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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番外九 他偷吻

2024-11-20 21:22:22 作者: 玉堂
  「出差一年...不回家探親嗎?」她顫音。

  「父親母親習慣我不回家,探不探親,無所謂。」周京臣穿戴整齊,凝視她,「每周六,給母親打電話。」

  果然。

  養妹是沒分量的。

  他只惦記周淮康夫婦,不惦記她。

  「哥哥,你自己去外省嗎。」

  「女秘書,女保鏢陪著。」敞開窗,寒風灌入,吹得她清醒了。

  連保鏢,也是女人。

  風光顯赫的周公子,豈是甘心寂寞的主兒。

  「拆散交誼舞配對,是我乾的。」周京臣無波無瀾,倚著牆,「至於其他,我沒幹。」

  她不吭聲。

  「這麼大的怨氣替他出頭,感情不錯。」半譏諷,半震懾,「程禧,我最後警告你一遍,該結束的,利索結束,拖久了,周家知道了,你沒好下場。」

  周京臣背對她,「出去。」

  冷漠,絕情。

  ......

  餐桌上。

  程禧萎靡不振。

  滿腦子是他離開一年。

  太漫長了。

  以前,一個月見一、兩面,起碼在同一座城市。

  放假了,潛伏在北航集團門口,他上班,下班,午休,能見三次。

  十五歲,十六歲,十七歲。

  程禧悄悄見過他三十一次。

  那會兒,周京臣是普通工程師,和一群同事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工作餐,他低調,不挑剔,同事又不是權貴圈的,完全不曉得他身份,相處蠻和諧。程禧喜歡隔著櫥窗觀察他,深沉成熟的風度,斯文俊秀的面容...

  都是周京臣令人心動的模樣。

  後來,外賓訪問,除了市裡的公務行程,還有文化交流,周淮康攜公子出席,在外交會議上一口標準的英語侃侃而談『航天科學,航空技術』,脫稿演講驚艷全場外賓和領導。北航集團的新聞記者認出是自家工程師,『周公子』的名號在業界才傳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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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禧兒,多吃些。」周淮康殷勤給她夾三鮮水餃,「明年的春節,無論如何在周家團圓,你周阿姨擔憂你。」

  她點頭。

  「哥哥也擔憂妹妹,是不是?」周淮康『撮合』周京臣和程禧,兄妹倆關係太生疏了,而且不友好,京臣欺負她,嫌棄她,禧兒畏懼他,躲他,像大獅子和小白兔,「哥哥催促我們回來,怕你在療養院住不舒服,吃不香。」

  「沒催。」周京臣拆台,「她十八了,不是八歲。我閒了,擔憂她?」

  又犯渾。

  周淮康尷尬。

  「你與孟院長的侄女,合眼緣嗎。「周夫人盯著周京臣。

  「不合。」

  「孟小姐丑嗎?」

  「沒仔細看。」周京臣一肚子熊熊烈火,誰碰,燒誰。

  「孟院長夫婦登門拜晚年,支支吾吾告你狀,你將孟小姐扔了。」周夫人皮笑肉不笑,損他,「周公子啊,你辦得漂亮。」

  他理虧,脾氣小了,「我忘了。」

  「一個嬌滴滴的大活人,你忘了?」周夫人面色發青,「你父親和孟院長是舊友、同僚,委託你照顧侄女,你不合眼緣,敷衍她一番,平平安安送回孟家。扔在郊區,太失禮數了。」

  「討厭嬌滴滴。」周京臣24K純鋼鐵,「我稀罕飛毛腿,跑三十公里馬拉松那種姑娘,如果孟小姐追上我的車,我就送她回孟家了,今天下聘禮。」

  周夫人摔筷子,「你混帳!」

  「不吃了。」他也摔筷子,摔得比周夫人響。

  周夫人沖周淮康撒氣,「養不教,父之過——」

  「教不嚴,師之惰——」周淮康抑揚頓挫,全篇背誦了三字經,磨得周夫人笑了。

  ......

  凌晨,周京臣推開程禧的臥室門。

  她睡了。

  月色濃,雪色亦濃。

  一貫開一盞小燈入眠的她,熄了燈。


  他坐在床畔。

  打量她。

  圓潤的嬰兒肥,潔白清透。

  伸手,拂過她鬢角。

  綢絲一般的烏髮,瀉滿指縫。

  周京臣俯下身。

  程禧迷迷糊糊地,臉頰和嘴唇癢了。

  一抓。

  潮熱的胡茬,三分硬,七分軟。

  是皮膚。

  她睜開眼。

  檯燈的電線不知何時拔掉了,程禧插上,一霎明亮,房門外,朦朧一抹人影。

  「何姨?」她警惕。

  畢竟,老宅有保鏢和廚師。

  是男人。

  「禧兒小姐,沒睡啊?」

  程禧握緊了被子,「是您進屋了嗎。」

  「我去院子檢查門窗了,沒進您屋子。」

  她下床,匆匆開門,「可是...」

  「我一直在天台抽菸。」

  周京臣佇立在走廊盡頭,叼了一支煙,慢條斯理開口,「是你噩夢了。」

  他在。

  自然無人敢擅闖了。

  「你也沒睡。」

  「不困。」

  「明天,幾點航班?」

  「十一點。」煙霧熏繚,他一張臉混混沌沌,不清不楚。

  「哥哥出差順利。」程禧乖巧。

  「不和我鬧了,不興師問罪了?」周京臣不罷休,「胳膊肘外拐的白眼狼。」

  風和燈在晃。

  一片幽暗。

  他摁滅了煙,「下不為例。」

  程禧退回房間。

  站在鏡子前,撫摸唇瓣。

  觸感如此真實。

  空氣中,一股微不可察的男香。

  不屬於她的香味。

  卻清冽,熟悉。

  是噩夢嗎?

  翌日。

  一早,周京臣拖著行李箱下樓。

  何姨在餐廳擺盤,「我煮了芥菜餛飩和燒麥,您嘗嘗。」扭頭,嚇一跳,「您眼角...撓破了?」

  「蚊子咬的。」他面不改色。

  二月末,冰天雪地,哪有蚊子。

  明顯是爪子撓的。

  「禧兒小姐又偷偷餵流浪貓了吧?」何姨得意,「瞞不了我。」

  程禧從初中開始,撿了一堆貓貓狗狗,藏在閣樓、西巷,她顧不上,周京臣幫著養。原本,挺隱蔽的,某一日周夫人心血來潮,去閣樓翻老相冊,發了情的貓一撲,周夫人一蹦三尺高,崴了腳。周夫人最膈應長毛兒的,這輩子,只容得下長毛兒的周淮康在床上。

  「她是養了。」周京臣鎮定自若,「我昨夜發現,已經丟出窗外,您保密吧。」

  「記得打破傷風!」何姨叮囑。

  他望了一眼二樓,邁出玄關。

  ......

  周京臣每星期六打一通電話,時間不固定,偶爾上午,偶爾下午,程禧為了聽一聽他消息,周五傍晚趕回老宅,周六老老實實等,周日中午再返校。

  秦商和程禧同系不同班,周一到周五各自上各自的課,安然又是個電燈泡,去食堂、宿舍、舞蹈室總是黏著程禧,秦商唯一『糾纏』的機會在周末,她一回老宅,基本廢了。

  「你家住哪啊?」秦商跟她走出電影院,「我做客,行不行?」

  「住四合院。」

  「程禧!」他生氣,「請你尊重我的求愛,別東拉西扯的!」

  她嚴肅,「真是四合院。」

  「一套四合院價值幾個億,小姑奶奶。」秦商不信,「頂級權富家族的小姐,在電影院兼職賣爆米花?」

  程禧懶得解釋,擠上公交車。

  一輛SUV行駛至十字路口,司機減速,「葉總工,前方堵車。」


  葉柏南闔目養神,「繞遠。」

  司機拐了彎。

  公交車恰巧也拐彎。

  一東一西,一來一往。

  「你累不累呀——」程禧扒窗戶,瞧著飛奔的秦商。

  「我買名貴的禮品,去你家!」他氣喘吁吁,「我老子說,丈母娘貪財...」

  「我有喜歡的人。」她乾脆,不吊他胃口,「你少費工夫了。」

  「什麼系的?體育系,外語系?」

  「不是男同學。」

  「女同學?」秦商脖子漲紅,崩潰哀嚎,「你和安然天天膩乎,她栽贓我羞辱系主任,原來是情敵!」

  尖叫,鳴笛。

  吵了葉柏南。

  加班二十多個小時,筋疲力竭,他不耐煩,揉鼻樑。

  女孩斷斷續續的笑聲在飄蕩,「我喜歡副校長哈哈哈,你宣戰吧——」

  他看向街口。

  程禧趴在玻璃,眉目含笑,圍巾遮了下巴,髮絲揚起又遮了額頭,悠哉的,溫柔的。

  映著四月天的桃紅柳綠。

  一掠而過。

  車流,人海。

  無數人相遇,無數人擦肩。

  ......

  周日。

  八點鐘。

  程禧陪周夫人在露台逗鳥,座機響了。

  是周京臣。

  「昨天為什麼關機?」

  「應酬,喝醉了。」他懶洋洋,剛醒。

  周夫人掐了通話,打手機視頻。

  背景是酒店。

  他躺在正中央,枕頭摞著。

  「轉一圈。」周夫人命令。

  他照做。

  沙發,辦公桌,衛生間...沒有女人痕跡。

  「怎麼,懷疑您兒子風流?」他喉嚨悶啞笑,「完事了,讓她馬上走,過什麼夜。」

  「周家傳統,不三不四的女人,未婚先孕的醜聞,一概不許。」周夫人一邊訓斥他,一邊去廚房泡茶,視頻里,隱約有程禧的聲音。

  他故作隨便,「大小姐呢。」

  「不牽掛你父親,牽掛禧兒啊。」周夫人打趣,「在家,聊聊嗎?」

  程禧不由緊張。

  他出差兩個月了。

  過一天,日曆上畫一筆。

  整整六十二天了。

  「不聊了。」周京臣雲淡風輕,拒絕。

  她一顆心,如墜谷底。

  「端午節,回家嗎。」

  「不回。」

  「中秋呢?」

  「再議。」

  「什麼爛公司,逮著你一隻羊薅羊毛!」周夫人義憤填膺,「未婚的小伙子外派一年,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女人疼...」

  「有啊。」他混不吝的腔調,「董事長承諾了,我需要多少女人,有多少,算公家帳,全額報銷。」

  「貧嘴!」

  程禧失了魂,攥著鳥籠子,食指無意識地探入,鳥啄了她,她驚惶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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