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撤回已經是於事無補, 盛嘉瑜連崔燁發過來的那一大串都懶得看,直接把對方拉進了黑名單,再也不見。
然後給陸哲發了一個哭哭表情包。
皮卡兔:哭哭.jpg
皮卡兔:剛在打遊戲, 有人騷擾我,發錯人了。對不起學長嗚嗚嗚嗚……
表情包是一隻很可愛的抱著胡蘿蔔哭哭的小兔子,陸哲打開智腦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只是莞爾一笑。
動動手回復道:跟你很像。
趁著對方呲牙質問自己之前,又撤回了上一條, 轉而問:看到你在打遊戲了,不好好上課。
小兔子的頭像做了個動態聯動,只要正在輸入頭像就會變成一隻正在寫東西的黃皮兔子——他假期的時候換了頭像, 現在真的是只穿著皮卡丘外套的兔子了。
小兔子吭哧吭哧寫了半天, 傳來一句話。
皮卡兔:這還要從我的爛桃花開始說起,不過也不用我講,您現在點開論壇,估計已經能獲得今日份笑話x1了。
皮卡兔:生無可戀.jpg
這個表情包倒是讓陸哲想起了盛嘉瑜上午下訓的時候樣子,確實挺生無可戀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爛桃花才能讓他不用舒緩劑都能氣精神了去打遊戲。
出於好奇心,陸哲點開了他幾乎從不上的校園論壇。
過了幾分種,盛嘉瑜的瞌睡蟲勁兒又上來, 正要靠著座椅昏昏欲睡的時候, 陸哲給他回了一句話。
陸哲學長:嗯……該恭喜嗎?你已經成負心漢人設了。
盛嘉瑜還沒去看, 不過想來論壇也編不出什麼好話,他又剛把崔燁給刪了,就AD兩班吵了一年的那丁點大的心眼, 崔燁也絕對不是什麼純潔小白花, 出去編瞎話也是可能的。
他懶得看給自己添堵, 只給陸哲回了一句:如果負心漢人設能讓爛桃花少一點的話,我願意背負這一切。
陸哲看對方墜在句子最後的兔兔握拳表情包,無意識地勾起了嘴角。
小兔子轉念回來確實成熟了一點。
他覺醒的晚,第二成長期就來得晚一些,之前一直是個矮個子,臉上還掛著嬰兒肥,只是學校里那些姑娘們會喜歡,容易激發母愛的類型,真正傾心於此的還是少一些。
如今身高抽條,臉上的肉也少了,從帶著未成年感的少年,變成猶有韻味的青年,能惹少女駐足臉紅,惹男性垂憐動情。
陸哲也算是看著他長到現在這個樣子,又相處了這麼久,難免產生了一點護短的心情,敲了敲身旁蘇維然的桌子,「跟論壇版主聯繫刪個貼?」
「什麼貼?」蘇維然摘下頭戴式耳機,轉頭問他。
「謠言八卦。」陸哲輕描淡寫地說。
放在蘇維然那兒可是個重磅炸彈,內心過了一串國粹,立刻打開論壇吃瓜,更是愣在了原地,不太確定地問:「小兔子的八卦?」
「對。」陸哲點點頭。
「……行。」蘇維然咽下一肚子的是問號,還是兢兢業業地先干他陸哥吩咐的事兒去了。
聯繫版主刪帖很簡單,他本來也是搞網絡信息工程的,不去聯繫他也能刪。
更何況這種一眼假的八卦,版主都會定期刪除,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倒是他陸哥的態度就有點微妙了。
這麼著急是什麼意思,宣誓主權?
雖說陸哲沒說讓他報他的名字,但他跟陸哲什麼關係,大家都知道。
他蘇維然跟小兔子又不熟,陸哲跟小兔子又是一個班的助教學員關係,這要是傳出去了,新的八卦可就來了,到時候還刪不刪?
蘇維然摸不准,試探著問:「陸哥今天怎麼對這種事情這麼上心?」
「能怎麼辦,小兔子都為這事兒心如死灰了。為了他考試順利,早日給我賣命,不得給點甜棗?」看著盛嘉瑜說他困了,要去睡覺,他便收了智腦,轉頭對蘇維然說話的時候,笑容還沒褪.去。
蘇維然剛聽了陸哲的話,還覺得「這才對嘛,我們陸哥不可能鐵樹開花」,但是看到那張笑得一點瑕疵都沒有的臉,他突然不確定了。
蘇維然敷衍地點點頭,表示陸哥你說得都對,然後立刻給邵寧和羅錚拉了個小群,發了一條消息進去:救命!!!!!!!!!
老師宣布下課,張晨程把已經睡死了盛嘉瑜拍起來:「醒醒,下課了兄弟。」
理論課又臭又長,一上上了兩個半小時,盛嘉瑜睡飽了,精神條回復,人也終於整成了些,撿回了自己已經碎了一地的人設,甜甜得給張晨程說了一聲:「謝謝。」
榆木腦袋愛情過敏·張晨程愣了一下,乾乾巴巴地說:「講道理,看過你瘋狂懟人之後,你再這樣我有點不適應。」
盛嘉瑜無情白了他一眼,擠了一下鼻子道,「賤皮子你真的是!對你好一點不好嗎?」
張晨程咋吧砸吧嘴兒,感覺說是也不對,說不是就更不對了。
但很快比他更賤皮子的人把視線投過來,遺憾中還帶著點幽怨,看的張晨程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
不過幸好,崔燁到底是個臉皮薄的,經課前的那麼一折騰,他現在也沒什麼臉再過來,只多看了他幾眼就走了。
張晨程再遲鈍,也從中咂摸出一絲八卦的味道來了。
按理說課前被打斷了,正常的表白套路都該是找個機會繼續,怎麼這還走了。
加上那眼神里多有不甘和幽怨的味道,張晨程湊近盛嘉瑜,小聲地問他:「什麼情況,你上課的時候對他幹什麼了?」
遊戲隱少年張晨程此時已經無法從論壇上或許八卦,只能壯著膽子問當事人。
不過說實話,盛嘉瑜課前的時候那個脾氣,讓他問得有點膽兒禿,生怕盛嘉瑜直接給他扔出去。
但電量充足的小兔子人設滿分,又覺得這事兒遲早人盡皆知,張晨程這個大傻子還是讓他直接知道真相而不是聽披了好幾層濾鏡的十七手八卦,盛嘉瑜直接把還沒來得及刪掉的對話框給他看,「跟你打遊戲的時候,他發了好友申請進來,我看都沒看就給點了,結果他又發了一大長串,我打遊戲的時候沒空看,結算才切出去回消息還發錯人了,氣得我直接就給他刪了。」
他那會兒正值精神最低點,大腦停轉還不困,脾氣差得很,崔燁非要往槍口上撞也怪不得他。
「所以呢,他到底給你發了些什麼啊。」付明成和唐之也湊了過來,借著張晨程的手去看智腦上的聊天記錄,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區區一局遊戲,崔燁給盛嘉瑜發了一篇將近三千字的情感真摯的小作文。
從他上學期開學第一次遇見盛嘉瑜就春心萌動,到後來一直默默關注他,本想通過一次考試讓盛嘉瑜記住自己,卻沒想到非常難看的輸給了他,覺得自己非常丟臉。
但經過一年的成長,他現在跟之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希望盛嘉瑜能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在學校里遇到了什麼問題,可以跟他說,他現在可以保護他了……
付明成實在看不下去了,撐著已經宕機在原地的張晨程對盛嘉瑜說:「崽,阿爸不同意這門親事。」
「不要說的好像我們在一起了一樣。」盛嘉瑜回身,把自己的智腦從張晨程的手裡抽回來,先截圖留了證據,免得以後出事說不清,才把對話框劃掉,眼不見心不煩,又伸手在張晨程的眼前晃了晃,「嘿,魂兒歸!」
張晨程用力的搖了搖頭,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就是成年人的花花世界嗎,我不是很理解。」
為什麼崔燁嘴裡說的那個傾心愛慕的人,好像跟他認識的盛嘉瑜完全不一樣?
而且課前兔子都把他懟成那個樣子了,他居然沒被嚇到,還能寫出來這麼長的情感真摯的小論文?
「這就是愛情嗎?」
「愛情個頭。」盛嘉瑜拍了一把張晨程的腦門,又憐惜的摸了兩把,「傻孩子,以後你要是喜歡誰,千萬別像他這麼丟人。」
不過他剛才去掃論壇的時候,發現帖子已經都被撤掉了,版主出了聲明,禁止傳播不實信息,有人猜測是不是他去找版主撤貼了,一時間眾說紛紛。
但崔燁被刪了之後還在論壇里編排他這件事兒可就太下頭了。
小論文寫得淚生俱下,還不是得不到的就要毀掉,為了維護他的那點面子。
盛嘉瑜雖然不是愛惹性子的人,但也不會就讓這件事這麼了了。
只是該怎麼處理,才不至於又因為引起論壇爭端被學校批評,倒是個問題。
「去吃飯嗎,我朋友去商業街買東西了,晚上就我一個人。」張晨程揉著咕咕叫肚子,現在四點出頭,出去晃一圈吃飯正好。
他們平時都是三人吃,加他一個也不多,但唐之說要先去一趟超市買點東西,幾人就一起先過去了。
教學樓這邊離一實常去的食堂很遠,路上溜達過去差不多要二十分鐘的路程,盛嘉瑜走著走著又打了個哈欠,這樣下去還真不是個辦法。
「要不要打一針?」付明成就在他身邊,擔心他這樣下去對身體的負荷太大。
但盛嘉瑜搖搖頭,「不用,今天不用上機甲了,明天就好了。」
之後舒緩劑的藥效是肯定不夠維持比賽的,他想要走這條路,就必須得增強身體的耐受性才行。
精神力沒有上限,一切都是鍛鍊出來的。
「什麼?你病了嗎?」張晨程聽見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好奇地問了一聲。
「沒。」盛嘉瑜只回了一聲,然後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沒事。」
「其實我一直就想問了,為什麼你下了那邊的訓練會困成這個樣子,不是有精神倉恢復嗎?」張晨程追問。
盛嘉瑜差異,「你還知道這個?」
「知道啊。我家就是做精神倉的,我爺爺是艾倫威爾軍方精神倉的設計師。」張晨程說起自己的家人,也是很驕傲的。
他不覺得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說給別人聽會怎樣,只覺得家人的成就造福了很多人,作為他們的後代,他很驕傲。
「那你為什麼沒去學生物科學,有這樣的家庭環境,比進部隊熬出頭要簡單多了吧。」盛嘉瑜雖然之前沒太聽說過這些,但自從他精神場過敏之後,他了解了很多關於精神倉和舒緩劑的事情,還跟岑舟要了很多論文看,希望能找到什麼突破口。
這其中就有張晨程的爺爺,艾倫威爾軍方精神倉的設計師。
艾倫威爾早些年的經濟實力是整個聯盟都首屈一指的,尤其是在軍備力量和科研發展這一塊,如今這兩年雖然軍備力量薄弱了許多,政府資金緊張,但商界興起,商人們並沒有虧待科研這一塊,研究也沒有斷代。
張晨程的爺爺一直主張不要濫用精神倉,並且在研究精神倉的疊代和換新,力求降低強制「充電」給人體造成的負擔,也在為醉精神場患者研發合適的代替品。
聽說新一代的精神倉已經進入最後的測試階段,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上市。
但強效舒緩劑的研發進度卻不太理想,據說副作用非常嚴重,已經三次被打回去重新研究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副作用究竟都是什麼,如果在自己能接受的範圍內的話,這倒是個行得通的法子。
只是以盛嘉瑜和張晨程之間的關係,好像還沒好到直接問人家要還沒有投入使用的產品試用,更何況還是廢案,一個有道德研發人員,大概都不會把這樣的藥拿給一線人員用。
張晨程也只是撓撓頭,「我太笨了,你也看到了我理論課成績稀爛,做不來研究的。我妹妹倒是成績很好,大概會繼承衣缽吧。」
說得倒也沒錯,他可是跟盛嘉瑜補考考場見的人。
上學期期末的理論課考試,還是跑來跟他求爺爺告奶奶地畫了重點才勉強低空飛過,確實不是走這條路的人。
盛嘉瑜點點頭,「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唉怎麼罵上我了,說你的事兒呢。你怎麼回事啊?」到底家裡是做這個的,對這些事情比別人都要敏.感一點。
其他沒接觸過機甲的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張晨程從小受這些薰陶,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食堂電梯到了,他們走下電梯,盛嘉瑜叫付明成和唐之先去點東西,他們先去找位子坐,然後帶著張晨程往角落裡走,確定四下無人,才把東西放在座位上,給張晨程講了自己醉精神場的事情。
張晨程聽了之後眼睛都直了:「這麼嚴重你還?」
他沒說完,但盛嘉瑜知道他的意思。
他拄著下巴放在餐桌上,「不然呢,就不做了嗎?我廢了這麼大勁做到這個地步,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唔……說的也是。」張晨程同意了盛嘉瑜的說辭,但他比別人還是對醉精神場了解得多一點的,也能明白為什麼盛嘉瑜沒有跟別人說這件事,他雖然不太聰明,但也不是個什麼都會往外說的大嘴巴,「我會幫你保密的。順便回去問問爺爺,新型舒緩劑的進度如何了。」
盛嘉瑜點點頭,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小輩回去問就能有什麼結果的,張晨程有這個心他會記下這份情,但也不會太在這件事上上心。
他心裡尋思著該怎麼讓崔燁長長教訓,卻怎麼也想不起崔燁說的那一堆初遇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開學一見,再見就被他的眼睛吸引……
這人誰啊。
付明成在窗口那邊招呼他過去拿餐盤,盛嘉瑜應了一聲,讓張晨程在這兒占位子他過去都拿過來。
迷糊間,他撞上了一個寬厚的背影。
「抱歉啊。」盛嘉瑜欠身,正要過去。
「呦,小兔子。來吃飯?」
盛嘉瑜尋聲一看,才認出來,「蘇維然學長好。」
「還記得我吶。」蘇維然尋思,那我下午給你撤貼還沒幹虧。
不過他不打算拿這件事給小兔子邀功,誰知道陸哲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這麼一撞,盛嘉瑜才想起來崔燁說的那些到底是什麼玩意。
就是去年開學他在教學樓里跟崔燁撞過一次,當天覺醒後又在食堂碰見了。
就這麼點破事就能讓崔燁記得他這麼久嗎?
這不就是見色起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