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翎對著明曦一臉歉意,「舍妹性子莽撞,衝突了大姑娘還請勿怪。」
明曦搖搖頭,「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什麼不能問的。江城是個好地方,若是哪日你們要去玩,我給你們介紹幾個好地方。」
看著明曦一派落落大方,絲毫不忌諱以前的事情,肖翎就想起大姐回來時說過的話,對明曦更是高看幾分。
段徽柔看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段明曦身上,就有些怏怏不樂,以前大家見了她都是圍著她轉,現在呢?
肖翎說這話,眼尾掃到段徽柔失意的神色,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側頭對著段徽柔笑,「去年你來時,特別喜歡後花園的石榴樹,可惜今年晚了些,如今已經結了果,倒是見不到花了。不過,也是能看看果子的,要不要去看看?」
段徽柔眼睛一亮,「你還記得啊?」
「我們段二姑娘的事情,我怎麼會不記得?咱倆都行二,可不得惺惺相惜。」
段徽柔就笑了,「去,怎麼不去,現在就去看看。」
「好啊。」肖翎帶著她們去後花園去看石榴。
肖菁跟段清音不知說著什麼,兩人臉上都帶著笑。
段蓉年紀小,看什麼都好奇,段敏緊跟著她,怕鬧了什麼笑話丟臉。
明曦走在大家中間,身姿舒展,閒庭信步,富昌候府在京城名聲一向不錯,如今看著嫡庶相處和睦,傳言不虛。
很快富昌候府就熱鬧起來,前來賀壽的人接連上門,肖翎也被叫走幫忙,她只得讓肖菁留下招待幾人。
肖菁指著樹上最高最大的一顆石榴笑道:「每年我們府里都會看誰能摘到那個果子,去年是三哥哥摘到的,祖母還賞了他一套文房四寶,把三哥都要激動哭了。」
一聽就不是個愛學習的,大家都笑起來。
段清音就在一旁跟明曦說悄悄話,「侯府三位公子,這位三少爺最不愛學習的,賞他文房四寶可真是要命。」
明曦眼睛裡都帶著笑,她最是羨慕那些家庭和睦的人家,吵吵鬧鬧的也讓人心情愉悅。
「明曦,你果然在這裡。」
明曦聞聲轉過頭,就看到劉韞華笑著走過來,她身邊還跟著姚雲意。
肖菁讓丫頭添茶來,請二人坐下。
姚雲意正好坐在段徽柔身邊,倆人曾是好友,現在倒是乍然見面有那麼一點尷尬。
段徽柔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顯然也想起了舊事。
劉韞華拉著肖菁一起坐下,「你也坐下歇歇,快別忙了。」
肖菁這才入座,推了推桌上的點心,「這是九春齋出的新花樣,你們嘗嘗合不合口味。」
「九春齋的點心?這可有點難買,今日老封君壽宴,你們怕是提前跟那邊定好的吧?」姚雲意笑著說道。
肖菁點頭,「大哥哥去定的。」
「肖大少爺倒是個有本事的。」姚雲意伸手捻起一塊,嘗了嘗說道:「豆沙里加了玫瑰?倒是吃著新鮮。」
劉韞華不是很喜歡吃,嘗了嘗也就罷了,轉頭跟明曦說話,「聽說德慶侯出京遊歷去了,現在大家都說是為了避開老德慶侯,真是可憐。」
明曦:?
看著明曦一臉茫然,姚雲意喝口茶咽下口中的點心,跟著說了一句,「你不知道?」
她倒是知道,還是她慫恿的,但是大聰明是誰,直接把老德慶侯架到了火上?
「看來你果然不知道。」劉韞華猛地一拍手,「那你總知道德慶侯府上公堂的事情吧?」
明曦點點頭,她不僅知道,還間接參與了。
「我說你是不是不出門啊?怎麼外頭的事情不怎麼上心?」劉韞華狐疑的眼神看向段徽柔。
段徽柔:……
看她幹什麼!
她們家現在就屬段明曦往外跑的勤,祖父母都不攔著的那種!
段明曦就會裝,可她還不能揭穿她!
她可真是太苦了,為什麼她都認輸了,還要她背鍋!
「看我做什麼?」段徽柔氣呼呼地說道,「我們府里的大姑娘出不出門,是我能管的了嗎?」
眾人:……
肖菁聽著這話就有些侷促起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生怕一言不合吵起來。
劉韞華對肖菁印象很好,怕嚇到人,就道:「你吼什麼?沒有就沒有,若不是你以前總針對明曦,我能看你?」
「你……」段徽柔氣得眼眶都要紅了。
段明曦掃她一眼,看著劉韞華道:「家裡沒人攔著我,我只是有事情在忙,有些消息沒怎麼在意而已。」
劉韞華這才釋然,生怕明曦錯過這一樁熱鬧,就跟她說起德慶侯府的八卦。
段清音幾個人哪裡知道這樣清楚,頓時聽得津津有味。
那邊,姚雲意伸手輕輕戳了戳段徽柔。
段徽柔抿著唇不說話。
姚雲意嘆氣,「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情分上,別說我不提醒你,這可是太夫人的壽宴,若是被人看到你在這裡哭,你說會如何?」
段徽柔忙拿帕子摁摁眼睛,深吸口氣平息下來,這才說道:「你還理我做什麼?你不是早就不跟我往來了?」
姚雲意:……
「你好意思說?要不咱倆翻翻舊帳?」
段徽柔理虧閉了嘴。
姚雲意看她這小可憐的樣子,哼了一聲,這才壓低聲又能說道:「你大姐姐是個大度的人,你別總是鬧彆扭,這以後姐妹間怎麼相處?」
段徽柔一怔,「我跟她哪有什麼以後,不過是相看兩相厭。」
「呸!」姚雲意用帕子捂住嘴輕輕啐她一聲,「你個傻的,現在人人都說大姑娘好,你們不合,別人自然會認為你不好,你的名聲還要不要?」
「那我也不能熱臉貼個冷屁股。」
「你……罷了,總有你後悔的時候。」姚雲意搖頭嘆道,「徽柔,咱們十幾年的交情,我不能見你一錯再錯。
我與你姐姐性子相投也是朋友,相識這麼久也知她幾分脾性,你只要真心認錯,她總會原諒你的。」
段徽柔不語。
姚雲意看著她,「德慶侯府的事情,你難道看不明白嗎?傅紅筱那樣聰明的人,最後還不是咎由自取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跟她怎能一樣?」段徽柔看著姚雲意道,「我可沒她那麼惡毒,做出給人下藥的下作事兒。」
「所以啊,大錯未成,尚有餘地,你何必犟到底呢。」
段徽柔白了臉,「你不懂,她不會原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