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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孤來兇狠,仁慈就留給父皇吧(第一更)

2024-12-04 05:52:40 作者: 太清妖道
  第298章 孤來兇狠,仁慈就留給父皇吧(第一更)

  武德殿,光影橫斜。

  一身緋袍,臂束白綾的韋待價,將手中的秘本遞給李承乾,然後神色肅然的退到一旁。

  李承乾接過奏本,心中同時輕嘆一聲。

  父親亡故,韋待價本來應該守孝一年,但因為韋挺死的不明不白,所以韋待價被奪情起復,如今更是在皇帝的聖旨之下,調任東宮太子千牛副率。

  太子千牛副率,李承乾的身邊人。

  東宮的很多事情都是通過太子千牛衛去做的,甚至太子千牛還要值守東宮。

  這意味著李承乾的很多事,都瞞不過韋待價。

  李承乾神色平靜的將奏本細細的看了一遍,不知不覺中,他的面色已經沉了下來。

  將奏本遞還給韋待價,李承乾沉聲說道:「人已經找到了,終南山腳下,死了已經一個多月,也就是說,他們在你阿耶病故之後,就被人殺了。」

  韋待價收起奏本,然後面色沉靜的向前拱手道:「殿下,現在已經查實,這二人其實便是曾經引那神秘人,暗中去見阿耶的人,他們是最有可能知曉他神秘人身份的,所以他們被滅口了。」

  李承乾輕嘆一聲,說道:「雖然孤也不願意承認,但事情依舊在逐漸的朝著是當年那些人回來報復的方向走了。」

  韋待價微微躬身,問道:「殿下,真的有那些人存在嗎?」

  那些人,玄武門隱太子李建成餘孽。

  李承乾抬頭,說道:「孤問過右監門衛將軍李安儼,魏相也有信件問詢,他們都說是的,有。」

  韋待價的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

  李安儼和李建成算是半個連襟,而魏徵更曾經是李建成的謀主。

  對於李建成的事情,他們兩個是知曉的最清楚的。

  「當年大唐初定天下,隱太子曾經前往河北招撫竇建德魔下,很是有一批當年竇建德劉黑闊魔下的部將投了隱太子,然後分地方。」李承乾看向韋待價,輕輕搖頭道:「後來父皇平定長安城,然後派人招撫河北,這些人多數歸降,但也有一些人逃了。」

  韋待價緩緩的點頭,皇帝和竇建德、劉黑的恩怨很深,那些人能夠接受投靠李建成,但沒法接受投靠皇帝。

  「另外有些事情卿也是清楚的,這些年,隔三差五就冒出一個隱太子後人,

  被查獲之後,都證明是假的。」李承乾好笑的搖搖頭,道:「他們找到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孤兒,然後告訴他們,他們是隱太子的後人,那些可憐的孩子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韋待價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對著李承乾拱手道:「殿下,這怎麼聽著很有些像世家手段?」

  

  「河北的事情,還有孤多說嗎?」李承乾神色嚴肅起來,說道:「崔盧鄭三家,如今雖然在朝中任官者不少,但三大世家何等龐大,光是嫡系子弟都數不勝數,如今朝中官職,他們所得少之又少,不知道多少人淪為縣令縣尉,又鬱郁不滿。」

  「是!」韋待價輕輕點頭。

  朝中的官位就只有那些,而大唐一直都是以關中為核心鎮壓四方。

  不僅是軍中如此,朝中亦是如此。

  關隴門閥占據了朝中最多的官位,河東門閥靠的近還好,但山東世族,就要差的遠了。

  入了朝中的還好,那些還沒有入朝的,心中難免生出不滿,進而希望朝中動亂。

  這種事情,玄武門,李建成之子,就是他們最好的利用手段。

  「而且誰知道隱太子有沒有什么子弟流落民間的。」李承乾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神色冷冽。

  私生子這種事情,從不少見。

  不說別人,就是他的父皇,李承乾就知道在宮外還有一個兩個紅顏知己,都是那種不願意入宮的人物。

  皇宮大院,美人無數,即便是再怎麼受皇帝寵愛的女子,一個年也不一定能夠見到皇帝幾回。

  反而不如在宮外,雖然每年也一樣見不到皇帝幾次,但能讓皇帝日日惦記反而會讓人心裡得意。

  如果這些女子有了皇帝的子嗣,皇帝也就會沒那麼重要了。

  這些子嗣雖然不是王爵,但說實話,找個理由賜個國公還是很容易的,而且還能在暗地裡幫忙皇帝監控一方。


  這可比那些不知死活參與到奪嫡之爭的皇帝之子要好的多。

  而且,只要不是宗室,那麼就永遠有成為宰相的機會。

  當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做個六部尚書還是可以的。

  更甚至皇帝會直接安排做地方刺史說到底,所謂的皇子,只要不是嫡子,最終能成為的也不過是地方刺史而已。

  在內在外不差多少,更可能在外要更加自由。

  這種人史書上並不少見。

  李建成絕對有私生子在外,誰知道這些年百騎司有沒有剷除乾淨。

  收回心思,李承乾看向韋待價說道:「去查吧,卿畢竟曾經有過一警,而且如果孤猜的沒錯,那些人既然出現在了韋府,那麼必然也會出現在其他地方-——

  他們那些人動一次不容易,肯定要多做些動作。」

  「喏!」韋待價立刻拱手,如今他做了太子千牛副率,雖然屬於對接千牛衛信息通報,但因為他出身左千牛衛,又是這件案子的當事人,所以,這件事情裡面,他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看到韋待價轉身要走,李承乾再度開口道:「等等!」

  「殿下!」韋待價回身拱手。

  「這個人既然能只通過兩個人就進入你府中,那麼說明他以前恐怕來過不止一次,找上了年紀一些老人去問。」李承乾眼神微冷,李建成後人的出現,已經威脅到了整個皇室的利益。

  「喏!」

  「另外,不要只顧外不顧內。」李承乾看向韋待價,搖搖頭說道:「王妹那裡也要多照顧一些,家中出了事情,你也不能將所有的事都扔給王妹。」

  「是!」韋待價神色愧疚下來,躬身道:「是臣有些疏忽了。」

  「好了,去忙吧。」李承乾微微擺手。

  「喏!」

  看著韋待價離開的背影,李承乾心中感慨一聲,韋待價的妻子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兒。

  也就是文成公主的親姐姐。

  前世皇帝病逝,松贊過世,李道宗又牽連到謀反之事上,文成公主是回回不得,去不知道何往,最後只能留在吐蕃。

  李道宗被牽連謀反,韋待價也少不了被牽連。

  當然,這些事情,是長孫無忌的手段。

  前世是長孫無忌為了穩固李治的皇位而對宗室下手,如今李承乾一旦繼承皇位,沒有了李世民的壓制,長孫無忌的野心怕是會逐漸膨脹,日後如何解決長孫無忌的事情,也是李承乾的難題。

  畢竟現在,他還需要長孫無忌站在他這面。

  一旦長孫無忌站到了李治那邊·

  想到這裡,李承乾就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打斷了李承乾的思緒,剛剛離開武德殿的韋待價快步沖入殿中,對著李承乾拱手道:「殿下,出事了,松州都督六百里加急奏報,党項人有異動。」

  李承乾神色一沉,輕聲道:「松贊果然不甘心啊!」

  韋待價微微低頭,松贊干布準確的講,是他的連襟,也是太子的妹夫。

  但是吐蕃一直在窺伺大唐,如今皇帝東征,薛延陀被打殘了,西突厥有郭孝恪鎮守安西也不敢亂動,剩下的便是吐番了。

  李承乾坐在主榻上,房玄齡,楊師道,于志寧,劉德威,尉遲敬德,鄭仁泰,李安儼等人俱都在列。

  「眾卿都說說吧,茂州党項羌黃郎弄部,殺害駐守戶曹,背叛大唐,該當如何?」李承乾神色冰冷。

  「殿下!」兵部侍郎崔敦禮站出拱手,說道:「茂州歸松州都督府治下,右衛中郎將裴行方駐守松州,臣以為派裴行方率五千府兵親往茂州平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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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不在党項,不在茂州,而在看吐蕃身上。」房玄齡站出,拱手道:「雖然這些年,大唐以松州都督府將諸党項聚攏在松州四周,但吐蕃依舊通過種種手段,拉攏諸党項頭人,此番茂州亂局,就是吐蕃人對大唐的試探。」

  李承乾緩緩點頭贊同。

  「所以,這一次,必須要將党項諸人的異心徹底打掉,徹底的控住諸党項,

  這樣才能避免吐番人接下來的重重手段。」房玄齡轉身對著李承乾認真拱手。


  「是啊,這一次如果應對不好,吐蕃人立刻就會得寸進尺。」李承乾抬起頭,輕聲說道:「孤了解松贊,他做任何事情都有極強的目的,這一次如果處置不好,党項失控不說,吐蕃說不好立刻就會率兵北行吐谷渾,威脅蘭州和訓州。」

  「他在試探陛下不在時,殿下對天下的掌握,他在試探我大唐是否因為陛下東征高句麗,而有所虛弱。」房玄齡認真的點頭。

  李承乾說到底只是太子,皇帝離開了,雖然讓他監國,但實際上他能動用的權力很少。

  如果這一次大唐應對不利,那麼吐番立刻就會大動,然後趁著皇帝東征的時候,從大唐的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塊肉來如果能夠因此影響到皇帝東征大敗,吐番說不好立刻就會傾巢而出。

  「所以,光是松州都督府和裴行方是不夠的。」李承乾腦海中想著益州都督府的地圖。

  「調太子舍人,蘭州長史席君買,統領蘭鄯府兵,出兵三千,從吐谷渾殺入党項背後,於松州都督府前後夾擊,徹底滅了這一夥党項叛賊。」李承乾說完,

  看向兵部侍郎崔敦禮。

  「若僅是三千騎兵的話,是可行的。」崔敦禮拱手,然後說道:「快速的殺過去,快速的解決,然後快速的退回來。」

  高原反應,在高原反應還沒有傷害過來之前,就徹底的退回蘭州,這種情況可保穩勝。

  「不,若真是快去快回,反而有麻煩。」李承乾擺擺手,說道:「裴行方和席君買聯手在短時間內平定茂州不難,難的是之後,如何避免類似的情況再度發生。」

  房玄齡眉頭一挑,對著李承乾拱手道:「請殿下賜教。」

  「茂州党項黃郎弄部叛唐,所有握刀之人,盡皆砍斷手腳大拇指,收繳一切牛羊,將婦女和不過車輪的兒童分給其他党項部落,剩下活著的男人,全部趕到西邊黃河源頭柏海而去,同時警告羊同,蘇毗,吐谷渾和吐蕃,一概不許接濟這些人。」

  李承乾冷眼看著群臣,冷聲說道:「這些人沒有了手腳大拇指,行動不便,

  沒有了牛羊,便沒了吃的,沒有婦女兒童,便沒有幫助他們,在柏海,他們只有吃枯草和枯水,最後一點點的餓死的下場。」

  群臣中一些人,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打了個寒戰。

  這樣殘酷的手段,別說是党項人了,蘇毗,羊同,還有吐谷渾、吐蕃,都會嚇壞的。

  「等到他們都死了,將他們的屍體堆到通天河北岸,告訴吐蕃人,党項是大唐的事情,不許他們絲毫插手。」李承乾拳頭緊緊的握起,殿中群臣同時凜然拱手:「喏!」

  「矯枉要過正!」李承乾看向群臣,淡淡的說道:「若是党項的問題,只處理党項,那麼必然後患無窮,只有徹底的警告吐蕃,一切才會安定下來。」

  「喏!」群臣再度拱手。

  「殿下!」楊師道站了出來,小心的拱手道:「是不是稍微加上一點寬仁之法·————」

  「不,就這樣。」李承乾對著楊師道笑笑,說道:「孤知道郡公是為了孤好,但是就眼下而言,行事兇狠一些,對孤對大唐都好,至於剩下的寬仁,等父皇回京之後,由父皇施恩吧。」

  「是!」楊師道頓時就明白了李承乾的想法,党項的事情最後要由皇帝出面來安撫,這樣黑白分別才能控制人心。

  「對了,吐蕃人現在還是羊同身上想辦法。」李承乾輕輕冷笑,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派人告訴羊同國王一聲,孤請羊同王派其王子和國內貴族之子來長安讀書。」

  「是!」鴻臚寺卿宇文崇嗣站出拱手。

  「孤阻止不了吐蕃控制羊同,但是孤卻可以留個後手,將來不管是殺入羊同,還是威脅吐番,又或者幫羊同復活,更甚至於直接吞併羊同—--大唐都是可以做的。」

  等到群臣離開之後,馬周這才輕輕上前,低聲道:「殿下,此事會不會和御史大夫的事情有所牽連。"

  「你是說和隱太子餘孽和吐蕃人勾連起來了?」李承乾驚訝的看向馬周。

  「殿下不能不防啊!」馬周拱手,說道:「還有御史大夫的事情,臣聽說商隊的事情—」

  李承乾直接擺手。

  馬周頓時聲,然後退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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