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安幼魚的回答,柯仁義和曹廉瞬間意識到要壞事。
果不其然,本來還在考慮如何不丟面子地拒絕林默邀戰的田鈞,在聽到安幼魚的話後,只感覺一股熱流直衝腦門。
理智?
去他媽的理智!
「讓我雙手是吧?」
「對。」
「小子,你很狂啊?」
「我不僅狂,而且還很拽。」
「……」
田鈞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其眼神恨不得要把林默千刀萬剮一樣,「好,來,今天小爺就要廢了你!」
林默淡淡地掃了田鈞一眼,什麼都沒說,可眼中的輕蔑卻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越是這樣,田鈞越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大步走到房間左側的空地上,「小子,有本事你就來。」
沒等林默抬起腳步,就被一隻小手拉住。
安幼魚搖頭,「林默,你不能再打架了。」
「放心,我吃不了虧。」
「不是…我是說,打架這種事情不對……」
聽到安幼魚此言,林默聳了聳肩,「小魚兒,男生活的就是一張臉,這傢伙這麼猖狂,我要是不應戰,等會兒還不知道會怎麼嘲諷我呢,難道你願意看我被別人嘲諷?」
「當然不……」
安幼魚咬著唇,拽著林默衣服的小手緩緩鬆開,數秒後,聲音重新響起,「那你下手輕一點。」
林默笑了,「放心,就是教育一下這傢伙,做人啊,不能太狂,也不能太拽,他又不是我。」
安幼魚:「……」
話聽上去沒什麼問題,可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
見兩人真要干架,柯仁義和曹廉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言相勸。
「林默,差不多就行了。」
「幹什麼?這裡是在校外,人家拍攝基地的人都還在,成心讓外人看我們夏北的笑話嗎?」
林默極為無辜,指著不遠處的田鈞,「校長,曹老師;這話你們不應該跟我說,應該跟那傢伙說,他侮辱我,我又不是他爹,為什麼要慣著他?」
柯仁義眉頭深皺,「田鈞出言不遜不假,可你剛才不是已經教訓過他了嗎?還想怎樣?」
曹廉跟著附和,「沒錯,剛才你動手,我和校長都可以理解,可現在你沒有理由動手。」
「有。」
「好,那你說說動手的理由是什麼?」
林默眨眼,還是那句話,「他侮辱我。」
柯仁義一拍腦門,「田鈞怎麼侮辱你了?」
林默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道:「他說我狂,其實我一點都不狂,我這個人最講禮貌,如此顛倒黑白,難道不是在侮辱我嗎?」
柯仁義:「……」
曹廉:「……」
活了半輩子,兩人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牽強的理由。
扯淡,也不是這麼扯的啊!
「你不是說自己很拽嗎?」
「我拽,但我沒說自己狂啊,拽和狂是不一樣的,校長,曹老師,你們不用再勸了,在學生看來,這就是侮辱,天王老子來了,也是侮辱。」
「林默……」
「校長放心,我會留手的。」
「林默……」
「曹老師放心,我不會打死他的。」
「……」
林默慢步來到田鈞面前,雙手往身後一背,「說讓你兩隻手就讓你兩隻手,想在安幼魚面前好好表現一下是吧?行,給你這個機會。」
「他媽的,你是真能裝逼啊!」
田鈞罵了句,直接揮著雙拳朝著林默沖了過來。
在他距離林默不足五米的距離時,林默低頭看著地上的綠色地毯,疑惑道:「地毯怎麼皺了?算了,我這個人比較熱心,幫著整理一下吧。」
說話之間,他右腳踩著地毯的一角,稍稍用力往後一踏。
數米長的地毯迅速往林默這邊橫移,所帶來的衝擊力讓田鈞瞬間失去了重心,腳下一滑,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好巧不巧,田鈞的鼻樑和地毯下的地板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剎那間,鼻血直流。
田鈞的慘叫聲也隨之響起,他的手一抹,看到殷紅的鮮血後,頭一歪眼一翻,昏死過去。
沒錯,他暈血……
靜!
整個拍攝場地中,寂靜無聲。
從兩人開始動手,到田鈞昏死過去,整個過程也就四五秒鐘。
「這樣就好看多了。」
林默抬起頭,在看到昏死在地上的田鈞後,眼中一片茫然,疑惑地轉身對著不遠處的柯仁義和曹廉問道:「校長,曹老師;剛才發生了什麼?這傢伙怎麼躺在地上了?他不是要訛我吧?」
說著,他滿臉委屈地舉起雙手,聲音也隨之提高了許多,「剛才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就是整理了一下地毯,連碰都沒碰這傢伙一下,不關我的事。」
眾人:「……」
巧合吧?
肯定是巧合,這種事情也只能是巧合。
柯仁義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低聲囑咐:「曹主任,你先帶著田鈞同學去醫院,拍攝的事情我來負責。」
曹廉一臉憂色,「校長,田家在帝都的能量可不小,而且田一統只有田鈞一個兒子,出了名的護短,現在發生了這種事,後續田家肯定會報復林默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杞人憂天有用嗎?」
柯仁義嘆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我親自去田家和田一統賠禮道歉,想來以田一統的身份和地位,不會和一個學生計較太多。」
曹廉點了點頭,叫上一名拍攝場地的雜工,兩人架起地上的田鈞去往醫院。
林默轉身的一剎那,薄唇微動,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著,「你這也不行啊,給你機會,你也把握不住啊。」
安幼魚快步跑到林默面前。
「小魚兒,我……」
「這是巧合,你不是故意的。」
安幼魚的一句話,讓林默詫異不已。
這小丫頭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
安幼魚見林默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眉頭輕蹙:「聽到沒?這是巧合,你不是故意的,不管誰問,你都要這麼說。」
林默乾咳,「你也相信我是無辜的?」
「你猜。」
「無辜,當然無辜。」
「你……」
安幼魚眸中閃過幾分無語,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嗯,你是無辜的,你是無辜的。」
這話像是在回應林默,其實是在忽悠她自己。
柯仁義走了過來,臉色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好看。
見此情形,林默嘿嘿一笑,「校長,我是無辜的。」
安幼魚腦袋點得如同撥浪鼓一樣,「校長,林默是無、無辜的。」
柯仁義:「……」
理智上告訴他,林默確實是無辜的。
剛才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巧合,畢竟,沒有人能故意把事情搞成這樣?
這是現實,又不是拍電影。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這件事其中藏著貓膩。
具體是什麼貓膩,這個他也說不準,反正就是感覺不太對勁。
柯仁義不說話,安幼魚還以為他不相信,「校長,林默真是無辜的,剛才林默根本就沒碰到那個田鈞,是他自己摔倒的。」
「我看到了。」
柯仁義長嘆,沒好氣地瞪了林默一眼,「不是我說,你就不能低調一點嗎?這種事情後續處理起來很麻煩的。」
林默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很委屈,「校長,學生對天發誓……」
話剛說到一半,他就收到了來自安幼魚的眼神提醒,話音急轉:「校長,我已經很低調了,不騙您。」
「低調?」
柯仁義眼睛一翻,「報導第一天,就把別人送進了醫院,你管這叫低調?」
林默撓了撓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難道是因為…實力不允許?」
柯仁義:「……」
他,為什麼這麼想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