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有鼠輩躲在暗處。」
當聽到這一句話時,幽長老大驚失色,陡然感覺到一股寒氣從心底冒出,直充天靈蓋。
他想都沒想,身法立即施展到極致,在原地幻化出重重幻影,拼命地向前躲去。
也就是幻影剛剛出現的剎那,一隻手掌忽然出現,抓破幻影,捏爆氣流。
若非幽長老閃躲得快,恐怕他已經被抓破後心,生死難料了。
「咦,鼠輩身法不錯。」
披頭散髮身影有些意外。
不過他並未停手,而是腳下一踏,緊貼著幽長老身後,又是一爪抓出。
幽長老感應到這一幕,心中駭然。
自己的幻影分身,竟然被如此輕易地看破真身。
可想而知,對方的武道境界,怕是要比他高上不少。
再想到先前看到的,對方所施展的詭異魔功,幽長老絲毫沒有戀戰之心。
當即就激發了懷中的異寶。
下一刻,一股黑色光暈,從幽長老懷裡浮現,迅速瀰漫籠罩他的全身。
那黑色光暈,不但將披頭散髮身影的手掌彈開,更直接包裹住幽長老的身軀,化作一道流光,飛速地往山下而去。
「魔道法寶?」
披頭散髮身影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在一旁窺視的鼠輩身上,竟然擁有法寶。
可惜他再想阻止,已經遲了。
法寶之力,還不是他現在所能阻擋的。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幽長老被那黑光攜帶著,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竟被這鼠輩逃了。」
披頭散髮身影懊惱不已。
早知道這鼠輩身上,身懷法寶,而且還是魔道法寶,他就應該一開始傾盡全力才對。
如果能將那法寶奪取到手,對如今一窮二白的他來說,也是不小的助力。
「最近我的運氣越來越不好了,難不成,是這方世界的天道,開始針對我了麼?」
接連兩次,被人擺了一道。
披頭散髮身影頓時警覺起來。
從中州回來,他的運氣都有些不大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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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傷體一直無法完全痊癒,今晚更是連續兩次吃癟。
以修行者的角度來說,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很有可能,他已經被這方天道盯上了。
「該死的,都怪那小子,若非他逼得本尊施展天魔解體大法,本源外泄,本尊又怎麼可能會被這方世界的天道注意到!」
披頭散髮身影想起造成自己如今遭遇的罪魁禍首,眼裡就流露出一陣怨毒之色。
若非當日他被陸青斬傷,搶奪走本源之氣,且被迫施展天魔解體大法。
他又怎麼可能淪落至此。
每每想到這點,他心中的怨恨,就算是傾盡五湖四海,都難以淡化半分。
「等著吧,終有一天,本尊會找到你的所在的,將你所有的一切,全部毀滅。
把你神魂抽出來,焚燒千萬年。
不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
披頭散髮身影身形漸漸隱去,只剩下充滿恨意的聲音,飄蕩在山林中。
數十里外,一道黑光在月光下,極速低空飛掠。
很快就落到一個山坳中,黑光散去,露出幽長老那蒼白的臉龐。
幽長老小心地從懷裡取出一個通體黑色的梭型玉符。
看著玉符上面的裂痕,幽長老有些心痛。
樓主賜給他的這件寶物,最多只能動用三次。
沒想到才出來沒多久,就已經用了兩次。
再來一次,寶物就要徹底碎掉,完全沒用了。
「沒想到,這外界已經變得如此危險。
短短几日,就遇到了兩次生死危機。」
幽長老心有餘悸地,回望了一下青雲劍閣所在的方向。
沒有遲疑,當即施展身法,繼續往前而去。
先前那詭異身影給他的危險,猶在當日在魏府遇到的那位老者之上。
倒不是說那人的修為更強,而是他的功法太過詭異可怕。
那純正無比的魔道氣息,就算是他這無間樓長老,都為之心顫。
所以就算現在已經逃出數十里了,他仍舊不覺得安全。
「看來,是時候回去了,要是連我也身隕在外邊,那這外界的信息,就無人可以帶回去了。」
幽長老心裡有了決斷之後,身法也施展得更加快捷了,逐漸隱沒在黑暗之中。
外界的風起雲湧,局勢的波詭雲譎,都影響不到九里村這邊的寧靜。
自從陸青布下陣法之後,九里村的環境,就變得越來越好起來。
樹木蔥鬱,氣溫宜人。
縱使是在這炎熱時日,身處其中,都能感到清涼舒爽。
加之靈氣繚繞,簡直就跟人間仙境差不多。
村民們更是發現,他們的身體,也在一日日地逐漸變得更加健康有活力。
明白這些變化,都是陸青施展法術帶來的。
村民們對陸青的感激之情,也日益增加。
「張爺爺,你們說有要緊的事要找我,是什麼事?」
這一日,陸青正在給靈田施展靈雨之術,卻見張大爺和幾位村老,一同上山找他。
「是關於村口那株信樹的事。」
張大爺幾位老人,看到陸青施展的雲雨之術,嘖嘖稱奇。
用法術澆灌稻田,這種事他們別說見了,就連聽都從來沒聽過。
關鍵的還是,陸青澆灌的稻田,裡面的秧苗也同樣奇特。
不但長得特別茁壯,葉尖之上,還泛著絲絲金芒,看起來就十分不一般。
「阿青,你這秧苗,怎會泛著金芒的?」
有村老忍不住問道。
「這是我用法術之道,嘗試著培育出來的新稻種,種出的秧苗,所以就長得特別一些。」
陸青笑著解釋道。
村民們都已經知道,自己懂得法術,所以他也就不遮遮掩掩。
「用法術種出來的稻穀,那會是怎麼的?」
另一個村老瞪大眼睛道。
「我也不知道它們後面會長成什麼樣子,等到收穫的時候,大家可以來看一下。」
「也好。」
幾位老人都是種了一輩子田的老農,對於這等用法術培育出來的稻穀,自然是十分好奇,當即紛紛答應下來。
「對了張爺爺,你方才說信樹出什麼事了?」陸青問道。
信樹,也就是平日裡,村民們外出時,捆綁紅繩的那株大樹。
在九里村的村民心中,有著特殊的意義,陸青也頗為關注。
「我們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不如你親自過去看一下?」張大爺道。
「也好,我和你們一同過去。」
正好陸青也將兩畝靈田都澆灌好了,掐訣把雲氣散去後,就和張大爺他們下山,來到村口之處。
此時,村口位置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許多人都圍繞著信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嘴裡時不時發出驚嘆的聲音。
陸青甚至看到胡老三,也在人群中。
這些日子以來,胡家父女也算是慢慢融入村子的生活中了。
尤其是胡老三,本來就是心思活絡之人。
自然很容易獲得村民的好感。
因此大家也就慢慢地接納了他。
「大家散開一下,阿青來了!」
有村民看到陸青和張大爺他們幾個過來,當即喊道。
村民們當即就散開兩邊,讓陸青幾人來到信樹之前。
當看到信樹時,陸青也有些驚訝。
因為信樹此時的樣子,比起以前來,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首先是葉子變得更加翠綠,這個自然不用說。
其次就是整株樹,也變得高大了許多。
尤其是底下那原本就蟠根錯節的根莖,此時更攏搭起來,隱隱形成了一個小屋的形狀。
最重要的還是,陸青竟從大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奇特的波動。
「咦,香火之力?」
就在這時,「炎」的聲音忽然從陸青的腦海中響起。
「前輩,什麼是香火之力?」陸青問道。
離火宗留下的傳承中,並沒有提到關乎香火之力的信息。
「你不知道?也對,離火宗對香火之道,並無鑽研,你不知曉也屬正常。」
「所謂香火之力,其實就是由純粹的念頭信仰,凝結而成一種奇特力量。
一般的修仙宗派,都對此並無研究,反倒是與你有仇的懸空山。
在上古修仙時代,頗為擅長此道。
只是沒想到,這鄉下小樹,竟然也能凝鍊出香火之力,當真是稀奇。」
「炎」在陸青的腦海中,侃侃而談。
難得陸青還有不知道的事,讓他也有了相當十分足的談性。
「原來如此,不知這香火之力,有什麼用處?」陸青繼續問道。
「這我就不甚清楚了。」「炎」搖頭道,「這香火之力,奇特異常,就算是上古修仙時代,也只有少數幾個宗派才精通此道。
不過我曾聽離火宗的長老們提到過,香火之力十分詭異。
可根據祈禱者的念頭,凝結成不同性質的力量,變幻莫測,且十分難防。
倒是不知道,你們村口這株信樹,凝結的是什麼香火之力。」
陸青聞言,心裡微微一動。
他開啟異能,往信樹望去。
數息之後,淡淡的金色異能之光,從信樹身上浮現。
與此同時,幾道字條信息,也漂浮出來。
【通靈信樹:一株受靈氣滋養,和村民念頭祭拜而生出一絲靈性的大樹。】
【此信樹因受九里村村民長年累月的誠懇念頭祭拜,凝聚出一絲香火之力。】
【信樹之上的香火之力,乃受九里村村民祭拜而成,與九里村息息相關,可保佑這一方土地。】
【此信樹上之香火之力,蘊含守護與平安之意,將代表村民身份之紅繩系與其上,可使其冥冥中有一絲氣運護體。】
……
當看完信樹浮現出來的字條信息時,陸青眼裡露出驚喜之色。
同時也明白,信樹中的香火之力,是因何而凝成的。
方才「炎」說,香火之力只有純粹的念頭信仰凝結而成的。
信樹乃九里村的村民們祈求平安之樹。
每一個九里村村民,在外出之時,都要在其枝丫之上,繫上紅繩,回來的時候,再把紅繩取下。
數十年來,這個規矩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可以說,信樹身上,凝聚了九里村村民們最為純粹的,祈求平安,保佑親人的期盼。
因此才會凝聚出如今這有著守護力量的香火之力。
也就是說,以後村民們外出之時,只要在樹上繫上紅繩。
就不再只是祈求平安了。
而是真真切切地,會獲得信樹的保佑,身上會攜帶著一絲氣運庇護。
使得在外之時,會順順遂遂,逢凶化吉,一路平安。
「阿青,這信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張大爺看到陸青一直盯著信樹看,有些擔心地問道。
其他村民,也同樣關切地看著陸青,就連小孩也不例外。
信樹在九里村的地位特殊,幾乎所有村民,都對它有著特別的感情。
年紀小些的,有許多童年時光,都是在信樹底下度過的。
也因此,不少村民,是從小就被耳提面命地,警告不允許攀爬和損傷信樹。
所以對於它的變化,大家都十分關心。
看著村民們關切地目光,陸青露出笑容。
「大家放心吧,信樹並沒有出什麼問題,相反,它的這番變化,還是好事來著。」
「是好事,什麼好事?」當即就有老人問道。
「如今天地發生了些變化,這信樹長了這麼多年,汲取了天地精華,再加上村子裡時常祭拜。
如今已經生出一絲靈性,成為了一株真正的靈樹。
將來只要好好愛惜它,它就可以更好地保佑我們村子的平安。」
陸青儘量地,把事情解釋得大家能夠聽懂。
果然,在聽到說信樹通靈之後,所有人都震驚了。
「信樹通靈了?」
「生出靈性,也就是說,信樹能夠聽到我們說話了?」
「好事,這是大好事啊!」
震驚過後,迎來的就是喜悅了。
雖然大家並不十分清楚,信樹通靈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是陸青說信樹能夠更好地保護村子,他們還是能夠聽得明白的。
忽然間,有村民提住身旁小兒子的耳朵:
「臭小子,你聽到阿青的話沒有,以後不許再對信樹無禮,要是我再看到你向今早那樣,爬到信樹上面,我就打斷你的腿!」
「對,還有你這小子,前天我也看到了,你還敢折信樹上的枝葉,以後再敢這樣,我就抽死你!」
另一名村民,同樣捏住自己兒子的耳朵。
其他村民聽到了,也都紛紛呵斥起自家的小子。
一下子,到處都是小屁孩求饒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