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挑釁我這個校長嗎?」
這句話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操場,平淡的語氣中充斥著讓人畏懼的威嚴。
首當其衝的馬振國臉色發白,心中的憤怒瞬間煙消雲散,一個激靈過後,才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處境。
在眼前這個場合挑釁校長的威嚴?
純粹就是在找死!
「校長別誤會,我絕無挑釁您的意思。」
「那就閉嘴!」
柯仁義的呵斥,讓馬振國頓感委屈,好歹他也是清海省的第二名,這個成績就算放在清大,也屬於金字塔尖的天才學生。
按理說,他應該受到優待才對啊!
憑什麼這樣對他……
隨著柯仁義宣布完處理結果,軍訓便恢復了正常。
林默和安幼魚則被叫去了校長辦公室,一同而來的還有王博以及曹廉。
「坐吧。
辦公室中,在柯仁義的示意下,幾人紛紛落座。
王博率先出聲,「柯校長,您叫我來這裡是有什麼吩咐嗎?」
柯仁義開門見山道:「王教官,我是這樣考慮的,取消後續學生和教官比試這個環節,就正常走完軍訓這個過程就行,剛才發生的那些事你也看到了,不用再搞什麼花樣,免得節外生枝,你覺得呢?」
「沒問題!」
王博點了點頭,隨即看了一眼林默和安幼魚,「柯校長,那林默和安幼魚……」
「全部取消。」
柯仁義知道王博要問什麼,不等他把話說完,便給出回答。
王博鬆了口氣,「行。」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莫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想到不久前林默和安幼魚的表現,就算他們四個教官親自上場,也不見得…不,準確來說,對上安幼魚還有一絲勝機,對上林默,必敗。
教官輸給學生?
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很丟臉!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安幼魚眨了眨眼,「那個…取消比試,滿漢全席還有嗎?」
注意到她的目光,王博尷尬地咳嗽一聲,將皮球踢給了柯仁義,「這個我也不清楚,畢竟是校長自掏腰包,你還是問他比較好。」
柯仁義:「……」
安幼魚眨了眨眼,「校長,還有嗎?」
柯仁義咂了咂嘴,「丫頭,滿漢全席這玩意兒你不是吃過了嗎?」
「對啊。」
安幼魚點頭。
柯仁義不明所以,「既然都吃過了,那你還……」
安幼魚眸色十分認真,「校長,滿漢全席很好吃唉,所以我還想吃。」
「……」
這個回答,噎得柯仁義無言以對。
這一幕,看得沙發上的幾人暗笑不已。
林默輕咳,適時出聲解圍道:「小魚兒,滿漢全席很貴的,再好的條件也不能天天吃。」
「…哦,那就算了。」
能看的出來,女孩還是有些失望的。
柯仁義一咬牙,「算什麼算?我請!不就是一頓滿漢全席嘛,安丫頭想吃,那都不是事。」
安幼魚眼眸一亮,很快又暗淡了下去,「校長,算了,剛才是我沒考慮那麼多,林默說的沒錯,滿漢全席太貴了,吃過一次就行了。」
「不能算!」
女孩越是如此,柯仁義就越不答應,一口咬定道:「這頓滿漢全席絕對不能算,今天中午必須吃!」
安幼魚衝著林默眨了眨眼,模樣極其無辜。
林默暗笑不已。
曹廉比了個大拇指,「校長大氣,我可以蹭個飯嗎?」
「……」
柯仁義強忍住罵人的衝動,不知想到了什麼,蒼老的面容突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可以,當然可以。」
曹廉跟了柯仁義這麼多年,一見柯仁義的笑容,頓感大事不妙,連忙搖頭:「不了,我突然想起來中午還有事,這頓飯我就不蹭了。」
「不,必須蹭。」
柯仁義哪裡會給曹廉拒絕的機會,反問道:「我還不知道你?你能有什麼事?」
曹廉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大姑媽的小姨子家的二大爺的侄子有個姐姐,說是要給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校長,您也知道我的情況,相親對我來說可是大事。」
柯仁義呵呵一笑,「中午這頓飯你必須吃。」
曹廉蚌住,「耽誤我的相親,校長負責給介紹女朋友嗎?」
「負責。」
柯仁義似乎早就預料到曹廉會用這種話來堵他的口,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頭答應。
曹廉眼睛一閉,「行行行,我吃還不行嘛。」
其實,這會兒他已經猜到了柯仁義的打算,不出意外的話,中午這頓滿漢全席…會讓他出錢。
王博一臉古怪,「咳!那個曹主任還沒結婚嗎?我看你年齡也不小……」
曹廉暗暗翻了個白眼,「王教官,咱們可以聊點其他話題。」
這年頭,咋還有人專門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呢?
王博尷尬地撓了撓頭,起身道:「訓練還在進行,我就不多待了。」
柯仁義出聲叫住,「王教官,下午林默和安幼魚就不去訓練了。」
「行。」
王博應了聲轉身離開。
等到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時,柯仁義不解地看向安幼魚,「丫頭,你為什麼那麼想讓我開除馬振國?」
「對啊。」
同樣很好奇的曹廉點頭附和。
就連非常了解安幼魚的林默,也不由看向了她。
面對三人的注視,安幼魚輕聲解釋,「那個馬振國一直在找我和林默的麻煩,對待麻煩,那就解決麻煩,放過馬振國固然可以,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聽得三個大男人一愣一愣的。
她的解釋還在繼續,「短時間內,或許馬振國會安分守己,可時間一長,他的本性肯定會暴露無遺,還是會想盡辦法找我和林默的麻煩。」
「與其這樣,讓他從我們的世界上消失是最好的辦法。」
「沒錯!」
林默沒想到女孩在這種問題上看得如此明白,心中暗暗贊了聲。
他對著柯仁義點頭道:「其實就算小魚兒不說,我也打算向您建議開除馬振國。」
柯仁義苦笑不已,「這種事情,我可沒辦法答應你們;開除與否,要看馬振國後續的表現,他現在已經被記了一個大過和一個小過,如果再犯錯的話,按照夏北的校規是一定會被開除的。」
聽柯仁義這麼說,林默和安幼魚也沒有再說什麼。
畢竟,柯仁義是校長,肯定要站在校長的角度上去對待此事,讓柯仁義站在他們的立場上,完全就是在為難人。
林默跳過這個話題,「校長,您為什麼要取消我和小魚兒下午的訓練?」
「你們兩個太招眼了,別訓練了。」
柯仁義看了一眼安幼魚,話裡有話道:「林默,你和這丫頭是對象,這丫頭的魅力你還不清楚?你要參加下午的訓練,你說那些男生會不會……」
說到這裡,便沒了下文。
「會不會圍攻我?」
「你覺得呢?」
「大概率會吧。」
林默輕飄飄地笑了笑,「不過那又如何,大不了我把他們都淘汰就是了。」
柯仁義:「……」
好他丫的囂張!
關鍵是,這小子也不姓張,他憑什麼這麼狂?
安幼魚玉唇微噘,偷偷拽了拽林默的衣角。
林默眉頭一挑,「怎麼了?」
安幼魚指著自己的鼻子,軟乎乎的嗓音中夾雜著幾分很明顯的不滿,「你說呢?」
「我說?」
林默一臉問號,「我說什麼?」
不止是他,柯仁義和曹廉也是一臉不解,誰也不知道女孩要表達什麼意思。
安幼魚嘴唇噘的越來越高,「你說錯了,不是『我』,是『我們』,你的計劃里為什麼沒有我?」
聽到此話,林默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柯仁義和曹廉面面相覷。
這狗糧……
為什麼來的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