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以為安幼魚去了清大是吧？」
柯仁義哪裡還聽不出張懷志話中的意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反正你們八個已經在租賃合同上籤完字了，就算現在想反悔也已經晚了。」
聞言，八人頓時耷拉著臉，把『不情願』三個字刻在了臉上。
張懷志張了張嘴，「校長，我們也算是夏北元老級別的教師了，您不能這麼無情，安幼魚在哪，我們就在哪。」
「沒錯！」
「對！」
「校長，實在不行的話，您就把我們幾人下放到附中，哪怕待遇差一些，我們也毫無怨言。」
見幾人嘰嘰喳喳地講個不停，柯仁義眼睛一翻，「動不動就下放附中，要是能下放，我還會把你們租賃給清大？」
「附中什麼規模你們難道不清楚？根本沒有這麼多數學老師的空缺，你們別在這裡和我扯皮，我告訴你們，沒用！」
張懷志據理力爭，「校長，咱總得講理吧？」
「就是，誰想去領清大的高工資誰去，反正我是不去。」
「俺也一樣。」
「校長，我生是夏北的人，死是夏北的鬼！」
「不去，誰愛去誰去，大不了，校長就把我們開除！」
「李老師和說的什麼話，校長如此深明大義，他怎麼可能會開除我們呢？是吧校長？」
「……」
這會兒，柯仁義心裡那叫一個悔啊！
就不該嘴賤！
沒事嘚瑟什麼？
眼見柯仁義有些招架不住，林默適時出聲幫其解圍，「學生斗膽猜測，老師們想留在夏北主要是因為安幼魚在夏北，對吧？」
眾人倒也坦誠，紛紛點頭承認。
林默繼續道：「其實諸位老師去了清大以後，照樣可以回夏北，據我所知，安幼魚每周三周四周五上午十點有一節數學課，你們只需要在這三天騰出時間即可。」
「再者說，租賃一事已經敲定，你們要是反悔，這不是讓校長難做嘛。」
聽到此話，眾人你看看我，我來看看你，紛紛露出意動。
林默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里。
如果這樣的話，他們就算去了清大，也沒什麼影響。
並且去清大有更高的工資，也有混一個清大任教的履歷，還能順便送校長一個順水人情。
一舉三得。
張懷志咂了咂嘴，看向林默的目光充滿了笑意，「我覺得你這個辦法挺不錯，其實吧，我也不是想反悔，更沒想到讓校長難做，剛才那麼說，只不過和校長開個玩笑。」
說完，他看了一眼其餘七名老師。
這些老師最年輕的也有四十多歲，一個兩個都精得很。
「嘿，我也是這麼想的。」
「真巧，我也是。」
「俺也一樣。」
「果然是共事多年，大家的想法出奇的相同啊。」
柯仁義：「……」
這群人，還敢再不要臉一點嗎？
相比內心中的無語，他更加驚訝林默的能力，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眾人。
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張懷志等人起身告辭，路過林默身旁的時候，紛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不錯，我看好你。」
「小伙子不錯，我看好你。」
…
這些人抄作業，甚至連一個字都懶得變。
對此，林默哭笑不得，等眾人離開後，他來到柯仁義身旁坐下，「校長，咱們夏北的這些老師都挺幽默啊。」
柯仁義看了一眼林默，嘴角一扯，「這裡又沒其他人，別虛偽了。」
「咳——」
林默口風一改，「校長，咱們夏北的這些老師都挺不要臉啊。」
柯仁義大笑，他可太喜歡林默這個學生了，「別說，我也這麼覺得。」
兩人對視一笑。
稍後，柯仁義便詢問起林默的來意。
林默也沒隱瞞，「校長，我想找您要個場地，不用太大，一間教室就行。」
「幹什麼？」
柯仁義眼睛一斜，「莫非你想組個社團？」
林默搖頭，「也不是，過兩天我母親會往帝都郵寄很多書，沒地方放，所以得找個地方置放一下。」
「書？」
柯仁義驚訝，「咱們夏北又不是沒有圖書館，你母親給你郵寄書幹什麼？」
「校長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什麼意思？」
「您回答就行。」
「廢話，當然是聽實話了。」
見柯仁義這麼說，林默眉頭一挑，「我去過咱們夏北的圖書館，有一說一，藏書量和藏書的質量……」
見林默停下，柯仁義追問：「如何？」
「太垃圾了！」
「……」
柯仁義嘴都要被氣歪了，「嘿，誰教你小子這麼說話的？你說咱們學校圖書館藏書量少，我不否認，可你憑什麼說藏書質量垃圾？」
林默笑，「可能是學生用詞不精準，不過學校圖書館的藏書質量確實不太好。」
「比如呢？」
「比如…《論富婆》。」
柯仁義半信半疑地盯著林默，「圖書館有這種書？」
林默雙手一攤，「有，我還看了一會兒呢。」
柯仁義嘴角一抽，「這隻個意外，再比如呢？」
「比如…《富婆蘿莉如何養成》。」
「你小子別張口就來，我不相信咱們學校圖書館裡會有這種書。」
見柯仁義不相信自己，林默也不著急，繼續道：「除了學生剛才說的那兩本，我還看到了《讓女朋友一秒鐘愛上自己的一萬個小技巧》，《吃軟飯的最高境界》等等。」
「扯淡！」
柯仁義大手一擺，「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林默肩頭一聳，「無論校長相信與否，這都是事實。」
見林默說的如此篤定，柯仁義不信邪的勁兒湧起，起身道：「行，正好我這會兒沒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圖書館？」
「倘若圖案館裡真有你說的那幾本書，我就承認咱們學校圖書館垃圾，反之，你小子在圖書館幫工一個月，沒有工資的那種，敢賭嗎？」
林默搖頭嘆氣。
柯仁義眼睛一瞪，「怕了？」
「校長，一般情況下沒人會和我打賭，因為必輸，我勸您還是別和我賭了，不然，讓您這個校長承認學校圖書館垃圾，也怪為難您的。」
林默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柯仁義更加不會退步。
在他看來，林默這麼說完全就是心虛的表現。
今天，他非得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不成。
「不行，這個賭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校長，哪有您這樣強買強賣的？」
「我就這樣，不服？」
「行行行，我賭還不行嘛。」
十多分鐘後，圖書館中。
柯仁義看著面前書架上的幾本書，一時間傻了眼。
《論富婆》？
《蘿莉富婆如何養成》？
…
剛才林默在辦公室說的那幾本書，全部都有。
不僅如此，除了這幾本書外，還有很多更誇張的書。
比如說…《掏糞時需要注意的一百個小事項》。
這……
一旁的林默注意到柯仁義的神情變化後，心中暗笑，「校長，剛才的賭約……」
「什麼賭約？」
「就是剛才的那個賭約啊。」
「賭什麼約？」
「就是有沒有這幾本書，我贏了……」
「賭約什麼？」
「……」
林默眼睛一翻，嘴角扯了扯，「想賴帳就直說嘛，都多大年紀了，還玩這一套？」
聽到如此揶揄之語，柯仁義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你贏了總可以了吧？」
「所以呢？這個時候，校長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說什麼？」
對於柯仁義的裝傻，林默主打的就是三個字。
不慣著！
「校長，做人得講信用，明明是您逼著我接下賭約，現在您輸了，卻又想賴帳，您的這種行為會影響您在我心中的光輝形象。」
聽林默這麼一說，既然柯仁義再不情願，也只能履行諾言。
沒辦法，自己坑的坑，哭著也得往下跳啊！
「咱們學校的圖書館…確實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