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錢?」
聽到這兩個字,安幼魚眼睛一亮,低喃道:「好像是唉,外公如此寶貝這個酒,那就說明這個酒很值錢,既然值錢,那我…嘗試一下也不是不行。」
說完,她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女孩的態度轉變,讓林默心中暗笑不已,「這麼想就對了,來,嘗嘗吧。」
其實他之所以想讓安幼魚喝這個酒,也有自己的目的。
嗅著酒味,他敏銳地從中聞出了很多珍稀藥材的氣味。
這麼好的東西,喝了對人只會有好處,沒有壞處。
「當……」
酒杯相撞。
安幼魚仰著頭眼睛眨巴個不停。
注意到她的目光,林默一愣,「怎麼不喝啊?」
安幼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先喝,我學學怎么喝。」
聽到這個說法,林默失笑不已,「這有什麼好學的?當水喝就行,你不是經常喝檸檬水嗎?怎么喝檸檬水就怎么喝這個酒。」
「這樣嗎?」
林默敢說,安幼魚就敢信,端起酒杯,脖頸一揚,一杯酒就下了肚。
如此乾脆的喝酒方式,看得主位上的林毅瞪大了眼睛,急忙出聲:「魚兒,這個酒你可不能這么喝……」
「不對嗎?」
安幼魚放下酒杯,呆呆地眨了眨眼。
林毅張了張嘴,「沒、沒什麼不對,這么喝也挺好。」
安幼魚回味著口中的酒味,眉梢輕揚,「這個酒…好甜啊,好好喝。」
一聽這話,林默心中可謂是笑開了花,「既然好喝,那就再喝一杯。」
說著,他端起酒罈再次給安幼魚倒了滿滿一大杯。
看到外孫的舉動,林毅想要阻止,可正欲開口之際就注意到了妻子的眼神警告。
許燕淑明明什麼都沒說,卻什麼都說了。
夫妻兩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林毅哪裡還不知道妻子的意思,看著女孩面前酒杯中的酒,心中疼的抽抽。
這個酒……
可是他的寶貝啊!
安幼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桌下偷偷拽了下林默的衣服,小聲提醒道:「別給我倒了,外公如此寶貝這個酒,我嘗嘗就好了。」
林默並不認同這個說法,當即反駁道:「這叫什麼話?」
他的嗓音提高,「小魚兒,你可是我的對象,也就是外公未來的孫媳婦,難道你以為在外公心中你還比不上一壇酒嗎?」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林毅,「外公,您知道小魚兒剛才和我說什麼嗎?」
林毅嘴角艱難地扯動,「說了什麼?」
林默一臉不悅,「小魚兒剛才說不能再喝這個酒了,說這個酒是您的寶貝,害怕您心疼,您認同這個說法嗎?」
林毅:「……」
一句話就把他給架上了高台,現在他還能怎麼說?
這個該死的臭小子啊!
看好戲的李鴻祥看到林毅滿臉鬱悶的模樣,差點沒笑出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他跟聲道:「林兄,就算這個酒很珍貴,可在我看來,未來孫媳婦更珍貴,既然這個小丫頭喜歡喝,就讓她喝,這酒還剩下半壇呢,她又能喝多少?」
林毅:「……」
李鴻祥強忍住笑意,繼續道:「林默,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對!」
林默笑著點頭,隨即話音一轉:「李首席,我外公也不是這種小氣的人,他應該是擔心小魚兒喝醉不好回學校。」
面對外孫給出的台階,林毅不下也得下,無奈地點頭附和道:「沒錯,我就是出於這種考慮,不然的話,魚兒想喝多少我就給她喝多少。」
「但她還是學生,不能因為貪杯從而影響到自身的學業。」
林毅的話剛說完,林默跟著開口,眼底深處流淌著得逞的笑意,「外公,您不用擔心,今天回家之前我和小魚兒就商量好了,今晚不回學校,而且我和小魚兒在夏北並沒有學分限制,平時,我們也很少去教室上課,從老師那裡能學到的東西很少,去教室對於我們而言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所以,您不擔心喝酒會影響到小魚兒的學業,既然您這麼大方,那今晚我就陪著小魚兒好好的暢飲一番,這是她第一次喝酒,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她陪好。」
林毅:「……」
他是這個意思嗎?
很明顯…不是!
「老婆。」
遇事不決,可問老婆。
許燕淑看著丈夫眼中的哀求,抿嘴一笑,「小默說的沒錯,既然魚兒覺得好喝,那就讓她喝個痛快好了,一點酒而已,不值錢的東西。」
林雪點頭,「沒錯。」
林紓強行繃著臉,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爸,女兒也這麼覺得。」
林毅:「……」
得。
合著,家裡沒一個幫他說話的!
安幼魚也不傻,小手輕擺,「我不喝了,真的不喝了。」
林毅老臉一陣發燙,「魚兒,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連你也認為外公捨不得給你喝這個酒?」
「沒、沒有。」
安幼魚欲哭無淚地搖了搖頭,軟聲解釋道:「外公,幼魚本來就不會喝酒,我現在已經有點暈了,不能再喝了。」
「有點暈?」
林默扶著她的雙肩打量一番後,「沒看出來啊,小魚兒,你該不會為了給外公省點酒,故意這麼說的吧?」
此話一出,林毅再次被架了起來。
這一刻,他真想拉著外孫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把他好好揍一頓。
他不傻,哪裡還看不出外孫的那點小心思。
唉!
這個酒…看來是真的保不住了!
罷了,罷了!
念及於此,林毅舉起酒杯衝著安幼魚揚了揚,「魚兒,來和外公喝一個。」
安幼魚瘋狂搖頭,「外公,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您喝就行,不用管我。」
林默賤兮兮地湊到她的耳旁,「小魚兒,你這是不給外公面子啊?」
「我…沒有。」
安幼魚在桌下踢了林默一腳,不情不願地舉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反觀林毅只是抿了一口,下一秒,他起身抱起酒罈來到安幼魚身旁,再次幫她把酒滿上,「魚兒,儘管喝,外公真的不心疼這個酒,就像你外婆剛才說的那樣,這只是不值錢的東西,如果你喜歡喝,那就儘管喝。」
「這裡就是你的家,不用拘束,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喝什麼就喝什麼。」
安幼魚迎著林毅真誠的目光,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謝謝外公。」
水霧?
其實,還真不是她因林毅的話感動,而是真的有點暈了。
這酒的效果很大,剛喝下去沒多久,她就感覺全身發燙,血液流轉的速度至少比平時快了一倍。
就在這時,林默厚顏無恥地把酒杯遞了過來,「外公的這個酒喝著確實好喝,給我也再來一杯。」
安幼魚能感覺到的事情,林默自然也能感覺到,並且感覺的更加清楚。
這個酒中蘊含了一種神秘的能量,喝下肚以後化為一股熱流迅速流轉全身,像是在淨化身體一樣。
林毅看著外孫遞來的酒杯,心中有種想罵人的衝動,可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拒絕的話,多少有點自己打自己臉的意思。
他冷著臉瞪了外孫一眼,強忍住心頭的不快給外孫倒了一杯。
上一秒剛倒滿的酒杯,下一秒就被林默清空。
這個喝酒速度,看得林毅目瞪口呆。
這……
完全就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啊!
暴殄天物!
林默喝完咂了咂嘴,再次將酒杯遞到外公面前,「好喝,想喝,再來一杯唄?」
林毅面部抽搐,扭頭看向妻子和大女兒,「你們就不管管嗎?」
許燕淑掩口偷笑,「管什麼?小默已經是成年人了,喝點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他想喝就讓他喝唄,你說是吧,小紓?」
林紓哪裡會聽不出母親話中的暗示,點頭道:「沒錯,爸,小默已經不是小孩子,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還是少插手為好。」
「再說,喝酒又不是什麼大事,讓他喝吧。」
林毅面色鐵青。
漂亮話都被妻子和大女兒說了,可喝的酒卻是他的……
他怎麼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大冤種呢?
林毅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索性也懶得計較這些了,滿臉無奈地再次給外孫倒了一杯,「這是最後一杯,這個酒一次最多喝三杯,多喝不僅對身體沒好處,甚至還會傷到身體。」
「你和魚兒如果好想喝酒,家裡酒窖里的酒多的是,喝其他的!」
聽到這個說法,林默有些意外,「一次最多喝三杯?」
此時,許燕淑開口:「小默,你外公沒騙你,這個酒一次最多喝三杯,這是真的,喝三杯以後就要睡上一整天,酒量再好也會倒頭就睡。」
說著,她指了指已經喝了兩杯酒的安幼魚,「喏,你看魚兒已經快不省人事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這會兒,安幼魚已經趴在了桌子上,小臉通紅,眸中透著迷離,完全一副已經喝醉的樣子。
林默一臉狐疑地點了點頭,端起酒杯,溫聲道:「小魚兒,還能喝嗎?」
「嗝……」
安幼魚極其可愛地打了個酒嗝,單手撐著身子,晃晃悠悠地端起酒杯,期間還灑了不少。
這一幕,看得林毅心都在滴血。
「誰說我不能喝了?我很厲害的……」
如此姿態的女孩,看得眾人紛紛笑了起來,就連一直心疼酒的林毅,也被逗笑了。
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喝點酒怎麼了?
想到這裡,林毅的心情瞬間好轉了許多,大笑道:「等你們喝完這杯酒,不出五秒鐘就會醉倒。」
林默似笑非笑,「外公,我咋有點不相信呢?」
林毅眼睛一瞪,「這有什麼不相信的?難道外公還能騙你不成?」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暈乎乎的安幼魚把酒杯遞到嘴邊,一仰脖,第三杯酒成功下肚。
喝完,她仿佛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往桌上一趴,小嘴不停地抿動,好像在說夢話。
林毅眉頭一挑,「喏,看到了吧。」
林默的笑容中帶著一抹不懷好意,「外公,如果我喝完第三杯不醉怎麼辦?」
林毅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聽的笑話一樣,大方地表示道:「如果你喝完第三杯不醉,那你想喝多少杯就喝多少杯,我絕對不會再心疼這個酒。」
林默眼睛一亮,「真的?」
迎著外孫的目光,林毅莫名有種不妙的預感,可礙於面子,他依舊嘴硬道:「當然!」
聞言,林默絲毫不帶猶豫將酒杯的酒清空。
林紓這個當媽的也會來事,在兒子放下酒杯的那一刻,當即開始了數數,「一、二、三、四、五,時間到。」
『到』字剛出口,林默就癱坐在椅子上,一頭栽在了餐桌上。
看到這個情況,林毅撫須大笑,「都看到了吧,這個酒邪門的很,無論你酒量再大,只要喝三杯就會醉,誰也不例外。」
林紓好笑不已。
唉!
還等著看好戲呢,這臭小子怎麼就醉了?
真不爭氣……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林紓就注意到了已經趴在餐桌上的兒子坐起了身體,風輕雲淡的神態,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林毅傻了。
李鴻祥眼睛發光,一個勁地拍手,大笑道:「林兄,這下您還有什麼好說的?」
許燕淑和林雪對視一眼,紛紛低頭偷笑起來。
林毅僵著臉,試探性地問道:「小默,小默?」
林默也沒回應。
林毅暗鬆一口氣,他衝著大女兒問道:「小紓,小默這孩子是不是有夢遊的習慣?」
林紓搖頭,「沒有,從小到大,我從來見過小默會夢遊。」
話音剛落,林默便笑著出聲,「外公,我可沒醉。」
林毅的表情無比精彩,「那你剛才……」
「逗您玩呢。」
「……」
這一刻,林毅再也忍不住了,正準備罵人的他剛醞釀完畢,可還沒等他出聲就注意到了趴在餐桌上的安幼魚也坐起了身。
林毅的眼睛瞬間瞪大,仿佛見了鬼一樣。
到底什麼情況?
不同於林默的情形,此時的安幼魚可謂是把『暈』這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舉起小手一直亂摸,當摸到林默的胳膊時,眼睛突然睜開了一條縫。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十分用力地拍了拍林默的肩膀。
「弟弟,給姐姐倒酒!」
林默:「……」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