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漆黑一片,
南宮婉兒緊緊的攥著被子,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讓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與上次吃完迷藥不同,這次她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她甚至能感受到身畔男人身上的熱度,緊張的身體都在抖動,
想後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畢竟是自己主動提出讓江塵到這個房間睡,可是現在...
江塵輕嗅著點點幽香,早已心猿意馬,可枕邊佳人的緊張,哪怕隔著一個被子都能感覺到,他兩世為人,自然知道南宮婉兒如此做只不過是報答自己的恩情,他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江塵伸手輕輕拍了拍南宮婉兒,柔聲道:「睡覺吧。」
南宮婉兒以為自己聽錯了,身為魅魔族的天驕,她早已習慣了男人們對自己的迷戀愛慕,還有毫不掩飾的欲望,她甚至有些厭惡那些男人邪惡的目光,
她第一次有了被人心疼的感覺。
不多時,耳畔傳來了江塵均勻的呼吸聲,似已入睡。
南宮婉兒緊張的情緒逐漸舒緩,但莫名的,又湧上一絲說不上的空蕩,她漸漸睡去,朦朧中,似是投入了一個溫暖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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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溫暖讓她忐忑的心緒變的安寧、平和,她逐漸放下心頭的憂慮,緩緩沉浸在更深的睡眠中。
.....
上午,
小院門口一老一少坐在院門兩側,如同看門的門神,
昨日破開七脈的年輕俊傑吃著剛出籠的大肉包子,
另一側的老頭衣衫破敗,白髮枯槁,還夾雜幾根茅草,要是再配個破碗就能乞討了,近日流民雖多,但如此落魄的也是少見,
江塵實在忍受不住老者垂涎三尺的樣子,心疼的分給老頭一個,
邋遢老頭嘿嘿一笑,也不客氣,三兩口吃完,燙的刺啦吸氣,然後拿起一個,
二人誰也不說話,倒是默契十足,只不過吃包子的速度都快了許多,直到二人的手同時放到最後一個包子上面,
兩人目光相會,迸出火花,
「尊老愛幼。」
「包子是我買的。」
「我兩天沒吃飯了,你好意思和老頭子搶飯吃?」
江塵再想說話,就看到那雙髒污不堪的手已經拿了上去,看著那雪白粉嫩的包子被玷污,江塵無奈的縮回手,恨恨的看向老者,
老頭倒是渾不在意,
「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想盡辦法請我吃山珍海味,你這小子,忒沒眼光。」
江塵感覺這老頭是不是腦子有病,
「那你趕緊吃那些山珍海味,千萬別再來吃我的包子。」
「不白吃你的包子,來,送你口酒喝...」
老頭拔開酒塞,江塵目光凌然,那黑色酒葫蘆中,竟蘊藏著磅礴劍氣,精純浩瀚,恐怖無比,
江塵呆滯當場。
似是很滿意江塵的反應,老者自得的喝了口酒,
在妖族天下,有十三位雄踞一方的遠古妖神,老者手持一柄神劍,與其中三位交過手,攜一身無敵劍意,曾將高天擊的粉碎,只殺的妖域翻天覆地,風雲幻滅。
老頭還沉浸在曾經的熱血當中,等反應過來,卻只看到江塵的背影,
「這小子,比我還牛?」
老頭愣了一下,不怒反喜,哈哈大笑,他身形漸漸隱去,直至消失不見。
...
數百里外的萬獸山脈中,
一頭十數米高的棕熊人立而起,
它鬃毛烏黑,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它的恐怖氣息,
附近沒有一隻活物,僅僅一天,它已經將這座山巒的生靈吃盡,
腹中仍飢餓無比,
似得到感召,向天武城方向走去...
一片霧靄當中,兩隻紅燈籠在霧中飄蕩,
無數枯骨隱在霧靄之下,
不,不是燈籠,
而是一條足有數十米巨蛇的血目,
它吐著信子,向天武城蜿蜒而去...
山脈更深處,
大片山林倒伏,無數頭一階妖獸匯成獸潮,向山脈外衝去,
遠遠望去,如同一道黑色洪流,
它們目露驚慌,似被什麼存在驅趕,
終於,
無盡山脈中響起一道恐怖低吼,
萬木搖顫,亂葉簌簌墜落。
一個龐大身影浮現,隱在濃霧之後,看不清真身,
每跨一步,震得群山都要崩塌,
鳥雀驚飛,萬獸跪伏顫慄,
這頭妖獸不知活了多少年歲,身上掛滿青苔,它得到妖族天下的神靈召喚,終於要踏出群山。
...
這幾日,
天武城人心惶惶,
城外村鎮,每天都有妖獸襲擊,即便是凝氣期武者,也難在襲擊中存活,
天武城中的富貴人家已經開始逃離,
他們花費巨資招來高手,護送他們向大城撤離,
即便傾家蕩產,他們也不願在天武城再多呆半刻。
江家宅中,
「快把這碗藥喝了,喝完病就好了。」
江塵含情脈脈的說道,
南宮婉兒身為九劫魔宗聖女,哪怕面對太玄劍宗林曦月,也不曾怕過,
但這次,她怕了,
「你確定,這是碗?」
江塵看著面前的盆子,
叫碗卻是有些不合適,
也怪自己,第一次熬藥沒有準頭,水放多了,
為了功法,犧牲些許色相還是必須的,
他眉毛一立,身子前傾過去,
霸道的望著南宮婉兒,
「女人!給我喝完!」
然後這盆湯藥就均勻的撒在了江塵頭頂。
江海剛回家,看到孫子和孫媳婦打鬧的場景,
蒼老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笑意,這種天倫之樂是他夢寐以求的,
「你們倆先別鬧,這兩天少出門,外面不太平。」
「怎麼了?」
江塵疑惑,
「這幾天城裡來了不少流民,聽說天武城周圍有妖獸出沒,好幾個村莊被毀了,死了幾千人。」
「天武城的人族強者呢?」
「聽說是前線戰事吃緊,都去渤海前線了。」
南宮婉兒一顆心卻是提了起來,追捕自己的人族強者終於離開了嗎,或許,自己也到了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不知為何,南宮婉兒卻升起一抹不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