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詹德高全交代完之後,大廳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唯三不受影響的便是姜悅顧野和詹笑天了。
姜悅穿著羽絨服,熱得冒汗,她想將羽絨服脫了,但是兩隻手立刻被顧野按住。
「我熱!」姜悅不滿地嘟嘴,她剛剛拉開拉鏈,顧野也不讓,熱死她了。
「敞著,別脫!」顧野可是知道姜悅裡面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的,還是緊身的,特別顯曲線那種,他早上看見時都差點流鼻血。
姜悅只好將羽絨服往下扒拉,露出肩膀。
「扇風!」顧野命令站在後面的詹笑天。
「得嘞!」詹笑天非常狗腿地找來一個硬紙板,站在姜悅身後不急不緩地扇了起來,瞧這動作,一看就是練過的。
詹家的人忙著沉默,都沒功夫看詹笑天一眼。
倒是齊老和吳廳長那幾人不停朝姜悅和顧野這邊看,心頭已經驚懼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年輕人是跟著詹家家主一起進來的,看長相和詹石清非常神似,這年輕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可是比起年輕人的身份更讓眾人震驚的是他對顧野和姜悅的態度。
一進來便喊姜悅「姐」,跟在顧野身後像個狗腿子一樣,顧野叫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顧野和姜悅坐著,他站著,一口一個「哥」。偏偏詹家的人好像還習以為常一點都不生氣和意外。
眾人心頭不免震顫,詹家的地位已經足夠高了,能讓詹家的人都俯首帖耳的人,又該是何等身份地位?
齊老等人不由想起方才詹德高在聽到顧野名字時口呼二少,還迅速滑跪的一幕。
眾人的臉色不由都泛了白,手緊緊捏起,手背上青筋鼓起,個個都在暗忖:顧野究竟是什麼人?
事情已經了解清楚,詹家一行人臉色俱是鐵青,三房的詹石浩一腳踢在了詹德高胸口。
「可惡!」
詹德高胸口劇痛,噗一口吐出血來。
「行了!」詹石清沉著臉制止詹石浩,「事情已經發生,你現在打死他也沒用!」
「郝富貴,這些年你借我詹家的勢在江省作的惡,我們會和你一筆筆清算!」
「等一下!」姜悅打斷了詹石清的話,此時走上前來,「你們詹家和郝富貴清算什麼我不管,郝富貴先要還我錢!」
顧野緊跟在姜悅身後,眼神一秒都沒從姜悅身上移開過。
「砸了我兩家店,店內所有損失加精神損失費一百萬!一分不能少!」姜悅又亮出欠條。
「嘶~」在場眾人全都發出抽氣聲,不過不是因為姜悅要跟郝富貴要一百萬,而是姜悅竟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詹石清說話,要知道詹石清的身份可是——
然而讓所有人更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詹石清在被姜悅打斷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和顏悅色地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聽見了沒?郝富貴,還錢!」姜悅一聲冷斥。
「這,這不公平!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韓璐拼命尖叫。
「煩死了!」詹笑天亮出手刀,準備一手刀拍暈韓璐,這女人不但心腸惡毒,還那麼聒噪,就該打暈她!
韓璐被詹笑天嚇到了,往郝倩身後躲。
「就憑你們也配說公平?你們欺負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公平二字?」姜悅冷笑。
「行了,少廢話,一百萬,今天我就要!現在離天黑還有五個小時,如果五個小時後看不到賠償款——」
詹笑天獰笑兩聲,幫腔道:「你們的下場會很慘!」
姜悅:「……」
「這裡交給你們,我們走了!」顧野見姜悅頭上都是汗,小臉都熱得紅撲撲的,便要帶她離開了。
「好!等解決這裡的事,我們再去找你!」詹石清對顧野的態度非常溫和。
顧野和姜悅並沒有看在場的其他人,兩人朝外邊走去。
在路過韓瑤時,姜悅停下腳步,扭頭對詹笑天說道:「就這女人,看上顧野,要顧野把我離了跟她結婚!」
顧野:「……」
詹笑天立馬鄙夷道:「長這麼丑,我哥眼光高著呢,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韓瑤氣死了:「你,你說誰丑?」
詹笑天,「當然是說你了!醜女!醜八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姜悅繼續說道:「他們家還說只要顧野進他郝家的門,就能保顧野前途無憂!官運亨通!」
詹笑天當即哈哈大笑,「開什麼玩笑,就他們?也好意思說保我哥前途?我哥需要他們保?哈哈哈笑死人了!」
但笑著笑著,詹笑天忽然一頓,「等等,他們不會又扯認識我們家,要用我家的人脈來保我哥的前途吧?」
看到姜悅的表情,詹笑天嘴角一抽,他就知道!
這群蠢貨!
「剛剛她說要我跪下給他們磕一百個響頭,要顧野下跪跟他們認錯,還說——」
「還說什麼?」詹笑天表情僵硬,詹家的人也全都看了過來,個個臉色難看。
「韓瑤韓璐說詹德高跟她們保證了,要讓顧野當不成兵!」走都要走了,姜悅才不會善良地不跟韓瑤韓璐計較,有帳當場算,韓氏姐妹敢羞辱她和顧野,就要承受後果。
這就是她們囂張跋扈的代價!
「砰!」又有人一腳踹向詹德高,這回是詹石清,他向來穩重內斂,身居高位不會輕易動怒,這時候都忍不住指著詹德高怒罵:「就憑你?」
顧野是什麼人,那是最記仇的,如果因為詹德高這口出妄言的蠢貨被他把這仇記在詹家名下,可是不小的麻煩!
而且這蠢貨不僅要顧野薑悅下跪,還敢說要顧野當不成兵?
「不,不是我說的,是韓瑤韓璐,是她們說的!是郝富貴,郝倩他們說的!他們說顧二少得罪了他們,他們要讓顧二少當不成兵,要讓顧二少捲鋪蓋滾蛋!」到這時候了,詹德高也顧不上什麼面子,把責任全推到郝家人身上。
說話時,他又吐了兩口血,一張臉已經慘敗如金紙。
詹石清都氣笑了,「好你個郝富貴,你這權力還真夠大的!還真把自己當江省土皇帝了!」
「沒,沒有,我沒……」郝富貴已經明白大勢已去,已然癱倒在地,渾身抖若篩糠,那陰鷙的眼睛裡已經沒了精氣神,整個人都垮了。
他不明白,明明這些年一直都順風順水,光是借了詹家的一點名聲,便讓他在江省省城稱霸這麼多年,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