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禎?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方梨朝著這邊走過來。
傅亦禎立馬和裴清拉開距離,他笑了笑,「沒什麼,走吧,我現在送你回去,咱們買了這麼多禮物,伯母看見了肯定會很喜歡。」
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裴清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追上去。
可是他硬生生的控制住自己。
在解決完家庭內部矛盾之前,他不會打擾方梨。
「裴清,你看見了吧,之前我和伯母說她不好你還不願意聽,可你看他們兩個,剛剛不就是跑到我們面前來炫耀。」聶婉婷迫不及待的給他上眼藥。
她邊說邊試探著用手挽裴清的胳膊。
裴清不著痕跡的躲開,「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好吧,咱們先回去,伯母和妹妹都在病房裡面等咱們呢,如果咱們回去的太晚了也不好。」聶婉婷只好聽他的話。
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裴清看她一眼,眉頭再次皺起,「你坐後面。」
「我都已經坐下了,安全帶都系好了,你怎麼還要把我趕下去?坐哪裡都一樣,先開車回去吧,反正從這回醫院也用不了多久。」聶婉婷低下頭,眼裡閃過一抹不甘。
他現在這麼有邊界感,把她拒之於千里之外,她真是難受。
早知道那天就讓裴母再多下點猛料,直接把人迷暈過去算了。
這樣就算他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裴清昏迷過去,到時候還不是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但是現在再怎麼後悔也沒有用了,聶婉婷這一路不停在心裡算計著,該用什麼樣的手段讓他徹底對方梨死心。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醫院外面。
裴清獨自推門下車,根本就沒管身後跟著的聶婉婷,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病房。
他把手裡的袋子拿給裴顏,「這是送你的禮物。」
「謝謝哥哥。」裴顏打開袋子看了一眼,「這些我都好喜歡,我和嫂子的審美真的特別一致,而且我倆粉底液色號還是一樣的呢。」
裴清根本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裴顏自己說了半天,慢慢也就閉上嘴了。
等聶婉婷進來後,裴母關切的問她:「婉婷啊,今天你們兩個買禮物順利吧?有沒有遇到什麼不該見的人。」
身為母親,她自然是覺得自己的兒子哪哪都好。
裴清和方梨離婚,那吃虧的那個人只會是方梨,她肯定會賊心不死,繼續再來糾纏。
裴母真害怕裴清會被她的三言兩語打動。
「伯母,我們兩個遇到了……算是朋友吧,鬧了一點不愉快,我倒是無所謂,只是裴清好委屈。」聶婉婷故意趁著裴清去找醫生的時候,把剛剛商場裡發生的事變本加厲的說了出來。
病房裡這幾個人都是越聽越氣。
尤其是裴母,她不停拍著胸脯,總感覺有口氣堵在這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舅媽,你沒事吧?」裴顏看她臉色難看,急忙倒杯溫開水給她,「如果身體不太舒服的話,你就休息一會。」
「我能有什麼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沒生病,只是在裴清面前裝個樣子,我要是不這麼做啊,他到現在都被那個小妖精洗了腦。」裴母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裝病總不可能變成真病吧。
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婉婷,阿姨拜託你,你一定得儘快讓裴清走出來,不能讓那個女人繼續影響他,我好不容易才把孩子解決掉,就是為了讓他們兩個斷的乾乾淨淨。」
裴顏臉色一僵。
她餘光看見旁邊放著的禮物,又默默把肚子裡的話咽了回去。
「我知道的伯母,這男人啊,在最脆弱的時候根本抵擋不了女人的關懷,更何況方梨也找了個下家,到時候我們兩個一起使勁,他們兩個絕對不可能和好。」聶婉婷信心十足。
所謂綠茶最了解綠茶。
今天她一見傅亦禎,就看出來這個男人不是省油的燈。
裴母滿意的點頭。
病房外,裴清拿著媽媽的病曆本找到醫生,想要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唉,你媽媽的這個情況啊,非常嚴重。」醫生拿起病曆本就是一陣唉聲嘆氣。
他拍拍裴清的後背,「對你媽媽好一點,為人子女最重要的就是孝順,不要惹他生氣,要不然真把你媽氣進了ICU,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她心臟不好,你知道心臟支架手術嗎?」
裴清點點頭。
所謂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這幾個字他還是知道含義的。
「這個手術的風險很高,而且你媽媽的身體狀況不好,真上了手術台,能不能平安下來都是個問題,我說句難聽點的話,還是得趁父母健在的時候好好盡孝。」醫生又把話題扯到了孝順這方面,明里暗裡的敲打裴清半天。
他和裴母可是大學同學,兩個人認識這麼多年了。
再加上前幾年他炒股虧了很多錢,老婆鬧離婚,多虧了有裴母那個老同學幫忙,借了他一筆,這才把老婆那邊敷衍過去。
現在裴母求到他面前,找他幫個忙,那他當然要鼎力相助。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裴清面色沉重。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媽媽的情況居然比他想的還要嚴重的多。
這一刻他心裡突然有些羞愧,方梨這件事確實是媽媽做的不對,可他不能因為媽媽的錯誤,就懷疑媽媽是在裝病。
一碼歸一碼。
「不用謝我,身為醫生,我得對每一個病人負責,這樣才能對得起我身上穿著的白大褂。」醫生拍拍自己的胸脯,「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就過來找我。」
看著裴清離去的背影,他拿出手機給裴母發了一條簡訊:【老同學,你兒子剛剛來找我了,打聽你的病情,我已經把這事糊弄過去了,他現在心裡肯定很愧疚,保准你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收到簡訊的裴母嘴角微微上揚。
她吃過的鹽可比裴清吃過的米多,難道還治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