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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藏起來的油餅(二合一)
屯部,戴柏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咦!在山上一冷一熱,再被火烤烤,都給我整感冒了!」
「哥,那你回去休息吧,有部分民兵和屯幹部乾脆就留在山上巡山了,屯裡也不能有啥事。」
「那不行,有人在山裡盯著怎麼了,屯裡守衛的人不也少了麼,這時候我再回家歇著,那也太不像話了。」
戴柏這話說得一臉光正,給周圍的人唬的一愣一愣,
也就是戴松熟悉他,知道他這會兒回去,指定是逃不掉一頓折騰。
他也沒有拆穿兄弟,清點了一遍民兵的數量,重新分組後便開始了後半夜的巡屯任務。
與其說是巡屯,其實不過是走走過場。
山火熄滅,隨時都有復燃的可能,屯裡鄉親一個個都不敢睡,在家守夜或者周邊鄰居湊一塊兒打牌嘮嗑。
家家戶戶都燈火通明,直到天蒙蒙亮,巡山的隊伍也換了一茬,鄉親們才各自休息。
齊順利一直都在屯部,戴松剛結束巡屯,就被他拉著一同前往了向東方小賣部。
在一陣幾乎是要把門砸掉似的敲門聲中,向東方慵懶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老齊?這麼大清早的,這是要干哈啊?」
「老向,快點兒的!
要給林場領導打電話!
這事兒耽誤不得!」
「這麼早?!」向東方著急忙慌地把門打開,二人先後擠入屋內。
屋裡暖烘烘的,戴松一進屋就繞到櫃檯後邊,往躺椅上一癱,目光遲滯地在一旁的書名上跳動。
齊順利拿起電話按了幾個號碼,卻又停下動作,遲疑了片刻,轉而看向戴松,
「松子,我想了想,這事兒還是你來說吧!你的貢獻最大!
要不是你帶著二憨,哪裡能找到林三炮?
又哪裡能發現那幫蘇毛人?」
「我說?不合適吧齊屯長,你不是要和林場領導匯報情況嗎?」
「是是,是匯報情況,但是我也沒廠長的電話啊,不還是得先和你老舅聯繫麼?」
戴松眨巴眨巴眼睛,明白了;
對方這是想著用他這層關係,儘可能地降低這件事兒的影響,不過這也意味著,將難題甩給了老舅。
戴松琢磨了一下,最終來到話機旁,撥通電話,一聲鈴響過後,對話被接通,
「松子?」
「嗯?老舅?怎麼這麼快就接了?」
「我等了一晚上了,電話終於來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啊?」
「老舅你都知道了啊?」戴松看看一旁的齊順利,後者先是瞪大了眼睛,旋即一拍手,
「肯定是同志們通知了!」
「昨天夜裡鎮上派出所領導給我廠長打電話,
說78林班著火了,後來雖然被滅的差不多了,
但對方話頭裡,好像還有別的事兒,廠長就讓我回頭問問你。
我想著,你那估計也忙,電話打過去,你不一定能接不說,指不定還耽誤你們,就一直等到現在。
到底是怎麼個事兒啊松子?」電話那頭,江浩瀚的聲音有些焦急。
「嗯呢,事情暫時已經告一段落了,老舅你別操心。」
戴松安撫了一句,旋即將昨晚事情的經過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完了補充道,
「老舅,昨晚的事兒,我和家裡人說的沒這麼完整,回頭我媽他們要是聊起來這事兒,老舅你可千萬別露餡啊!」
「松子啊!你這事兒搞得也太危險了!
你們才幾個人,怎麼敢追那幫裝備精良的蘇毛人啊!
而且二憨這會兒才多大?
你讓它在前頭頂著也頂不住啊~」
「老舅你誤會了,起初我們也沒想著要去攆蘇毛人。
剛開始我們是上山去找林三炮的,結果二憨卻給我們幾人帶到蘇毛人那邊了,
估計是聞到林三炮那邊的既有血腥味,也有狼的氣味,判斷他已經死了,
同時也在林子裡聞到了蘇毛人的氣味兒~自然而然就改著去追蘇毛人了。」
戴松本想說二憨為啥聞到蘇毛人的氣味兒後,就突然改變目標,帶著大伙兒去攆蘇毛人,
但發現這樣就間接把二憨的身世以及認識二憨的具體時間給暴露了,便將次含糊帶過。
而且他前陣子和老舅說起二憨的時候,好像就簡單提起過小熊的身世,要是老舅想不明白,那回頭再解釋也不耽誤。
「喔喔~我明白了。這種事兒以後還是不要逞能了知道不?!太危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你和柏子,還有小二憨,指定是立了大功的。
先不說幫助同志們找到了畏罪潛逃的林三炮,還堅決的阻擊了蘇毛人,滅了山火!
這叫什麼?
這就是守衛國土了!松子!」
「嘿嘿,這個我可不敢當,要是我們不去追蘇毛人,說不定人家就不放火燒山了。」戴鬆開著玩笑。
「胡說八道!」電話那頭江浩瀚也是氣笑了,「你這話可千萬不能在領導面前說啊!」
「知道知道~」
「嗯,今天我就會陪著領導一塊兒來78林班走一趟。
看看山火過後具體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廠長也會來,你做好準備,這種話可千萬別說啊~」
「嗯呢~放心吧老舅,你們大概啥時候來啊?
要是來的晚,我打算回去休息會兒,忙活一夜了,累夠嗆。」
「這個不會早的,到了也肯定是先上山。
山上都檢查完了,估計都下午了,結果還要去找齊順利確認一下。
最後才會是去見你,怎麼說也得三點多了。」
「喔喔,那就好,時間足夠我回去睡一覺的了
對了老舅,還有個事,我一直覺得蹊蹺,現在林三炮死了,蘇毛人跑的跑死的死,暫時也調查不出什麼所以然。
我的猜想只能寄托在林繼雄身上,到時候還麻煩老舅,看能不能和領導提提,看領導會不會重視。」
「啥,你說,我一會兒正好要去和廠長匯報,你啥想法,我一塊兒提!」
「我一直感覺,今年的蘇毛狼……」
戴松將今年蘇毛狼患的兩點原因分析出來。
不止江浩瀚,一直在旁聽著的齊順利也無聲地張大嘴巴。
「松子,這問題可得嚴肅看待,你是怎麼產生這樣的推斷的?
或者說,你手頭有沒有什麼足夠直接有力的證據?」
「沒有,我要有直接證據,就不會這麼說了呀。
就是沒證據,然後整件事又存在多處巧合,我才產生了這樣的推測。
另外,關於蘇毛人把狼驅趕過來這點,我也會抽空去驗證。」
「你咋驗證?
這事兒太危險了,你可千萬不能自己一人去干!
你啥前兒去,一定要多叫一些信得過的幫手,另外也要和我知會一聲,我跟你一塊兒去!」
「老舅你就不用跟著了吧,山里終究怪危險的。」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老舅我在林場幹了這麼多年,什麼活兒沒幹過?
在山裡也是摸爬滾打好麼,雖然沒有你這麼專業,但能耐也不差。
而且,你怎麼驗證?」
戴松笑著撓撓後腦,給江浩瀚賠了個不是,「蘇毛人損失慘重,
就目前的信息來看,這隊人有五個,死了仨,還有一個殘疾,肯定要撤退。
我就打算帶著二憨,沿著他們撤退的路往北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具體是從哪個地方來的。
蘇毛人鍾愛狼皮熊皮,他們的路線指定也是循著狼群的路線定的。
換句話說,找到他們的越境地點,相當於找到了狼群的入境地點。
到時候看能不能給那塊兒地方控制起來,
如果一切如我分析的一樣,把那個關鍵地點控制住,
那林場的狼患自然就會慢慢得到改善,最終被解決,不然蘇毛狼永遠也打不完。」
「好!起初還有點雲裡霧裡,聽你這麼一分析,我覺得裡頭的可能性很大!
松子,你到時候一定叫上我知道不?
我就你還有你哥倆外甥,看著你倆長起來,一點點有出息,你倆可千萬得給我穩住咯!
你說的另一條,是不是林繼雄給狼群引來的這個猜想,我也會和廠長提。
到時候讓他去和派出所領導溝通,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有消息的話下午來了直接和你說,要是下午來了,我們都沒說,你再和領導提一提,再說一說。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現在在領導心裡,有時候話語權比我都重!」
「不會不會,我怎麼可能比得上老舅,我還是老舅照顧,給機會才有現在的成績,領導就算能聽進我的話,那也是看了老舅的面子,信任老舅!」
「哈哈,就你會說話,行了,還有什麼別的麼?
都嘮了好幾分鐘了,現在時間耽擱不起,我估計廠長也一晚沒睡,熬的快爆炸了,不能讓他等太久,我得趕緊去匯報了。」
戴松只道沒了,旋即又相互關照了幾句,最後掛斷電話。
齊順利全程在旁聽著,沒聽到廠長有半點責怪他看護林班失利的意思,便也舒了口氣,然後便拍了拍戴松肩膀,
「松子,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去屯裡準備準備,到時迎接林場領導們。
這次真謝謝你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和老江交代這個事兒。」
戴松應和著,回到院門口,還沒進屋,就聽到屋裡老娘教訓的聲音。
本以為是戴柏又惹老娘生氣,
結果一進屋,就看到二憨蔫嗒嗒地坐在江衛琴面前,悻悻然埋低腦瓜,
而老娘手裡則晃悠著半塊兒油餅,邊緣參差不齊,就和被狗啃過似的。
「好啊,你都學會藏食兒了!
這麼點糧食都吃不掉,還要藏起來!
是我給你做的不夠多,給你餓著了,還是怎麼個事兒?」
「呼~呼~」二憨歪著頭,抬起爪爪,想給江衛琴手上的半拉油餅扒拉過來。
結果爪子剛伸過去,就被江衛琴給拍掉了,
「干哈?這會兒又想要啦!
這會兒知道珍惜糧食,不能剩飯啦!」
小盈盈則是立馬伸出小手,輕輕撫過二憨挨抽的爪爪,還湊到跟前,嘟起嘴不停地呼呼,
「沒事~沒事~
咱再也不剩飯飯了~咱以後乖乖的~」
「吼~吼~」
二憨小眼睛滴溜地飛快,不停地偷瞄周圍人的反應。
它發現,只要小丫頭護著它,江衛琴再氣,也都只是叉著腰瞪它,於是立馬就明白誰是它真正的大靠山。
明明一個腦袋都快趕上盈盈半邊身子大了,還要「小鳥依人」地縮到盈盈腳邊。
兩爪圈著盈盈地下半身,將整個腦袋瓜枕在盈盈的小腳背上,稍微一動彈,就給盈盈帶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嘿!你這小熊!真會來事兒嗷!
發現我寶貝大孫女護著你,你就這麼討賤是吧!」
「汪汪汪!!」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甚至因為二憨進家門,就一直被江衛琴壓制的花菇這會兒也在一旁「狺狺狂吠」,上躥下跳,仿佛是要把車座子般的腦袋瓜里積蓄的委屈一股腦全宣洩出來似的。
見到盈盈護著二憨,然後又被二憨「霸占」,它更是嫉妒的幾近爆炸。
倆眼珠子都突出來了,還欠欠地想上來叨二憨屁股,結果遭戴松一腳,直接從堂屋踹倒正屋裡去了。
「行了行了,媽,別罵二憨了,它也只是出於習慣,將吃不下的食兒藏起來,以備下次餓了再吃而已,才不是你以為的浪費糧食。」
「啊?是這樣嗎?
那今早它咋不把這餅吃了?
我給它煮疙瘩湯了,它也是勁勁兒的湊到跟前來,完全沒有要把昨天剩下的糧食打掃乾淨的意思!
最後還是一不留神讓花菇鑽床底下,然後叼著餅就跑進正屋,獻寶似的獻給我大孫女,我才知道小二憨昨晚還剩飯了!
而且我啥前餓著它了,還要它專門留食兒,準備下次吃?」
戴松咧咧嘴,看了眼鬼鬼祟祟準備溜去堂屋的花菇,總感覺這小細狗是故意的,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算是找到機會坑二憨一把。
而後者也是立馬頓住腳步,倆耳朵縮在腦後都快看不見了,戰戰兢兢地瞅著戴松,見戴松一個不注意,立馬搜的一下躥回了偏屋狗窩。
戴松也不管花菇,一把抱起張開小胳膊,一直求抱抱的小丫頭,另一手從江衛琴手裡拿過半拉油餅還給二憨。
二憨見戴松給它把油餅拿回來了,立馬叼著油餅,一骨碌鑽回窩裡,三扒兩刨,又給油餅藏起來了。
「嘿!二憨你咋還藏.」
「媽,別生氣,這是天性。
就和小狗生下來就會找奶喝一樣。
二憨從小就生活在外頭,雖然跟著我不至於餓肚子,但我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它身邊的。
山里牲口多,它那會兒又小,別說大炮卵子了,幾個月前,小黃毛子都能給它撅挑翻了,使勁欺負,更別說別的動物了。
但凡二憨不會藏食兒,指不定就是我一下山,留給它的食兒就被別的動物搶走吃了。」
「啊~
那二憨肯定是被搶過好幾回食兒,才慢慢學會的藏東西啊。」
戴小茜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從偏屋出來。
蹲在小床邊,看著小熊臥在窩裡,一絲不苟地將周圍的墊窩材料踩實,完了還要趴上去,滾倆圈,似乎實感覺不硌了,這才「噗」地嘆了口氣,小眼睛躲避著江衛琴的目光,晃晃悠悠走出窩。
然後也不和原來似的到處溜達了,就老老實實往戴松腳背上一坐,壓的戴松齜牙咧嘴直呼太重。
江衛琴眼神雖然還殘留著兩分火氣,但語氣也緩和下來。
邊絮絮叨叨,邊將鍋裡面疙瘩湯撈進二憨的專屬食盆,撒上鹽巴後墩到小床邊,
「晾涼了再吃啊!別又給自個兒嘴唇子撩個大水泡!
合著還是我的錯,錯怪了你了,以後不押著你,往肚子裡死撐了。」
「啊不不。」
戴松顛了顛懷裡的小盈盈,然後從南春婉手裡也接過一碗麵疙瘩湯,頂開二憨的大屁股,坐到炕邊,
「能押著它吃,還是要押著它吃的,不然怎麼長壯?
只要它還在吃,那就撐不出事兒。
只是它如果完全不吃了,那就別強迫了,真給小熊整的胃脹氣了,也沒醫生敢給它治病。」
「行,知道了。以後它要藏就隨它藏吧~」江衛琴雙臂環胸。
見小熊依舊悻悻然不敢正眼瞅她,也是心軟,樂呵呵地上去開始挼熊。
沒挼幾下就給二憨挼倒在地,張著大嘴,四仰八叉地撒起嬌來。
戴松則趁著吃飯的功夫,將下午江浩瀚還有林場領導要來的事兒和家裡人提了一嘴,免得到時候一驚一乍,同時也是暗示老娘,到時候可以的話,家裡收拾收拾,牲口提前藏一藏。
這幫領導萬一上家裡來坐坐,甭管是看上了原麝還是二憨,想嘗嘗味,這事兒都難辦。
戴松覺得有備無患沒任何問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二憨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太過突出,以至於上層在決定表彰戴松等人的時候,順帶著還給二憨整了個「有模有樣」小獎章,相當於給小熊整了個「免死金牌」了。
等二憨呼嚕呼嚕給一大盆疙瘩湯都幹完了以後,戴松拍了拍二憨已經長出一層短短絨毛的腦袋瓜,
「走了二憨,上山溜溜去。」
「吼?!」
小熊顯然是忘了上午可以上山,為了討好江衛琴,敞開了肚皮,直接給自己吃的和吹鼓了氣的豬尿泡似的,這會兒一聽要上山,頓時傻眼了。
只能艱難地邁著四條短腿,往窩裡鑽。
大伙兒都很奇怪,同時又覺得好笑,原來小熊也和人似的,吃飽了不願意動彈。
結果剛樂呵沒兩秒,就看二憨哼哧哼哧地開始扒窩。
不止是之前埋的半拉油餅,還刨出一張完整的,銜在嘴裡,一步一咣悠地從門框中間擠了出去。
見戴松不出來,還在院中艱難地「大卡車」掉頭。
小心翼翼放下油餅(放在自己爪背上,堅決不沾雪),中氣十足地朝著屋裡吼吼,顯然是在催戴鬆快點兒。
「它這時干哈?是怕山上溜達餓了,自備口糧麼?」
「不是,應該是上山,帶給它好朋友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