發的接了過來,關上了門。
呵,來日方長!
快遞小哥松下一口氣來,連忙下了樓。
深夜裡的急救室,似乎是整座城市最忙碌的地方,醫護人員來來往往。
「家屬呢,家屬呢?」
護士衝出來詢問。
年輕的小情侶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是在路上發現她的,她說她有孩子,讓你們趕緊救她的孩子。」
「我們現在也只能保證大人的安全。」護士急的心頭冒火。
現在這情況也只能報警了!
別的不管,也只能先保大人的命再說。
經過半晚上的努力,梁晚的情況終於穩定了下來。
天還沒亮,她就已經醒了過來望見頭頂上的純白一片,便知道自己在哪裡,她立刻起身抓住了正在換藥的護士的手。
護士嚇了一跳,看見是她才鬆了一口氣。
「你現在身體不好,先休息休息,我去叫醫生過來。」
梁晚沒有放開她,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詢問。
「我的孩子呢?」
望著她噴涌而出的淚水,護士也有些不忍心,低聲勸慰她。
「姑娘,你心情不好,又……又出了車禍,孩子沒了,但你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
「你懂什麼?」梁晚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
沒有了這個孩子,她和陸薄年……
都是梁今害的,都是她!
梁晚的心裡,只有濃濃的恨意,身上所散發的氣息讓護士都發怵。
「你好好休息,我去叫醫生過來。」
護士丟下這句話,立刻跑了出去。
梁晚狠狠的拔掉了手上的針頭,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
醫院裡,醫護來來往往,看著她的目光都帶著幾分好奇,梁晚可不顧這些,沖了出去。
她知道樂樂在哪裡,她害了自己的孩子,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都是他們欠自己的!
趁著沒有人的功夫,她帶走了樂樂。
樂樂一臉的惺忪揉了揉眼睛:「小姨,媽媽呢?」
梁晚開著車,一言不發。
樂樂趴在座椅的後面,緊盯著她的臉龐,稚嫩的語氣說著關切的話。
「小姨,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樂樂幫你打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