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廉提前來到了約定的餐廳，昨天有著其他人在，他也沒怎麼和周意聊天，今天這也算是兩人第一次…約會？
不對！
在此之前，他和周意只見過兩次，說是朋友都有些勉強。
雖說昨天周意的態度非常明確，但曹廉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之心，畢竟，單身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脫單的機會，必須要好好把握。
而且正如不久前他和林默說過的話一樣，他覺得周意很適合自己……
跟著服務員來到包廂以後，曹廉拿起菜單認真地看了一遍，選定菜品後，對著候在一旁的服務員要求道：「等會兒記得備上幾根蠟燭。」
「蠟燭？」
服務員臉上露出的明顯的吃驚。
見狀，曹廉眉頭一挑，「小伙子，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追求女生一開始講究的就是氛圍，沒聽說過燭光午餐嗎？電視劇里常有的畫面，這你都不知道？」
「這個……」
服務員張了張嘴，本想說自己只聽說過燭光晚餐，可是想了想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這家餐廳的人均消費在千元左右，也算是附近有名的高檔餐廳，能來這裡吃飯的人多多少少也有點財力。
萬一要是一句話說不好遭來投訴，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的，我稍後就去準備。」
「孺子可教也。」
曹廉滿意一笑。
十幾分鐘後，周意到來，畫著淡妝的她一襲長裙，相比前兩次少了幾分幹練，多了幾分溫柔。
她在曹廉對面坐下後，語氣中隱隱透出一絲埋怨，「曹主任，這裡人均消費非常高的，咱們沒必要來這種地方吃飯，畢竟掙錢都不容易。」
曹廉大方一笑，「沒關係，我請客。」
周意抿嘴一笑，「你這是不讓我吃飯了嗎？」
「啊？我沒這麼說啊。」
見曹廉一臉懵，周意柔聲道：「這也算是咱們第一次吃飯，必須AA。」
「這……」
「就這麼決定了。」
周意半開玩笑道：「曹主任要是不同意，那這頓飯我可就不吃了。」
說著，她拿起包作勢就要離開。
這個舉動嚇得曹廉連忙點頭答應，「周小姐，按照你的辦法來，AA就AA！」
見目的達成，周意這才重新坐下。
很快，服務員就推著餐車走進了包廂，上完菜後，拿出兩個燭台，在兩人中間點上了兩根蠟燭。
這個情況讓周意一臉懵，不過礙於服務員還在，她也沒好意思出口相問。
曹廉滿意一笑。
其實他平時非常細心，正常情況下早就能意識到不對勁，可耐不住他和異性獨處會緊張，一緊張哪怕還顧得上細節方面的東西，只是本能地按照林默的建議來做。
等服務員離開後，曹廉客氣一笑，笑容中多多少少帶著些拘謹，「周小姐……」
「不用叫我周小姐，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對上周意的目光，曹廉更緊張了，導致說話都有點磕磕絆絆，「直接叫名字…這、這不太合適吧？」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人的名字不是就用來叫的嗎？」
「這倒也是。」
曹廉訕笑，「周、周意，咱們開始用餐？」
周意也看出了曹廉的緊張，眼中的笑意逐漸濃郁，「別緊張，就是簡單吃個飯正式認識一下，順便聊一聊各自的情況，如果合適就嘗試著交往。」
「啊？這有點快吧？」
曹廉的聲音越說越小。
周意給曹廉倒了杯水，「前提是要合適，如果滿足這個前提，為什麼還要猶猶豫豫的？」
曹廉撓了撓頭，「怎麼個聊法？要不，你先打個樣？」
這番話逗笑了周意，「行，我的情況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在此之前，我只有過一段感情，就是和南風，我們大學認識，畢業後，我就和他一起混跡於娛樂圈，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感情經歷。」
「當然，如果你要是介意這個……」
「不介意。」
不等周意把話說完，曹廉便出聲打斷，「我不會介意這個的，人的一生很長，會遇到很多心動的人，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始終陪你一直往前走，時光荏苒，終究會替你篩選出最合適你的人。」
「啪啪……」
周意鼓掌稱讚，「不愧是夏北這種高校的教導主任，隨便兩句就充滿了人生哲理。」
曹廉面帶窘迫，「那個…我沒什麼感情經歷。」
「沒什麼感情經歷？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沒談過戀愛。」
說完，曹廉快速補充了句，「之前相過三次親，不過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周意十分詫異，「你的條件挺好的，怎麼會三次相親全部失敗呢？」
「放在一般城市，我的條件或許稱得上不錯，但這裡是帝都，再加上夏北也是近幾年在高校排名中大幅度，之前的薪資待遇並不算太理想，這兩年才好一點。」
「不過，想憑著工資在帝都買房…怕是不太可能，我也沒有帝都戶口，長相也很普通，除了社會地位好一點以外，其他方面真的挺一般。」
聽完曹廉的自己評價，周意嘴唇一抿，「我覺得你挺好的，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覺得你的性格很好，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嘗試著先接觸一下。」
曹廉本想點頭答應，可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一個疑惑，「周意，你和南風才剛剛分開，這麼快就…你千萬不用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
周意哪裡還不明白曹廉的意思，平靜一笑，「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在意氣用事嗎？」
「可是……」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覺得我和南風在一起走過了那麼多年，剛經歷一段失敗的感情，正常情況來說，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對吧？」
周意此話，正中曹廉下懷。
「沒錯。」
見曹廉承認，周意喝了口水，徐徐道：「我和南風沒分開之前，感情就已經消耗殆盡，徹底的絕望後才選擇的分開，說實話，當分開的那個瞬間確實很傷心，可是過後反而有種釋懷的輕鬆感。」
「那就沒事了。」
曹廉注意到周意神色中的認真，不禁也認真了起來，「我也覺得你挺好的，或許我的經濟條件不是特別好，但也夠吃夠喝。」
周意撲哧一笑，「別光聊天，牛排馬上涼了，邊吃邊聊。」
曹廉暗鬆了口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在面對周意時的緊張感逐漸減少，兩人越聊越投機。
當然，兩人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不會將內心的想法寫在臉上。
周意這麼做，完全是出於女性的矜持，畢竟，她和曹廉認識的時間太短，表現得太過熱情的話，她會擔心給曹廉留下不矜持的印象。
至於曹廉則是害怕會唐突佳人。
好事多磨嘛。
一頓飯就想著和女生確定關係？
這個想法不僅是對女性的不尊重，更是在侮辱自己的眼光。
聊到最後，最終話題再次被曹廉帶回到了薪資上，他猶豫許久，選擇如實相告。
「周意，我現在每個月的工資大概在三萬五左右，稅後差不多是三萬，加上年終獎金的話，一年的收入大概是五十個左右，除去必要的花銷，大概可以存下四十個左右。」
「你會不會覺得…有點低啊？」
這個話問出來，周意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讓曹廉心中直打鼓，「怎、怎麼了？」
周意止住笑意，「你還問我怎麼了？我還想問你呢，這才一頓飯的功夫，你就提了不下於五次有關收入的話題，你對這個好像很看重啊？」
「不是我看重……」
「那是什麼？」
迎著周意詢問的目光，曹廉撓頭，「之前相親時，對方對這個問題特別看重，我也是想著讓你了解一下我現在的收入情況。」
「我有錢。」
周意放下刀叉，道：「所以我不看重對方的經濟能力，差不多就行，這樣的回答夠清楚嗎？」
這話，還真不是吹牛。
她擁有著南風音樂工作室兩成的股份，這麼多年來下來，積累了不少資金，雖不算大富大貴，但全款在帝都三環以內全款買套房子還是可以的。
並且，她從來就不是那種特別物質的女人！
曹廉喜出望外，「真的？」
「真的！」
周意既無奈又覺得好笑。
隨著對曹廉的了解越多，她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順眼，看著精明，實際上傻憨傻憨的。
「下午有事嗎？」
曹廉突然的發問，讓周意有些意外，「沒事，怎麼了？」
曹廉輕咳一聲，「要不，下午咱們一起去看個電影？聽說最近上線了一部名叫《愛情十八層地獄》的電影。」
周意嘴巴微張，「這個電影的名字……」
「是不是非常有意思？」
「……」
對上曹廉期待的目光，周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稍顯猶豫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邀請。
離開之時，走到包廂門口的周意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兩根還在燃燒的蠟燭，神情那叫一個複雜。
走在後方的曹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上閃過一抹笑意，「點上蠟燭，吃飯的氛圍是不是要好一點？」
氛圍……
好到爆炸！
周意眼睛一閉，「曹主任，你難道不覺得大中午吃飯點蠟燭…有點多此一舉的嗎？」
曹廉神色一僵，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林默給自己挖的坑，心中頓時氣得想罵人。
可還不等他解釋什麼，周意的聲音再次響起，「點蠟燭也就算了，關鍵是……」
「關鍵是什麼？」
「這蠟燭好像是辦白事時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