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定方向,先殺小熊(6500二合一)
鄭曉健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經風的年輕人,一開口就奔著死·刑折騰。
不過他到底是老江湖,抱著在談判中絕對不能露怯的覺悟,
把斷成好幾截的筷子還給兒子,自己則從台子中間的搪瓷盆中夾了一塊兒肥得流油的豬婆肉,借著吃菜將林三炮暫時晾在一旁;
屯子大鍋火力旺,再加上這肉從天亮就入鍋燉了,
這會兒稍一用力就讓那為數不多的肌肉纖維「撕裂」變形,
油汪汪的脂肪在空中「DuangDuang」地晃悠著,仿佛隨時可能從筷子上脫落。
從夾起這塊兒肥肉開始,鄭曉健就張嘴伸舌準備「接引」,
而當肥肉終於顫進他的嘴裡,頓時露出一副快要登仙的快樂表情,伸手抹了把嘴,仿佛是怕油脂想起從口鼻縫隙間逸散似的。
他很是享受地用舌頭將那塊兒肥肉碾化在口腔,等到其上濃油赤醬盡數散去,油膩的本味開始展現時,手中早就準備好的一瓣兒沾上大醬的蒜粒被他丟入口中。
辛辣瞬間沖淡了肥油的油膩,大醬的咸鮮讓殘留的肉香瞬間充滿餘韻。
鄭曉健細細感受著肉香,直到口中最後一點香味散去,這才看向一旁同樣淡定吃菜的林三炮,
「搭了!你師傅不方便露面無所謂,咱們挑幫,這事兒絕對能成!」
「痛快!」林三炮端起面前的搪瓷缸和鄭曉健碰了杯。
東北人請客留飯,菜可以不咋地,但酒水必須管夠,各個領導可能有這樣或那樣的顧忌,會選擇不喝,可那些獵手、民兵,一個個都敞開了嗓子眼兒往肚裡灌。
只要不影響晚上巡屯,喝點兒酒算什麼?
「三炮,既然挑幫搭夥了,那咱就開誠布公!
我呢,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兒咂,他本來在林場都已經尋到一個好崗位了,就等著過完年,就報到上崗,結果那戴松……」
鄭曉健聲情並茂,很快將勾勒出一個崗位被頂,不屈反抗卻屢遭壓迫的普通鄉親形象。
「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的目的是相似的,只要戴松那傢伙消失,我兒咂就會搶回原本屬於他的崗位!」
林三炮點點頭,和鄭曉健再次碰杯,繼續兀自哐哐炫菜。
鄭曉健看著有些懵圈。
這年輕人怎麼不接茬呢?
自己都已經展露「誠意」了,他怎麼還不交底?
而林三炮也確實是在有意冷落鄭曉健。
他甚至能聽得出對方所說並不是事情的真相,或許說,只有一部分是真相。
故而為了替自己在這次合作中爭取到更主動的地位,他必須充分借用李慶海的勢,
面子先得掙手裡,才能在之後的搭夥中儘量降低被人當槍使的可能性。
而他的計劃很快就產生了效果——沒了筷子,只能幹瞪眼的鄭顯傑很快便沒了耐心,借著一次碰杯,冷著臉小聲問道,
「三炮,大家都一條船了,你這藏著掖著就沒意思啊!不交底,讓咱們怎麼培養信任?
之後信息還要不要交流了?
計劃要不要協商了?」
「閉嘴!輪的到你說話?」鄭曉健瞪了兒子一眼,旋即微笑著看向林三炮,「見笑見笑,同樣是年輕人,他就是沒三炮伱穩重。」
林三炮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放下搪瓷缸,「別急嘛,我這不就要開始了?」
他說著,動了動自己那隻傷腳,
「這隻腳,就是因為他戴松殘的……」
林三炮邊說邊注意同桌的民兵,很快將自家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美化後娓娓道來。
在他口中。
戴松徹頭徹尾成了一個謀財害命的人物,而他的「師傅」,因為擔心鎮上的兒子被其通過林場那邊的關係波及影響,只好忍氣吞聲,也就有了之前說的「不方便露面」一說。
而當林三炮隱去了小人熊,說到自己大哥二哥相繼因為戴松的迫害而死,老爹也為了報仇而殘廢時,鄭家父子的面色紛紛嚴峻起來。
鄭顯傑臉上多半是躊躇和猶豫,似乎已經開始打退堂鼓。
而鄭曉健則是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似乎對他的對手有了全新的了解。
「……因為沒有證據,這事兒沒法報警,就算報警了又能怎樣?
他戴松,公認的打拐英雄,和鎮上那些帽子親的穿一條褲衩。
我去報案,人家指不定回頭就和戴松說了,然後暗地裡上我家把我爸給弄了!」
「哎喲喲~小三炮啊,難怪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一股說不出來的成熟呢,小小年紀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真是苦了你了啊!來來!鄭叔這杯敬你!」
二人碰杯,林三炮喝了一大口酒後神色明顯放鬆很多,
「鄭叔,你說,這個仇我要不要報?」
「報!」
「沒錯!鄭叔,你有啥高招不?或者說,你們是怎麼個計劃?我看我能不能幫上忙,然後順道給他全家乾死!」
「額,這個暫時沒有,畢竟我倆和他沒死仇啊,沒往這方面尋思過啊!」
看林三炮表情瞬間失望,鄭曉健忙補充道,「但是咱們現在都挑幫了,那肯定是一條心,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兒,不就是想乾死他全家麼?這事兒有機會!」
「什麼機會?」
「嘿~」鄭曉健眯起眼,「你還記不記得剛剛會上我說的啥?」
「會上?」林三炮垂眸思索,「你是說,讓他後續去別的林班幫忙打狼?」
「對頭!」鄭曉健杵了杵筷子,夾起一段豬尾巴,「去了別的林班,人生地不熟,他能有多大能耐?到那時候,咱們合夥兒!想辦法讓他落單!」
林三炮興奮了一瞬,可看到一旁臉色瞬間灰白下去的鄭顯傑,他的智商瞬間又占領了高地,
「鄭叔,你不是和他沒死仇麼?
咋願意這麼幫我?髒了手以後,可不是這麼容易能洗的脫的。」
「呵呵,所以說,你這孩子還是年輕啊~」鄭曉健拿著自己的碗,在鄭顯傑面前墩了墩,
「兒子,去,給我盛碗乾的來,順道你管他們再要雙筷子,這麼大個屯子,不多備幾雙筷子算什麼話?不行你就去外頭,削倆樹枝回來,來都來一趟了,不吃飽了不就虧大發了麼!」
見鄭顯傑半是欣喜半是狐疑地走了,鄭曉健這才摟著林三炮的肩膀
「小三炮啊,你聽沒聽說過萬福屯?」
「啊?」林三炮看向一臉「慈祥」的鄭曉健。
「也是,你看著連二十都沒有,怎麼會知道將近三十年前的事情。
我算算啊,都得有二十八年了吧……」
另一邊,戴松端著酒杯,來到林場領導這邊敬完一圈酒後,便找機會和江浩瀚問起了袁凱和鄭曉健這兩人的具體情況,江浩瀚撇了眼桌上胡吃海塞的袁凱,
「二十八年前,萬福屯和上饒屯火併、死了好些人以後,
林場和派出所趕來,按理說,應該把剩下的人盡數帶走審查的,
但考慮到他們逃過死劫,心理剛遭受了巨大的創傷,便把流程簡化,就地排查審問。
這就讓其中一些參與者鑽了空子。
畢竟相關的證據都隨著大火變成灰了,證『人』當時也沒被挖出來,
死無對證的情況下,這些人哪怕被發現異常,也只需要咬定自己是無辜的,同志們因為沒有證據,便也只好放了他們。
而在那之後,兩個屯就散掉了,為了安頓這些氓流,林場就儘可能地給他們安排了工作。
哪怕是拉套子,也是份穩定的收入,
畢竟,那是將近三十年前啊,剛和老霉打完沒幾年,所有人都窮的叮噹響的時候啊!
在那之後,這些人就消停了一段時間,但好景不長,大概過了三年不到吧。
這幫人裡頭的不穩定分子,又開始作妖了。
當時是有個木幫的倒樹工,在林子裡頭發現了一片棒槌。
據說那片棒槌都是五品葉,紅榔頭個個飽滿透亮,那幾人一聽,哪裡還坐得住?
就蹭著一個木幫的關係,另外又透露了一些起棒槌的注意要點,這就取得了那個倒樹工的信任,帶去一塊兒起棒槌了。」
「之後呢?」雖然隱隱猜到結果,但戴松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之後,那個倒樹工就連著三天沒上工。
把頭第一時間上報生產組,生產組擔心是山牲口傷人,立馬又往上報,
最後是保衛科連夜搜山,這才在山坳坳一處幹掉的老泥塘子裡發現了那個倒樹工的半個腦袋瓜。
其餘部分早就被山牲口吃干抹淨,骨頭都找不齊全了,這事兒剛開始鬧得沸沸揚揚,後來也被禁止討論了。
在那之後,那個木幫所有人都搬去了林場宿舍,在那裡面待了將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的時間,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時候我還年輕,剛進林場,還是個開車的學徒。
我只知道等他們搬回窩棚那天,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輕鬆的表情,只有鄭曉健和死了親爹似的。
後來我聽我當時的師傅說,他是被林場給辭退了。
裡頭的說法很多,最讓人信服的一個就是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他,卻依舊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抓他,
但留在林場裡早晚出事兒,就趁早讓他滾蛋了。」
「那袁凱呢?」戴松面色嚴峻,他知道這年頭山里人生活不容易,手上多多少少可能沾了血,但沒想到鄭曉健竟然這麼莽。
「袁凱啊。
呵,那是鄭曉健被辭退,入贅到石松屯之前發生的事兒。
鄭曉健他們當時都屬於氓流,沒地方可以去,他自身也沒什麼本事,被辭退了只能在山裡搭一個地窨子勉強苟活。
後來應該是實在熬不住了,有一天晚上就溜回木幫,找到了袁凱,兩人一塊兒在楞場裡頭挖東西。
那天我也是讓鬼摸了頭了,接二連三地犯錯。
師傅教我裝備胎,我怎麼裝都會多出一個螺帽,就留在那一直練,練著練著累了,就在駕駛座上眯一會兒,結果剛眯沒多久,就聽到遠處有鐵鍬開土的動靜。
我以為是偷木頭的,當時打著電石燈,抄了一板鍬就上了。
現在想想,當時是真特麼彪!
你可能不了解,那會兒大家都窮成什麼樣了,
為了一斤玉米的彩禮,能把一個女兒嫁給別人仨兒子當媳婦兒,
到了冬天,別說燒炕,就連做飯的柴火都沒有,
楞場裡一些被切割好的木頭疙瘩就經常被偷,
而這些都是國家財產,被抓到不死也要被掛牌遊街,
所以幹這事兒的人,每一個都是寧願在被抓的時候拼死反抗,也不願意被逮住了面對之後的審判。
當時也不知道咋想的,反正我傻不拉幾地提著燈和板鍬就上了,
之後就撞破了袁凱和鄭曉健這倆人挖出提前藏好的棒槌的事兒。」
「那不對啊,老舅你撞破他們,他們見你不應該和老鼠見了貓似的麼?怎麼現在這麼狂呢?」
「嗨呀!當時年輕,著了他們的道兒了!
我本應該直接去叫師傅的,結果年輕氣盛,直接給了他倆一人一鍬,這下好了,倆人反賴上我,說是分贓不均欲殺人獨吞。
我師傅聽見聲音也出來了,
但一看兩人頭上都掛彩了,鄭曉健腦瓜還讓我開了瓢,汩汩地往下流血,
我師傅怕我被這兩人給害了,就留下他們一半的棒槌,
同時讓雙方約定,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遵守規矩,這棒槌以後加倍奉還,不遵守,那就大家都別好!
他倆當時也年輕,禁不住再出什麼事了,就認了,這事兒才這麼不了了之。」
「一半棒槌?!那得多少錢?」戴松驚訝。
「啥錢不錢的啊,我師傅當時明確說了,這棒槌他不要,他會在山裡重新找兩片地方,用老一輩的方法圈種起來,雙方要是都遵守承諾,等他退休後,就把埋棒槌的地方告訴雙方。
到那時候,當初埋下去的棒槌指定又長起來了,說不定還會長出一大片,挖出來指定不虧。
就算是對信守承諾的補償。
可惜啊,他還沒到退休,就腦中風沒了。」
戴松瞳孔猛地一縮,瞬間想起了那片林中空地。
如果那片棒槌就是老師傅當年種下的話,按老舅的說法,這樣的好地方還有一處,正藏在林場裡頭某個地方呢!
他不禁渾身燥熱起來,不過看老舅一臉惋惜的表情,他多半是不知道位置。
「之後的事兒你大概也能猜到,我和他倆只能說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相安無事,
剩下的棒槌他倆咋分的我不知道,反正鄭曉健應該是憑著這個,入贅了石松屯一個中農家庭。
袁凱在楞場安安分分幹了幾年以後,也『混出頭』了,被調到了現在的位置,
然後就和生了根似的,這麼多年了,不上不下,動都沒動過,
哈哈,這胖子估計也是既不甘心又沒辦法,不能去質問領導,只能找我不痛快。」
戴松點點頭,剛想安慰老舅,說這胖子現在又咱落手裡,就看啥時候把野豬報上去,他就對乖乖退休滾蛋時,江浩瀚突然笑著問道,
「誒!不說這個,話說你之後打算怎麼料理小二憨?
雖說今天挺順利的,提出讓大家別去別的林班打圍,大伙兒也都同意了,但它還小吧,留它一個在外頭,我都感覺有點不放心的,畢竟不是在自己身邊,有點啥事兒,照料不到啊。」
戴松瞥了眼角落裡的林三炮和鄭曉健聚在一塊兒,不知道在那謀劃什麼,眉頭不由得緊蹙,
「嗯,我也在尋思這個事兒,院子裡現在反正已經騰出地方了,這兩天規整出一個窩,我就給二憨接到家裡,屯子裡反正都已經鋪墊好了。
家裡也養了稀奇古怪的東西,也不在乎多它一張嘴。
另外這事兒得謹慎,我這兩天得再觀察觀察鄉親們的態度,不能等給二憨接回來了,出了什麼問題再去想辦法彌補,那就晚了……」
在戴松和江浩瀚小聲嘀咕二憨的同時,
遠處的林三炮鄭曉健恰好也討論到了類似的話題。
「鄭叔,要干那個江浩瀚,就指定要想辦法把他也一道兒給引出來!
這事兒怪棘手的,我就這麼和你說吧,戴松在溝子山養了一隻人熊!」
「啥玩意兒?!」鄭曉健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我沒聽錯吧?人熊?
這冰天雪地的,先不說人熊冬天怎麼過吧,他哪來那些肉養活那玩意兒啊!」
林三炮聳聳肩,一臉「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這下倒是讓鄭曉健在心裡泛起嘀咕;
難怪自己的殘狼計會失效,
難怪這麼短的時間他能幹死這麼多狼,
難怪又是築牆又是宣布的,感情是為了不讓別人進78林班,誤殺了他的人熊啊!
想到這,鄭曉健的雙眸不由得陰桀幾分,
「三炮啊,得虧你知道這些事兒啊,
不然就算咱們按照咱們料想的那樣做好準備,到了莽上去的那一刻,撞上人熊,
不說我們仨了,就算再來三個人、六個人!多半也得折在山上!
人熊這玩意兒……實在太嚇人了!
就算是把它的心肺打壞,它也能頂著一口氣再撲騰二十多分鐘。
而且它的腦殼比黑瞎子的更圓更厚,基本就不用考慮打頭的事兒了,
一槍過去,角度偏了跳彈,只會把它徹底惹毛,
而打不死人熊,咱只有被戴松乾的份兒,更別說到時候江浩瀚可能也跟在身邊。
嘖,難了啊……」鄭曉健皺眉搖頭。
「那咱咋整?」林三炮焦急,下意識脫口問道。
鄭曉健沒想到林三炮會這麼著急,眨了眨眼,反應了片刻,
「三炮啊,原本咱計劃著等戴松去別的林班幫忙,再挑幫干他,現在看來,反倒是那隻人熊比較關鍵!
如果能幹死那隻人熊,戴松的實力絕對掉一大截!
之後再找機會幹他和江浩瀚,一定會簡單很多。」
「問題是,且不說咋乾死那隻人熊,以及乾死人熊以後戴松會不會警覺。
現在咱們連進78林班的資格都沒有,要是被逮住……」
「不被逮住不就行了?
再說了,團結屯就他一個獵手,平時都沒別人上山的,哪有人來逮你,
要是遇到他山上餵熊,咱們能偷襲的話不是更好?!」鄭曉健挑挑眉,見林三炮若有所思,便繼續道,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事兒不能著急,具體細節要好好合計合計,
過會兒讓我兒子來了,我讓他把屯電話給你,時機合適了再聯繫。
各個屯還沒完全穩定,標本任務又剛剛對接下來。
還記得標本任務的規矩是什麼麼?
下次會議開始,超過一半沒完成,就沒有自主對接的資格了。
除了團結屯這種作大死的,林場那邊不可能讓所有屯都跟著沒有資格,
我估計,下次會議少說也要一個月以後,也就是過年前,
在那之前,就算他齊順利說團結屯已經沒有狼患了,
也不可能馬上就組織人手去林子裡打野豬,
夜裡的巡屯更不可能取消,不然鄉親們就要造反了。
白天也不會讓戴松連軸轉,呵呵,只有一個獵手的劣勢就會顯露,
短期內不可能調整的過來,咱們最少最少,也有兩周的時間去準備。
另外三炮,我看你這腳也沒好利索,你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再養養。」
聽鄭曉健說的頭頭是道,林三炮點頭的同時,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
對方本想拿他當槍使,現在經過他的迷惑,已經迷迷瞪瞪地將目標定為那隻人熊,
只要借他倆的力,合夥將人熊幹掉,之後就算戴松他再謹慎,也早晚有放鬆下來的一天。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恰逢鄭顯傑端著一大盆回來,不止林三炮鄭曉健二人,桌上那些民兵也是瞬間來了勁頭——盆里飄著一大坨白細面!
「嚯!嚯!」鄭顯傑將面盆墩在桌上,忙捏住耳垂,「燙死了燙死了!快撈!爸!剛下鍋沒多久的,我特意看著,讓他們別煮的太爛!太爛你不愛吃了!」
鄭曉健聞言也不含糊,從鄭顯傑手裡拿過自己的碗,率先絞了一大筷,吃的那叫一個痛快。
其他桌的湯麵也陸續上桌,吃上精緻白面,屯部里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與此同時,禿子山。
二憨抱著大母熊的腦袋瓜睡的正香;
黑狼自戴松給母熊處理完傷口後便回了溝子山,
期間差遣狼給二憨送了三次食兒,
除了第一次是二憨吃剩的半拉鹿腿,後面兩次就都是炮卵子的兩條腿。
一前一後,湊在一塊兒都快拼出半頭豬了,這顯然是把大母熊也考慮進去。
只是直到現在,大母熊依舊處於昏睡的狀態,要不是呼吸和體溫趨於平穩,二憨指定又去刨斷棒槌餵它了。
「咕嚕嚕~呼~」
二憨小心翼翼地鬆開爪子——為了讓大母熊能暖和些,它一直抱著大母熊的腦瓜(它倒是想抱著大母熊身子,奈何個子太小,完全抱不住,況且大母熊身上還有傷口)
等它側過身,趴在雪裡迷糊了一陣,見大母熊依舊保持著昏睡,這才長舒一口氣,旋即立馬恢復了乾飯小熊應有的活力,眯縫著小眼睛奔向那半扇野豬。
雖然這兩天啥也沒幹,但臥在雪裡特別消耗能量,二憨的胃口也是出奇的好,
可正當它吃得忘我的時候,身後的大母熊醒了;
它一睜眼,便看到了懷裡「袒露心聲」的熊崽,
而在不遠處,一隻年輕熊正背對著它,晃蕩著一對小「鈴鐺」,酷嗤酷嗤啃肉啃的響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