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這個比法是不是有點不太公平？」
林默神情苦澀地拿出手機，點開自己交客帳號的主頁，「我現在的粉絲只有兩千五百多萬，你的粉絲數已經五千三百多萬，是我的兩倍還多。」
「嗯，確實不太公平。」
安幼魚輕輕點頭，「所以…要不要比呢？」
林默嘴角扯動，「既然不公平，那就……」
「你怕了？」
「……」
不知不覺間，林默感覺自己好像被安幼魚拿捏了，只得據理力爭，「小魚兒，我不是怕，而是我們的起點根本不在同一個高度……」
安幼魚眸中閃著狡黠，「所以，要不要比？」
「不是，你讓我把話說完啊。」
「比不比，一句話。」
安幼魚眸中升起漣漪，「還是說你覺得自己不行？」
「比！」
事關男人的尊嚴，林默也懶得再和安幼魚掰扯什麼，一口應下。
可答應過後，他又犯起了難，底氣不足地詢問道：「我們好像還沒商量好賭什麼。」
安幼魚小指搖了搖，「這有什麼好商量的？一件事，誰贏了，可以讓對方無條件做一件事，輸的一方不能拒絕，當然前提這件事不能犯法，也不能違反道德底線。」
見女孩毫不遲疑地說出賭約，林默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沒好氣地在她腦袋上一陣搓揉，「合著，你擱這給我挖坑呢？」
安幼魚也不躲，嘿笑道：「那我不管，反正這個賭約你接了，是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接了賭約就不能反悔。」
林默一個勁地嘆著氣，神色極為感慨，「當初那個天真單純的魚兒在哪？你快回來……」
如此搞怪，讓安幼魚咯咯發笑。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的聲音放低了許多，「其實，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會這樣，就算是阿姨，我也很難放開……」
說到這裡，她抬頭正視林默，「所以，謝謝你。」
「只是口頭……」
林默的話還沒說完，安幼魚就預判了他的預判，踮起腳，主動吻了他。
這次，林默並沒有貪戀女孩的甜美，淺嘗即止。
唇分。
安幼魚面頰微紅，「這樣可以了嗎？」
林默滿意一笑，「以後要謝我，就這樣謝；我只接受這種方式，其他方式一概不接受。」
安幼魚面露羞怯，輕嗤道：「壞人！」
林默笑而不語。
壞人？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他對自己的女孩壞一點，有問題嗎？
安幼魚玉唇微嘟，提醒道：「你已經接了賭約，不許賴帳，更要願賭服輸。」
「我還沒輸呢。」
「嘿，遲早的事。」
「……」
時間來到上午九點半。
就當林默準備送安幼魚去數學教室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後，他將手機在安幼魚眼前晃了下。
電話正是戚北打來的。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安幼魚頓時緊張了起來，「別晃了，快接電話。」
林默按下接通鍵，電話那頭接著就傳來了戚北的聲音。
「林默，你現在和安丫頭在一塊嗎？」
「對，我們在一起。」
林默主動詢問道：「戚教授，您有什麼事嗎？」
「你把手機給安丫頭。」
聽到戚北這話，林默看了一眼安幼魚，打開免提。
安幼魚一開口就是先道歉，「戚教授，昨天實在對不起，我解FTSD那個猜想太過認真，忘記了上課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
戚北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丫頭，不用因為這種小事自責，昨天你沒來上課的原因我也清楚，我給林默打電話就是問問你，今天可以來上課嗎？」
這種語氣，完全就是在哄。
林默暗暗咋舌。
果然，人和人之間確實存在差距。
戚北作為國內最頂級的數學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誰能相信他這種數學巨擘竟然會好聲好氣地哄一個女孩去上課。
換做是他的話，絕對沒有這種待遇。
「可以的。」
安幼魚忙聲道：「我現在正準備去數學教室。」
電話那頭的戚北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哦對了，你稍微準備一下，數學院會派出院士旁聽，上課的時候，我會讓你講解一下之前你在全國數學競賽中創造出的十二個數學公式。」
「教授之前跟我講過的，我記得。」
「哈哈，年齡大了，老是忘事。」
戚北大笑，「行，那就這樣，今天好好表現，給我這個老頭子漲漲臉。」
安幼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淡淡的自信，「學生自當盡力。」
掛斷電話，她將剩餘的一點檸檬水喝完，衝著林默眨了眨眼，「我要去數學教室了，你準備幹什麼？」
「我？」
林默看出女孩眼中的期待，有意逗她，低頭思索了一番後，道：「你去數學教室的話，我就在學校里隨便逛逛，看看能不能遇到漂亮學姐，加個微信或者交客好友都可以，到時候我分享給你啊。」
聽到這番話後，安幼魚錯愕，很快，她的嘴唇高高嘟起。
「不行。」
「什麼不行？」
「你不能搭訕學姐，不，你不能搭訕其他女生，你是我的對象，只能搭訕我。」
「哈哈哈哈……」
隨著林默仰頭大笑，安幼魚反應了過來，軟綿綿地給了他一拳，「你又逗我，送我去數學教室。」
林默止住笑意，「遵命。」
七八分鐘後，兩人來到九號樓三層的數學教室門外。
此時距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教室中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多媒體黑板中一個圖形在不停地變化成各種形狀。
安幼魚朝著教室裡面瞄了一眼，對著林默揮手，「好了，我要進教室了，一節課要一個小時，你回宿舍吧。」
「回宿舍幹什麼？」
林默似笑非笑，「不如去搭訕學姐有意思，你覺得呢？」
「不行的。」
見林默又提起這個話題，安幼魚眼中嗔意滿滿，小手在他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
林默倒吸一口冷氣，「小魚兒，你這是家暴。」
「不能搭訕其他學姐。」
注意到安幼魚認真的眼神，林默收起了玩笑之心，「逗你玩呢，我可沒有那麼無聊。」
安幼魚這才算是放心，「說好了，要是讓我發現你偷偷……」
話還沒說完，林默就已經自顧自地走進了數學教室。
安幼魚傻呆呆地看著進入教室的林默，在門口愣了數秒，眼眸突然瞪大。
她快速來到教室最後一排，看著翹著二郎腿的林默，神色間驚疑不定。
「你、你幹什麼？」
「陪你上課啊。」
林默的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我一直在你眼前晃悠，這下你總歸能放心了吧？」
「啊？」
聽到林默要陪自己上課，安幼魚瘋狂搖頭拒絕，「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麼啊？」
林默十分詫異，半開玩笑道：「小魚兒，我有那麼拿不出手嗎？」
「不是。」
「那是什麼？」
面對林默的追問，安幼魚垂著頭，低聲解釋道：「你上學校論壇上看看嘛，現在咱倆的事情已經傳的全校皆知，這個時候…我們要低調的。」
「論壇？」
林默掏出手機登錄進學校論壇，一進入論壇，就被自己和安幼魚的照片刷了屏，大多照片都是昨天下午時拍的。
照片中，他一身白色西裝，安幼魚一襲黑色禮裙。
「嘖，我家魚兒真漂亮。」
林默翻看著一張張從各個角度拍的照片，一邊看一邊評價，「這個角度不太行，影響了我的帥氣，這個角度還不錯，不過又顯得你太瘦……」
安幼魚香腮鼓了下，「林默，咱們低調一些好不好？」
「聽戚教授說，等會的數學課上會有數學院的院士到場，你不是數學系的學生，待在這裡不太合適。」
林默深邃的眼中埋藏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小魚兒，我都坐在最後一排了，還不夠低調嗎？」
「至於數學院院士來不來，和我好像沒什麼關係吧？我又不是數學系的學生，就算戚教授提問，也不會提問我，倒是你要好好準備一下，戚教授不是讓你講解數學公式嗎？」
見林默打定主意不走了，安幼魚容顏上充斥著無奈，不死心地再次確定了一遍，「你真要旁聽？」
「對。」
林默雙手攤開，「難道不行嗎？戚教授不會說什麼的。」
「行吧。」
安幼魚認命般地接受了這個事實，本能地準備和林默坐在一起，可腳步剛抬起似乎想到了什麼，最後選擇坐在了林默正前方的位置。
這個舉動，引起了林默的抗議。
「小魚兒，你坐前面幹什麼？我旁邊是沒位置嗎？」
安幼魚的回答很簡潔，只有兩個字，「避嫌。」
林默眼睛一翻，小聲吐槽道：「避你個大頭鬼的嫌，我們是對象，有什麼好避嫌的？」
聲音雖小，卻能讓安幼魚聽到。
坐在前方的她在聽到林默的抱怨後，扭頭給了他一個羞嗔的眼神，「不許說話，等會兒上課後，你千萬不能搞事情……」
話還沒說，就有幾名數學系的學生走進了教室。
幾名學生中有男有女，當他們看到教室後方的安幼魚和林默後，皆是一愣，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下一秒，國粹登場。
「我草！」
「我靠！」
「我尼瑪……」
…
一連串的國粹，聽得林默搖頭失笑。
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麼真性情嗎？
幾人的注視讓安幼魚迅速低下頭，生怕這幾名同學又像不久前在校外遇到的人那樣來要合影，低聲道：「林默，快點想辦法，我不想合影了。」
「現在知道求我了？」
聽到女孩的哀求，林默嘴角捲起一抹笑意，趁火打劫道：「幫你也行，不過幫完你，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坐過來，同意就嗯一聲。」
本想拒絕的安幼魚，眼角餘光注意到幾人正朝著這邊走來，連忙輕嗯了聲。
聽到回應，林默起身對著尚未靠近的幾名數學系學生比劃了一個停下的手勢。
「幾位，安幼魚同學等會兒要在課堂上講解一點東西，現在正在準備，先別打擾她，有什麼需求等到下課以後再說。」
聽林默這麼說，幾人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不過很快神情就重新振奮起來。
幾人隨便找了位置坐下，低聲交流了起來，交流過程中時不時就會朝著教室後方看去。
「安幼魚和林默竟然是數學系的學生？」
「也不對吧？昨天第一堂數學課，也沒見兩人露面啊，昨天可是戚教授的課，他們要是數學系的學生，肯定不能不來。」
「我記得沒錯的話，林默好像是數學科學系的，聽上去好像屬於咱們數學系，可實際上完全就是兩個專業，根本就不搭嘎。」
「話說，安幼魚好漂亮啊，電視上的那些明星和她比完全弱爆了！林默也很帥，兩人又都是學霸，嘖，雖然我心裡有點酸，但還是不得不說，兩人確實般配。」
「廢話，這兩位的顏值還用你來說？我們眼睛又不瞎。」
…
教室後方，林默見安幼魚無動於衷，抬腳踢了踢她的凳子。
「幹什麼呢？做人要講信用，快點坐到後面來。」
「催什麼催？」
安幼魚輕哼，低不可聞地嘟囔道：「又沒說不坐，就知道催……」
她起身來到林默身旁，「你坐裡面，等會兒我可能會被叫上台，坐外面比較方便。」
「考慮的還挺周到。」
林默低笑連連，讓出位置。
安幼魚坐下後，繼續勾著腦袋，生怕別人看到她一樣。
如此模樣，讓林默好笑不已，溫聲安慰道：「別這麼緊張，你也說了，等下可能會上台，到時候難道你還這樣低著頭嗎？」
「怎麼可能不緊張嘛。」
安幼魚深吸一口氣，軟聲抱怨：「這些同學我一個都不認識，早知道就不兼修數學…」
話還沒說完，她就想起了前幾天晚上在學校南門外，林默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聲音戛然而止。
停頓兩三秒後，她重新開口，「誰緊張了？我一點都不緊張。」
林默嘴角浮現出一抹壞笑，上身傾斜，靠近女孩耳垂邊，嗅著她身上散發而出的清香之氣，問出了一個熟悉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不緊張…不，我叫安幼魚。」
熟悉的對話，再次出現。
事實證明，一個坑，安幼魚可以跳進去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