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她覺得傅亦禎的眼淚就是他愛方梨的證據。
因為愛,所以才能夠感同身受,所以才會感到心疼。
方梨很想說她根本就用不著傅亦禎幫忙,可是看著爸媽憔悴的樣子,她能怎麼辦?
直接把傅亦禎趕走嗎?
那樣就是在傷她親生父母的心,她只能看著傅亦禎進門,和父母一同坐在沙發上。
「伯父伯母,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公關對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不是要攻擊方梨嗎?那他裴清又乾淨到哪裡去了?他還不是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傅亦禎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他猛的一拍桌子,「我和方梨之前都沒有聯繫過,可是裴清真的婚內出軌了,還害得方梨失去孩子,我要讓他也一無所有。」
方梨真的不想把事情鬧成這個樣子。
在她看來,只要澄清就好了,「我行的正做的端,沒有婚內出軌,至於網上那些帶節奏的營銷號,公司有最好的律師團隊,直接起訴他們就好了,沒有必要這麼麻煩。」
這樣相互攻擊,那攻擊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當然,她心裡對裴清還是有感情的,畢竟兩個人之前深愛過,就算現在分開了,她也不想要鬧得那麼難看。
傅亦禎當然不同意這樣做。
他從中添油加醋,不就是想讓方梨和裴清鬧到兩看生厭,最好是互相把對方當成仇人。
但是他也不會自己跳出來反對。
他故作為難的看向方母,「方梨,有些話我不應該說,可是……他們為你操碎了心,哪個做父母的看著孩子被人欺負,能不想著討回公道?再說這件事影響到了方氏集團,那可是他們一輩子的心血。」
話說到這,方梨真的啞口無言。
她感覺自己現在不管怎麼做都是錯的。
她真的不想上網撕的那麼難看,不想一再處於輿論中心,可不想把孩子當成一個工具,一次一次的提起,以此來對付裴家。
可眼下不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了的。
裴清……
如果他心裡真的還有她,有那個孩子的一席之地,那他能不能主動出面澄清,把事情壓下去?
方梨懷有最後一絲希望,想要主動聯繫他,把消息發過去,聊天頁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她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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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前腳說著忘不掉她,求她不要離婚,一轉頭的功夫就把她拉黑的乾乾淨淨。
方梨默默刪除聊天框。
如果她再去找他,那就是太不識趣了。
……
裴清這邊。
他正在手術室外面焦急等待著手術結果,離開民政局後他是想回公司的。
可是走到一半突然接到醫生的電話,他媽媽突發腦溢血,正在手術室里搶救,很大概率下不來手術台。
生死關頭,裴清還能計較什麼?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然後一直在走廊上等著,趁著他失魂落魄的時候,裴顏偷偷拿起他的手機,拉黑了方梨。
突然,手術室的門開了。
裴清第一時間衝過去,「醫生,我媽的情況怎麼樣?手術結束了嗎?」
「還沒有,唉,你媽媽的情況太嚴重了,手術成功的概率太低太低。」醫生唉聲嘆氣,「她本來心臟就不好,現在又腦溢血,這情況太棘手了,我從醫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遭。」
裴清心裡猛的一涼。
他特別討厭媽媽插手婚姻生活,也在心裡想過,如果有一天媽媽再也不干涉他就好了。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代價是媽媽的命。
「醫生,那……」
「你有什麼問題等會再說,先把病危通知書籤了,你每當個一秒鐘,你媽媽的危險就大上一分。」醫生打斷裴清的話。
旁邊的護士及時送來筆和通知書。
裴清拿起黑色簽字筆,飛快的在通知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看著醫生進入手術室。
大門重新關上,亮起了紅燈,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裡。
可是手術室內,裴母坐在手術台上,哪有半分重症病人的樣子?
「老周,我兒子是不是信了?」看見醫生回來,裴母樂呵呵的開口,「我要是不鬧這麼一出啊,他到現在還得跟我耍小性子呢,這孩子大了真是不聽話。」
「信倒是信了,不過也得看你的演技,動了手術的人啊,身體肯定特別虛弱。」周醫生走到裴母旁邊。
他的親家公正好是醫院管事的,再加上今天沒有需要用手術室的病人,手術室空著也是空著,他索性就配合裴母演了這麼一齣戲。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演戲就得演全套,我心裡都有數的。」裴母笑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又和周醫生聊了一會天,估摸著差不多了才躺下。
周醫生親自推著她出去,裴清又一次迎上來,言語之中滿是焦急,「醫生,我媽媽怎麼樣?」
「命是保住了,可是還處於危險期,千萬不能上火,一旦急火攻心,到時候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她。」周醫生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說辭繼續忽悠裴清。
裴母睜開雙眼,看著兒子嘆息一聲,「裴清,媽知道你現在心裡記恨我,只要能看到你一眼,媽這輩子也就值了,你去忙你的吧,以後不管你想做什麼,媽都不管你。」
「舅媽!」裴顏知道,是時候輪到自己出場了。
她狠狠一掐大腿,擠出幾滴眼淚,抓著小推車淚如雨下,「你這麼年輕,還沒有抱孫子呢,咱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
「小顏,你要好好讀書,以後找一份好工作,再找一個愛你的男人,還有你,婉婷,你也過來。」裴母對著聶婉婷招招手。
等聶婉婷過來以後,裴母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裴清站在一旁看著,心裡是那麼的不舒服,可是現在他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他真的很害怕會刺激到媽媽,這是一條人命,萬一她真的像醫生所說的那樣急火攻心,那……
裴清現在是想都不敢想,他只能一次次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