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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你和他在我眼皮底下玩刺激?

2024-11-18 11:00:43 作者: 玉堂
  「耳環呢?」

  程禧餘光瞟葉柏南。

  周京臣笑了一聲,「柏南,搶了我太太的耳環,送梁姜嗎?」他邁步,逼近,氣場極穩,「一枚太寒酸了,不如剩下的一枚也給你,湊一對。」

  「我即使哪天破產了,不至於搶吧。」葉柏南單手插兜,不露聲色將耳環塞在西褲口袋,「告辭了。」

  交錯而過的一霎,周京臣漫不經心開口,「葉太太大約沒通知你,柏文在4號包廂相親。我母親介紹的,與周家是世交,姓林。」

  葉柏南臉上的笑意凝固了。

  「柏文未來岳父是邊防部隊的功臣,梁局在林伯伯面前也得敬三分。」他繼續逼近,兩個男人側臉挨著側臉,視線撞擊著視線,「以後有麻煩,或許林家幫你呢?林家出手,比梁家出手有用。」

  「幫我?」葉柏南揚眉梢,一語戳穿,「是監視我,壓制梁家吧。」

  周京臣臉上的笑意愈發濃了,「你清清白白,林家監視你什麼呢。」

  「京臣,你手伸得太長了。我警告過你,我母親,我弟弟,任何人不准碰。」

  「林薔薇嫁入葉家,保了柏文一輩子榮耀。周家欣賞柏文,好心好意撮合一段良緣,你反而怪罪我了?」

  葉柏南笑裡藏刀,「守住自己的後院,萬一起火了,我也是好心好意,你別怪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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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禧朝南,他朝北。

  面對面擦肩之際,他似有若無蹭了她小拇指。

  那枚珍珠耳環滑入她掌心。

  仿佛有一股靜電,從指尖躥升至腰椎,恣意流淌,程禧蜷起拳,扭頭,男人身軀在光影朦朧的走廊,顯得格外峻拔,寂寞。

  周京臣站了一會兒,側身,撫摸程禧耳朵,「怎麼弄沒的。」

  「我沒察覺。」

  「他貼著你講話,講得纏綿悱惻,你注意力當然不在自己這裡。」周京臣喜怒不辨打量她。

  「我掙扎了,掙不開。」她仰頭。

  「就沒有享受?放縱他?」燈光有多麼溫柔,他表情有多麼冷清,「我抓住很多次了,沒抓住的時候呢。」

  程禧呆滯望著他。

  「如果我來遲一步,他吻上你了,你向我坦白嗎。」

  她不答覆,徑直走。

  周京臣攥住她左手,掰開,赫然是右耳環。

  「在我眼皮底下玩刺激?」他惱了,「我瞎嗎?」

  程禧奮力甩他,甩不掉。

  手腕勒出一圈紅痕。

  他強行替她戴上,她越是鬧,他越是戴,耳針捅入洞,猛了點,凶了點,皮肉刺疼。

  程禧捂住耳垂。

  周京臣亦是喘粗氣。

  「戴好了?」她歪著腦袋,灼燒的痛感。

  相顧無言。

  她拐了個彎,回包廂。

  ......

  葉柏南停在4號包廂門口,焚了一支煙。

  服務生進進出出,上菜,撤菜,門一開一合,他盯著屋內的一男一女。

  「我十八歲讀警校,二十一歲實習,二十二歲分配到重案二組,二十五歲晉升重案一組。」葉柏文一五一十說,「腹部有刀傷,不影響生育;臀部有子彈傷,影響美觀。」

  林薔薇嗆了一口湯,葉柏文紳士,遞她紙巾盒。

  「美觀?」

  「男人喜歡美女,女人也喜歡美男,我有疤痕,很醜,很猙獰,你不嫌棄,咱們再接觸。假如你嫌棄,我不打算整形,你換個相親對象。」

  「你不像和女人相親。」林薔薇托腮,忍笑,「像是和組織匯報案情。」

  「我匯報完畢。」葉柏文坐姿端正,「你什麼情況。」

  「喜歡過一個青梅竹馬,長達十五年。」她平靜,「沒在一起。」

  「他喜歡男人。」

  林薔薇一噎,「他結婚了...」

  「和男人在國外註冊結婚了。」葉柏文認死理。


  「和女人!」她噗嗤笑,下一秒,倏而憂傷,「比我年輕,比我模樣討喜。」

  「你何必妄自菲薄。世間的愛與被愛,無關你美不美,關乎運氣,圈子,剎那的感覺。」葉柏文安慰她,「憑你的條件,會嫁出去的。」

  林薔薇實在好笑,「你的確是鋼鐵直男,分明好聽的話,你一講,不中聽了。」

  葉柏文點頭,「抱歉。」

  「你哥哥扶持了李家的二位公子,和京臣作對,你知道嗎。」來的路上,林薔薇在副駕椅,周淮康夫婦在后座,談論這件事,「李家大公子嫖賭,二公子貪污公款,險些拖累垮了李氏集團,你哥哥扶持他們做什麼?」

  「我從不管葉家的生意。」葉柏文蹙眉,「但我大哥不是這種人,他禮義仁孝,學識淵博,全市只有兩位三十歲以下的航天專業總工程師,一個是周公子,一個是他。」

  這時,葉柏南叼著煙,敲門。

  「你出來。」

  語氣淡漠,不善。

  「失陪。」葉柏文撂下餐具。

  「周家介紹了對象,瞞著我?」長兄的氣勢,強悍壓人。

  「梁家家宴是大事,我相親是小事。」葉柏文也不明白,家宴和相親都在徽園,一門之隔,母親為什麼瞞大哥,因為周淮康牽線?如今,出軌,老相好...鋪天蓋地的,母親忌諱、低調,倒是情理之中。

  「合眼緣嗎?」

  「還可以。」

  「拒絕她。」葉柏南下死命令。

  葉柏文一愣。

  「你在北方工作,林家顯赫,不肯讓女兒遠嫁,你卸下這身警服,去南方入贅嗎?」

  「林家同意她遠嫁。」

  葉柏南眯眼。

  「她家風好,性格也好。」葉柏文鄭重其事,「我職業危險,她父親職業更危險,我常年在一線,無法兼顧家庭,林家理解我,她體諒我。」

  片刻,他問,「哥,外界流言是不是真的?」

  「什麼流言?」

  「母親和周老先生...生了我。」

  葉柏南掐了煙,「你是葉家血脈。」

  「他們是什麼關係?」

  「初戀。」

  葉柏文臉色難看,「一直藕斷絲連?」

  「幾十年沒聯繫過,今年才聯繫。」

  仍舊是片刻的沉默。

  「柏文,娶林家女兒,不行。和周家相關的,一律不行。」葉柏南嚴肅警告,將菸頭浸濕在走廊的垃圾桶。

  揚長而去。

  ......

  葉柏南返回1號包廂,梁姜詫異,「洗了這麼久?」

  「酒漬不易清洗。」他面不改色坐下,「周家的家宴在2號包廂。」

  「普眾寺的住持說今天是吉日,官太太們信佛,周家和梁家同一天家宴,不稀奇。」梁姜審視他,「程禧嫁作人婦,你眼睜睜送她出嫁,心裡不是滋味吧。」

  她既嫉妒,又慶幸,嫉妒葉柏南惦記程禧,念念不忘;慶幸周京臣和程禧領證了,權富夫婦『離婚』的代價比普通夫婦大得多,財產、口碑、子女...周京臣接管了李氏集團,是二代子弟中最富貴的,程禧生下唯一的孫輩,在周家、李家的地位牢不可破,至少到手十幾個億了。有傳言,周京臣立了遺囑,一旦發生意外,李氏集團所有的股份,由程禧繼承。

  相比之下,葉柏南待她,不及周京臣待程禧的十分之一。身邊女人享盡了寵愛,出盡了風頭,她樣樣凌駕在程禧之上,又樣樣失意。

  「招待你家的親戚,你耍性子,分清場合。」葉柏南無波無瀾。

  「你不能哄一哄我?」梁姜五臟六腑窩了火。

  葉柏南握了一下她手,「見家長的喜慶日子,高興一點。」

  她堵得不上不下。

  他永遠是不涼不熱,不親不疏。

  像一陣冬日的霧,誘人迷惑,有挑戰性,琢磨不透。

  酒過三巡,梁夫人問葉柏南,「周家在隔壁?」

  「是。」

  「你和姜姜去現場喝杯喜酒吧。」


  葉柏南俯下身,「周家是舉行小型家宴,正式婚禮在明年,沒邀請梁家,大概率在婚禮名單上。」

  梁夫人清醒,「老梁和黃老二有矛盾,黃老二是周淮康的學生,周家不會請梁家出席婚禮。」她撂下筷子,「估計會請葉家,你今日不願去,姜姜自己去。」

  「我陪梁姜。」葉柏南從椅子上起來,帶著梁姜去隔壁。

  周京臣摟著程禧正在給女眷敬酒,雖然各自賭了氣,眾目睽睽下,他有世家子弟逢場作戲的覺悟,她也懂得維護周家顏面。

  女眷有兩桌,一桌是大官太太,坐著黃二太太、孫太太和幾位不熟悉的夫人,其中一位是周淮康秘書的二婚妻子,在一所重點初中教英語;一桌是小官太太。

  敬完了男賓,開始敬女賓。

  「祝周公子再生三胞胎!」孫太太一貫是八面玲瓏,炒氣氛的高手,一邊喝酒,一邊調笑周京臣,「一胎練練手,二胎懷三個,是周公子的實力呢!」她拍了拍他脊背,「這身板,戰鬥十年八年的,不成問題啊——」

  全場大笑。

  周京臣一飲而盡,「生兒育女隨緣,禧兒體弱,膝下有一子,我滿足了。」

  孫太太斟第二杯酒,「那我祝周公子夫婦恩愛白頭,七、八十歲也蜜裡調油!早晨吻,晚上吻,周公子的假牙不掉地上,掉進周太太嘴裡。」

  全場又大笑。

  「佩芳啊——」周夫人笑岔氣,喚孫太太名字,「你醉得渾話了,你收斂些吧!」

  周京臣無奈,一口乾了酒,「我喝,您饒了我。」

  孫太太準備了一籮筐的吉祥話,念一句,他喝一杯,一輪喝下來,人半醉了,眼神微醺了。

  程禧站在一、二桌之間,鼎沸聲中,二桌在閒聊。

  「一個貪污犯的女兒,母憑子貴上位周太太了。」戴眼鏡的太太吃飽了,端著瓷碗漱口,「連神經病的親媽也母憑女貴了,上個月四十八歲生辰,周公子在王府酒樓大操大辦,花費了一百多萬,真是風光。」

  「你以為華菁菁和關靚不想母憑子貴啊?」另一個太太反駁,「周公子不樂意娶,女人也懷不上,先認可了女人,再留下孩子的。程禧家世差,他給丈母娘辦壽宴,是給程禧和娘家體面,免得她在貴婦圈低人一頭。」

  一桌除了孫太太不好應付,其餘太太喝酒是點到為止,周京臣轉過身,敬二桌。

  兩名太太立馬換了一副殷勤笑臉,笑著賀喜,夸程禧身材好,氣色紅潤;夸小公子在肚子裡不折騰母親,孝順,貼心。

  忽然,門推開。

  葉柏南嗓音清亮,「周伯父,周伯母,京臣喜宴怎能缺了我的賀禮呢?」

  梁姜捧著一盒貼了『囍』字的鴛鴦枕,是梁家親戚送她和葉柏南的訂婚禮,借花獻佛了。

  包廂內,談笑停下,賓客們紛紛觀望。

  有八卦,有興味。

  舊愛在新婚家宴重逢,權貴圈八百年演不了這一齣戲。

  按道理,周京臣與葉柏南、周夫人與葉太太,從此是水火不容,『王不見王』了。

  兩代人的『情史』,一樁接一樁曝光,葉柏文是周淮康私生子的秘聞近期流傳開,黃老二這個上級對葉柏文也客客氣氣,畢竟是恩師的『小兒子』,恩師不提,也曉得多關照。

  總之,圈裡瞧熱鬧的、等後續的,比比皆是。

  周京臣鬆開程禧,「你不要過去。」

  獨自迎上。

  梁姜把賀禮交給他,「這對鴛鴦枕是一半金器一半白玉,在西郊的姻緣廟開過光,送新婚夫婦寓意最好。」

  他笑,一手拿酒杯,一手接過,「多謝柏南和梁小姐的心意了。明天一早,我們夫婦的賀禮送上門。」

  葉柏南也拿了一杯酒,「京臣,葉家和周家沒有親家的緣分,你近水樓台,橫刀奪愛,必須善待禧禧,別辜負她。」

  周京臣面容含笑,目光卻凜冽。

  「其實,我欽佩你。周家的公子天潢貴胄,莫說一朵花,你採摘一座花園,也有資本。萬花叢中,你偏偏只選了禧禧這朵花,剷除耿世清,算計胡生,包括我,一切阻礙你的,你不惜代價,終於抱得養妹。一萬個男人,才有京臣一個情種。」

  周京臣的目光徹底凍了冰。

  「耿、胡兩家的公子是遭了算計?」有太太竊竊私語。

  「是挺巧的...」太太回憶著,「沾染了周太太的男人,基本沒好下場。」

  「周公子是商場廝殺的狠角色,在情場玩手段,哪個玩得贏他啊。」

  葉柏南風度翩翩,舉杯示意他,「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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