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瞬間一僵,周圍湧入的話語,冰冷又刺骨。
手指僵硬,四肢都仿佛失去感覺,只剩下行屍走肉般的軀體還留在這裡。
所以,裴清瞞著她的事情就是這個嗎?
好一會兒,她才從這種狀態中脫身出來,上樓。
而在方梨往樓上走的時候,裴清早已經坐在了客廳里。
只是他的臉色,比進來時還要冷,眼底仿佛結了一層冰,看不出一點暖意。
一旁的聶婉婷委屈幾乎要化成實質,她看向裴母,「裴阿姨……」
她不明白,自己條件明明這麼優秀。
而且她是違抗母命偷跑出來的。
趙芳茹知道裴清結過婚後,就不想要這個女婿了,可是聶婉婷放不下,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初見裴清時的情形。
於是,她趁趙芳茹不在家,偷溜到了這裡。
可是為什麼裴清對她還是沒有好臉色?
她到底有哪裡,比不上他前妻的。
「裴清,人家婷婷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別板著個臉。」裴母提醒他。
然而裴清來不是相親的,他只是來取裴母答應交給他的東西,是裴母,欺騙了他。
所以他能有什麼好臉色。
男人耐心告罄,豁然起身,稜角分明的臉上滿是寒霜,「如果不打算把東西交給我,那就當我白來一趟。」
說完,他竟然打算幾這樣直接離開。
裴母好不容易把人騙過來,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她臉上一急,趕緊把門守住,聶婉婷也著急地站了起來。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給你拿!這下,你總滿意了吧。」裴母沒好氣道。
見她妥協了,裴清才坐回去。
但是男人坐下,依舊跟身旁的女人,沒有半句話可說。
聶婉婷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心跳砰砰加速,又忍不住地失落。
「裴先生,其實我上次就想說,我不介意……」
「聶小姐。」裴清打斷她,聲音帶著穿透力,銳利非常,「我想任何人,都不該有破壞別人婚姻的念頭,不是嗎?」
「你是說你沒有離婚?」聶婉婷臉白了一瞬。
「是我媽太想拆散我跟現在的妻子。」裴清一頓,認真地看著她,解釋,「但是我要說的是,我非常愛我的妻子,不想跟她分開。」
「更不想接受除她之外的任何人,你能明白麼?」
冷淡的話語透著疏離,淡漠的目光猶如一把沒有溫度的利刃,生生將少女還沒成型的戀心剖成兩半。
一半碎掉,一半繼續在胸口跳動,破開的窟窿灌進大片冷風,凍得聶婉婷唇色微白。
她咬著牙,半響,點了點頭,「我明白。」
這一刻,其實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暗戀,就已經死去了。
可是出於某種僥倖心理,聶婉婷沒有起身。
她想,等裴阿姨回來了再走吧,無論如何她也是裴阿姨請來的,而她對自己向來不錯。
就算要走,也該打聲招呼。
聶婉婷不去想,這是不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很快,裴母拿著一罐紅景天出來了。
除了那罐還完好的,她還拿了一個玻璃壺,壺裡裝著紅景天泡的水。
裴母一臉笑意地把兩個杯子倒滿,給他們一人一杯,「紅景天,很好的東西,來都喝點。」
裴清不想喝。
他想拿了就走,但裴母音隱約中,透著強硬和懇求的目光,讓他沒法冷臉丟下就走。
他還需要拿到那些東西,送回去給方梨一個交代,她總得知道孩子是怎麼沒的,另一則原因是裴母。
不管怎樣,裴母畢竟養育了他二十幾年。
裴清喉嚨微滾,把那杯水拿過一飲而盡。
就用這杯水一刀兩斷吧。
喝完他拿過那罐紅景天,起身朝門外走。
「裴先生,你怎麼走了?」聶婉婷驚訝起身,剛說完,身體就劇烈搖晃了一下,臉頰紅的異常。
已經走到玄關處的裴清,捂著頭後退,猛的坐倒在沙發上,長腿絆到茶几,發出刺啦的聲音。
下腹仿佛有一團火在燒,兇猛非常,滴答滴答,熱汗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喉結滾動,難以言喻的渴望在身體中醞釀。
而一旁的聶婉婷比他還慘,裴清自制力好,尚有意識。
她已經熱的要脫自己衣服了。
裴清根本不敢往那邊看,離得遠遠的。
這幅狀態,讓他瞬間聯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在那杯水裡下藥?」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母,瞳孔震顫。
他死都沒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會這麼對他!
裴母現在根本沒有精力回答他。
看到裴清的樣子,她就知道藥起作用了,她趕緊把躲在房間的裴父交過來。
房子隔音有點好,裴父好一會兒才聽見,出來。
「趕緊把你兒子跟聶小姐,抬到二樓臥室去。」裴母說。
二樓有三間空臥室,其中兩間是在走廊的最左邊和最右,隔得遠,有動靜也不會傳到樓下來。
但裴父還是覺得怪怪的,遲疑道:「你給咱們自己的兒子下藥?這種事,虧你也做得出來。」
「現在知道譴責我了,早幹嘛去了。」裴母冷笑,「別忘了,這也是你兒子,難道你想看著他繼續沉溺在方梨那個女人編制的溫情陷阱里?」
最終,裴父還是被她說動了。
裴清死死盯著裴母,口腔瀰漫著一股鐵鏽味,那是他把自己的舌尖給咬破了。
但是藥效太烈,即使這麼做了,仍舊不能讓他好起來。
可見為了促成今天的好事,裴母下了多大功夫。
被這雙幽深的眼睛盯著,裴母感到一絲心虛,把人抬起,沒敢看他目光,嘴裡嘟噥。
「總有一天,你會感激媽為你做的一切的。」
夫婦倆把他們抬到二樓臥室,丟上床,然後把門關上,一氣呵成。
隨著房門砰的一聲關上,裴清望著天花板。
身處在狹小的臥室里,那股燥熱感更清晰了。
身旁伸來柔軟的手,輕輕撫上他胸膛,在藥效下,帶著說不清的誘惑。
裴清冷著眸把人揮開,猛的起身,鑽進浴室。
而後,裡面傳出嘩啦啦的冷水生。
然而洗冷水澡也不是辦法。
他在裡面待了十分鐘,也只是把藥效壓下去了一點點。
裴清煩躁地撥了下頭髮,擦乾,穿好衣服開門,剛一開門,身前就撲過來一具柔軟的軀體。
「裴清……你要我吧,我知道你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