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時,男人突然停下腳步,「美女,認識一下?」
此話一出,林默,安幼魚,以及雙馬尾女孩全部愣住。
這麼直接的嗎?
男人擺出一個自認為很帥,其實很傻逼的笑容,抽回放在雙馬尾女孩腰間的鹹豬手,在自己身上的病號服上擦了擦,對著安幼魚伸出。
「你好,我叫沈布旭,很高興能認識你。」
說話間,男人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眼前這名女孩太美了。
原本以為最近找的這個女孩就已經是天花板,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安幼魚面前,雙馬尾女孩在男人眼中只落了個四字評價。
庸脂俗粉。
面對男人的搭訕,安幼魚面色一冷,並沒有回應,拉著林默就要離開。
見此情形,男人急了,急忙道:「美女,你別看我長得老,可我實際上還不到四十歲,目前還是單身,經營了一家貿易公司,這兩年效益雖然不怎麼樣,可一年到頭也賺幾百個。」
搭訕,接著就是彰顯財力。
俗?
確實很俗,可耐不住好用啊!
一直以來,男人憑藉著這一招,可謂無往不利,身旁這位雙馬尾女孩也是被這一招攻陷。
俗話說得好,甭管黑貓白貓,能抓耗子的就是好貓。
同理,甭管這種搭訕的方式俗不俗,只要能成功,對男人來說就是好招。
「才賺幾百個也好意思說出來,不嫌丟人現眼嗎?」
男人沉著臉,首次看向了安幼魚身旁的林默,「小子,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才賺幾百個?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說不好聽點,你算什麼東西?大錢掙不了,小錢瞧不上,什麼時候一年幾百個成了丟人現眼?別整天活在夢裡,現實一點吧!」
對於男人的嘲諷,林默神色漠然,眼中透著不屑,指了指安幼魚,「我被她包養一年,她給我一千萬,咱們不在一個等級,別擱這丟人了行不?」
「?」
「?」
「???」
隨著林默的這番話,三人齊齊懵逼。
男人回過神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瞳孔不由縮了縮。
眼前這兩個年輕人的穿著都是大牌,甚至是那種連他都不捨得買的牌子。
「咳——」
「美女,這種小白臉有什麼好的?論活,我絕對比他……」
「啪——」
不等男人把話說完,林默抬手就是一個大逼兜,已經刻意控制了力道,可男人的臉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男人再次懵逼,雙馬尾女孩也是如此。
「靠!媽的,你完了!」
男人捂著臉,紗布縫隙中閃著陰狠的光芒,他指著走廊上方的攝像頭,「今天,老子不訛你個三五十萬,你他媽別想走!」
打回來?
切——
打回來,哪有訛錢來的實惠?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感情,只談錢。
林默眼睛一瞥,淡淡道:「三十萬還是五十萬?」
男人想也不想便道:「廢話,當然是五十萬!」
「啪——」
林默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完以後,滿臉嫌棄地甩了甩手,往地上扔了一張卡,「這是富婆剛給我的一百萬零花錢,送你了。」
扔下這話,拉著安幼魚離開。
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的背影,一陣凌亂。
草,被這小子裝到了!
走到走廊盡頭後,林默推開病房的門,拉著安幼魚走了進去。
門剛關上,安幼魚就隨之發出質問,「林默,那張卡里真有一百萬?」
「你猜。」
「猜你個頭,你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啊,你知道掙一百萬有多難嗎?」
安幼魚的心在滴血,那可是一百萬啊。
林默嘿嘿一笑,俯身靠近她的耳邊,低聲道:「生氣了?」
安幼魚推開林默,看了一眼病床上滿臉戲謔之色的林紓,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這不是生氣不生氣的事,你、你…不尊重錢,一巴掌五十萬是吧?來,你打我,這種掙錢的好事,為什麼要給其他人,沒聽過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句話嗎?」
林默眼睛一翻,指了指病床上的母親,「打你?先不說我舍不捨得,單是我媽這關就過不去,她會弄死我的。」
看戲的林紓輕咳一聲,「你們兩個在聊什麼,什麼一巴掌五十萬?」
見林紓出聲詢問,安幼魚快速來到病床旁,將剛才發生在走廊上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阿姨,你管管林默,再有錢也不能這樣花啊!不僅如此,動人打人更不對。」
聽完女孩的控訴,林紓搖頭,話裡有話道:「魚兒,這事我可管不了,我這個當媽的職責就是把小默養成人,至於怎麼調教,那是你的事情。」
說完,她朝著兒子投去好奇的目光,「小默,你真因為打了那個出言不遜之人兩巴掌,給了他一百萬?」
林默笑著反問:「打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
「對。」
安幼魚和林紓同時出聲,然後,安幼魚就傻了,一臉迷茫地盯著林紓,「阿姨,您、您剛才說什麼?」
林紓神色如常,「我說,小默打的挺對,這種事情幸虧沒讓我遇上,不然,我非得廢了那傢伙不成,連我林家未來的兒…連我的魚兒都敢騷擾,反了他了!」
話到最後,她的語氣中已然充滿了冷意,神情讓人不寒而慄。
安幼魚張著玉唇,半晌都沒吭聲。
說什麼?
她還能說什麼?
首先在認知上,她和眼前這對母子就有著巨大的鴻溝。
林紓撩了撩臉側的頭髮,目光重新落在兒子身上,「小默,剛才媽的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沒錯,我確實給了那人一張卡。」
林紓忍不住給了大兒一記白眼,「人打的還不錯,可處理的辦法卻有欠妥當。」
聽到此話,沉默的安幼魚連連點頭,她這會兒也不再去糾結打人對不對的問題,只想讓林默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由跟著出聲附和,「沒錯,欠妥當。」
林默心中暗笑不已,舉手對著母親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眯眼笑著盯著安幼魚,「欠妥當是吧?行,那你說說,到底哪裡欠妥當了?」
「打完人,不該給賠償?」
「當然不是!」
一聽這話,安幼魚快速搖頭,「賠償固然要給,可也不是你這麼給的,出手就是一百萬,你真不把錢當錢啊?」
林默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母親,「媽,這件事您是什麼看法?」
林紓慵懶地伸了伸腰,不慌不忙地翹起二郎腿,「我和魚兒的看法不太一樣。」
「嗯?」
「嗯?」
林默和安幼魚同時發聲表示疑惑。
林紓莞爾一笑,「打人,一定要給賠償嗎?這個觀點,我不認同。」
林默用力地一拍手,「我就知道錯在這裡。」
安幼魚雙手捂著嘴,眼中透著清澈的蠢萌之意。
錯這了?
不是,打人給賠償哪裡錯了?
她很迷茫,也很茫迷。
為什麼,她為什麼一直跟不上母子二人的腦迴路呢?
「那個…阿姨,不該給賠償嗎?」
弱弱的語氣,把『不自信』三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
母子二人對視,齊聲道:「不該。」
安幼魚:「……」
不該?
莫非,她錯了?
對,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