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她們占你便宜?」
聽到這話,林默的肺都快氣炸了,「你這都是什麼舍友?你們都是女生啊,她們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瞎說!」
安幼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嬌嗔,「她們說我身上很香,抱著軟軟的,所以就……」
「不過你放心,她們很正常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身上很香?
抱著軟軟的?
聽到這個解釋,林默的心情瞬間晴轉多雲,然後多雲轉陰,吃味道:「所以別人能抱著你睡覺,我不能抱?」
「不一樣的,你是男孩子啊。」
「哪裡不一樣?」
林默反駁道:「我又沒想做壞事,只是單純地抱著你睡覺,僅此而已。」
聽出林默話中的怨氣,安幼魚沉默了將近半分鐘,就在林默正要出聲詢問她為什麼不說話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一道喃喃之音。
「你…保證不動手動腳的話,就讓你抱著我睡覺。」
頓時間,林默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喜出望外地確認道:「真的嗎?」
「…嗯。」
女孩低不可聞地應了聲。
聽到女孩的回應,林默嘴角瘋狂咧動,其實以他的心境按理說不應該會有這種幼稚的表現,可和安幼魚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許是受到了她的感染,自己的心境越發年輕。
至少在面對安幼魚的時候,林默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經常會做出幼稚的舉動。
「你先別動,我開燈。」
「不用。」
黑暗中,林默摸到了床邊,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的一角,作勢躺在了床上,左手從安幼魚頸下穿過,將她擁入懷中。
他能感受到女孩的嬌軀出現了明顯的僵硬,低笑打趣:「這麼緊張嗎?」
「嗯,緊張。」
安幼魚呢喃道:「害怕你會做壞事。」
「放心。」
林默右手在女孩香肩上輕輕拍動,「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必須相信我,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強行和你發生什麼,尊重在處對象的男女之間是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態度。」
「謝謝。」
聽完林默的這番話,安幼魚的緊張明顯減緩了許多,僵硬的嬌軀逐漸酥軟,安靜了十多秒,小聲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林雪姐姐要求跟你住在一個房間嗎?」
「知道。」
林默會心一笑,「你不喜歡陌生的環境,如果沒有人陪著你,你大概率會徹夜不眠,對嗎?」
見林默道出自己的心思,安幼魚唇角抿了下,低嗯一聲,「本來我想和阿姨睡,可阿姨和外婆明顯有很多話要說,肯定要聊很久,所以就只能和你住在一個房間了。」
「我…是不是特別膽小?」
「膽小?」
林默嗅著女孩青絲間的清香之氣,笑著道:「哪裡膽小了?你不要亂說好不好,我印象中的小魚兒一直都是這麼膽小。」
安幼魚如同一隻貓咪般蜷縮在林默懷中,囔囔地回道:「膽小就膽小,膽小又不丟人。」
「哈哈哈……」
「不許笑,碎覺覺。」
…………
凌晨一點多,主樓頂層的陽台上依舊是燈火通明。
許燕淑和林紓這對母女相對而坐,之前說要休息的林毅坐在一旁,若無其事地喝著茶,可目光卻一直在妻子和女兒臉上掃視著。
許是感受到了涼意,許燕淑緊了緊披肩,神色中盡顯複雜。
「小紓,記憶中,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向我認錯。」
林紓眼中泛著苦澀,「以前的我太過嬌縱,媽,對不起。」
正在喝茶的林毅突然說了句,「不用道歉,回來就好。」
許燕淑看了一眼丈夫,「喝了幾個小時的茶,還沒喝夠?我和小紓談話,你就不能走開一點嗎?」
林毅尷尬一笑,「我這不是擔心嘛,你們娘倆脾氣一個比一個執拗,別一句話說不對口再吵起來。」
許燕淑反問:「這麼說,你覺得我脾氣很差了?」
「就是。」
林紓也替母親打抱不平起來,「媽媽的脾氣哪裡差了?要說差,也是我的脾氣差。」
林毅看了眼女兒,「你不在家的這些年,你媽的脾氣越來越古怪,幸好平時還有小雪陪著,不然的話,我都不敢回家。」
許燕淑給了丈夫一個警告的眼神,「誰讓你說這些了?」
林紓心如針扎,愧疚加重。
記憶中,母親的性格非常溫柔,從小到大很少會和她說狠話,至於打罵更是從來沒有過。
唯有二十年前她和父母坦言和蘇文陽戀愛時,母親不僅將她狠狠地罵了一頓,並且還動手打了她。
記得當時的她非常委屈,覺得母親一點都不理解自己。
她遇到了愛情,她有什麼錯?
可……
母親當年說的那些話,被時間一點一點證明。
母親沒錯,是她錯了。
蘇文陽,確實是一個靠不住的男人!
因為她的自私,讓父母和親生女兒分離的二十年,母親之所以性情變得古怪,和她有著直接關係。
想到這裡,林紓的眼睛逐漸紅了起來,淚水順著臉龐滴落。
許燕淑撫摸著女兒的臉,幫她擦去淚水,「小紓,我是恨你,恨你當年那麼狠心,恨你為了一個男人就扔下我和你爸爸,許你做出那麼絕情的事情,難道不許我恨你嗎?」
林紓淚眼婆娑地抬起頭,顫聲道:「媽,對不起……」
許燕淑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住情緒,眼中透著釋然,「這聲對不起,媽收下了,你這個死丫頭無情,但我不能無義,家…永遠都是你最後的港灣,回來就好。」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溫柔的話語,讓林紓的情緒徹底崩潰,趴在母親肩膀上泣不成聲。
許燕淑輕輕拍打著女兒的背,「好了,又不是小姑娘,都當媽的人了,動不動就哭鼻子,不嫌丟人啊?」
林紓的淚水打濕了許燕淑肩上的衣服,「不嫌,只要您不嫌棄女兒就行。」
如此溫情的一幕,看得林毅眼睛泛酸,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女兒的事,是他和妻子永遠的痛!
眼下,一切已經過去。
就在這時,陽台入口處傳來了一道聲音。
「媽不嫌棄你,我嫌棄你。」
來人正是林雪,此時的她眼眶也泛起了紅。
「小雪,少說兩句。」
對於林毅的話,林雪十分不滿地哼了聲,快步走了過來,「爸爸,紓姐走後,你和母親有多傷心,我可是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這些年,我不止一次看到過媽媽在夜深人靜時偷偷拿著紓姐的照片躲在房間裡哭。」
「紓姐做錯事,我難道還不能說她兩句嗎?有的時候,我真的想去靖川找紓姐當面對峙,甚至有兩次,我都已經到了機場,但又害怕惹您和媽媽生氣,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現在紓姐回來,有些話我必須要說!」
林毅張了張嘴,「你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