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男生本以為這一刻便是林默的人生巔峰。
殊不知，這才只是一個開始。
林默看了一眼趙甜甜，壓低聲音，「辛苦再等一下。」
安幼魚，還沒出現，
趙甜甜笑，笑容和她的名字一樣，很甜。
「林默同學，我可是真心實意給你送水，賞個面子如何？」
林默一愣，迎上趙甜甜的目光，瞬間意識到什麼，「抱歉。」
趙甜甜的笑意止住，「一點都不考慮嗎？」
「不考慮。」
林默搖頭，「這只是一場交易，你配合，我付錢。」
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趙甜甜神色複雜，眼中多多少少帶著些失望，「心好不容易動了下，沒想到最後還是一場交易。」
林默歉意一笑，「不好意思。」
趙甜甜嘆了口氣，「交易就交易吧，話說，安幼魚真的有點笨手笨腳，買瓶水需要這麼久嗎？我手都舉酸了。」
林默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
剛才安幼魚跑著離開操場去，按理說，趙甜甜都回來了這麼久，她也該回來了。
可現在卻遲遲沒看到她出現，難道這丫頭不準備給他送水？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想到這裡，林默彎腰道歉，「趙同學，水就算了。」
扔下這話，他對著不遠處的顧凡扯了一嗓子，「你們四個先撐著，我去去就回。」
在無數驚訝的目光中，林默就這麼走了。
比賽？
先往後稍稍！
出了操場，林默直奔位於學校南邊的小賣部。
來到小賣部門口，裡面傳來安幼魚帶著少許哀求的聲音。
「阿姨，我明天真的會把錢補上。」
「小姑娘，不是阿姨不相信你，從小賣部開業時，就定下了概不賒帳的規矩，保持了這麼多年，總不能因為一瓶礦泉水就壞規矩吧？」
中年女人的聲音中帶著些無奈，「再說，你也不說買水幹什麼，水不能賒給你。」
安幼魚緊咬著唇，眼眶泛紅。
這會兒，她滿腦子都是趙甜甜送水給林默的畫面。
害怕……
「老闆，水錢我來付。」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讓安幼魚瞬間呆住，扭頭一看正好撞上林默的目光。
安幼魚既緊張又意外，「你、你…不是在比賽嗎？」
「不重要。」
林默掏出錢遞給老闆，左手拿著礦泉水，右手握拳落在安幼魚的頭上。
安幼魚習慣性地縮了縮腦袋，紅唇張開又合上。
欲言又止的模樣，十分明顯。
老闆抓起一把瓜子悠閒地磕了起來，妥妥一副吃瓜群眾的嘴臉。
林默瞥了一眼老闆，嘴角抽了抽。
他也不管安幼魚願不願意，拽著她的衣袖朝外走去。
小賣部外，搭了一個休息區，擺著幾張長椅。
林默把安幼魚按在長椅上，蹲在她的面前，「想問什麼就問。」
「你……」
安幼魚不敢看林默，勾著頭磕磕絆絆地低聲詢問：「剛才，趙甜甜…是不是給你送水了？」
「是。」
「那你……」
「沒接。」
「啊？」
安幼魚抬起頭，白皙如玉的容顏之上寫滿了驚訝。
林默笑著，「出了好多汗，確實口渴，雖說趙甜甜送水是好心，但男女有別，送水顯得親密了點。」
說到這裡，他故意拖長了音，「當然，也分人。」
安幼魚眼眸低垂，「今天出門忘記帶零錢，阿姨不給賒帳。」
林默伸手在安幼魚腦袋上揉了揉，「傻不傻？」
說著，他掏出昨晚母親給的兩百塊錢塞給安幼魚，「這錢拿著，去把小賣部所有的礦泉水都買給我。」
安幼魚看著手中的錢，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發現這個情況，林默快速走進小賣部，出來時，手中多了包紙巾。
他拿出紙巾本能地想幫安幼魚擦擦眼角，手舉到半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將紙巾放在她的手中。
「來，自己擦擦。」
「謝謝。」
「小哭包。」
「我、我不是……」
反駁完，安幼魚沉默了數秒，突然開口，「對不起。」
林默沒接話，待安幼魚將眼淚擦乾淨後，「以後不能動不動就哭，知道嗎？」
不等安幼魚回應，眼前多了一瓶擰開瓶蓋的礦泉水。
「喝點水。」
「…嗯。」
安幼魚小心翼翼地接過水瓶，剛送到嘴邊，耳邊就傳來了林默的笑聲。
她懵懵懂懂地抬頭，瀰漫著水霧的雙眸眨動，「你、你笑什麼？」
林默嘴角噙著笑，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也在跟著笑，話中帶著幾分開心。
「小魚兒，你可是接了我的水。」
剎那間，安幼魚玉頰湧出動人紅暈，呆呆地望著林默。
林默起身坐在安幼魚身側，「已經接了，不喝也沒用。」
安幼魚臉上的紅暈更甚。
她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抱著水瓶，在林默的注視下，低頭喝了一小口。
這個瞬間，似乎連空氣都甜的……
……
回到操場時，比賽已經進入尾聲。
當林默看到記分牌時，神情錯愕。
才走了幾分鐘，比分居然來到了64：63。
也就說是，在過去的幾分鐘中，一班狂砍了43分！
雖說是四對五，但也不至於被碾壓成這樣吧？
顧凡渾身都被汗水浸濕，注意到場邊的林默，急忙對著裁判喊暫停。
「嗶——」
比賽暫停。
林默對著身邊的安幼魚低沉囑咐，「你待著就行，我先去比賽。」
安幼魚低著頭沒吭聲，卻將林默剛才給她的那瓶礦泉水緊緊抱在懷中。
如獲至寶的模樣，看得林默心中發笑。
他大步走進場中，拍了拍顧凡的肩膀，「辛苦了。」
顧凡如釋重負，「默哥，這可是咱們二班雪恥的最後一場比賽，你中途離開合適嗎？」
林默反問：「我不是已經創造了那麼大的優勢嗎？」
顧凡苦笑，「優勢確實大，可四打五真的打不過啊！」
林默瞥了顧凡一眼，「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接下來咱們要幹什麼？」
面對林默突如其來的發問，顧凡有些懵，「幹什麼？」
林默看了眼遠處的一班球員，輕描淡寫地說出四個字。
「乾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