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愛說話嗎？」
林默：「……」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招算是被母親玩明白了。
作為旁觀者的安幼魚，看到林默如今吃癟的樣子，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林默黑著臉，「小魚兒，你笑什麼？」
「笑你。」
「……」
安幼魚抱著林紓的胳膊，以往乖巧的模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囂張，「平時你嗆我的時候不是很能說嗎？怎麼一對上阿姨就不行了？」
林默眯著眼，「小魚兒，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此明顯的話裡有話，安幼魚自然聽得出來，臉色微變。
林紓眉頭一挑，「小默，當著我的面威脅魚兒，你很囂張啊？」
林雪學著林紓的樣子挑了挑眉，「你很囂張啊？」
許燕淑咳嗽一聲，做了最終的總結，「小默，你確實很囂張啊！」
林默欲哭無淚。
得嘞。
一家人都護著這個小東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幼魚眨巴眼，弱弱出聲：「林默，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愛說話嗎？」
林默：「……」
蹬鼻子上臉這招也算是被安幼魚給玩明白了，可偏偏他又拿她沒辦法，至少現在這個時候沒辦法。
女孩的話引得林家三女哄堂大笑……
下午一點多，林默接到了畢衍打來的電話，「行，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他隻身一人來了莊園大門這邊，等了幾分鐘後，就看到了畢衍的車。
停下車，畢衍下車從後備箱中抱出一摞包裝高檔的紙盒，快步來到了林默面前，「老闆，這是你要的可攜式空調，一共十台。」
林默接過這些可攜式空調，道：「畢哥，這種小事你隨便派個人就行，怎麼還親自跑過來了？」
畢衍的回答也很簡單，只有八個字，「老闆的事，沒有小事。」
林默失笑不已。
畢衍指著林默懷中的可攜式空調，「老闆，這是前幾天剛確定的外包裝設計，你看看，如果覺得不滿意都可以告訴我。」
林默搖頭，「畢哥，這種事情你來負責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凡事都讓他來決策，那他這個老闆當的未免也太過失敗。
老闆什麼都可以不會，但一定要會用人。
只要學會用人，那這個老闆一定是個成功的老闆！
畢衍笑了笑，「行，那我再匯報一下可攜式空調的進展，目前各種測試已經完成，元件代工廠也簽好了合同，第一批訂單一共是五十萬台，差不多可以進行宣傳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到一個呼吸間就變得愁眉苦臉起來。
如此之快的變臉速度，讓林默頓感納悶，「畢哥，進展不是挺好的嗎？你怎麼看上去不太高興啊？」
畢衍一個勁地唉聲嘆氣，「老闆，可攜式空調的進展固然很不錯，可宣傳這事卻讓人發愁。」
「發什麼愁？」
「公司帳上的錢…不太夠。」
「什麼？！」
林默瞪大雙眼，「錢不太夠？畢哥，你跟我開玩笑的吧？前段時間我不是剛往公司帳戶上轉了兩億七千萬嗎？你現在可別告訴我，兩億七千萬已經被你花完了！」
「花完倒不至於。」
聽到畢衍的回答，林默大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耳邊再次響起畢衍的聲音，「不過，也沒剩多少了。」
「沒剩多少？」
林默本就瞪大的雙眼再次瞪大了一分，「什麼叫沒剩多少？沒剩多少是多少啊？」
畢衍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地伸出右手比劃了一下。
林默狂吞口水，「五千萬？不是，這才多久啊，你就花了兩億兩千萬？畢哥，你上輩子是吞金獸轉世的吧？」
聽到此話，畢衍更加不好意思了，「老闆，那個…不是五千萬，是五百萬。」
林默：「……」
五百萬？
「五、五百萬？」
要不是林默還抱著十台可攜式空調，他真想一把抓住畢衍的衣服領口來個暴力十八摔。
畢衍注意到林默那極欲殺人的眼神後，心驚膽戰地後退了一步，「老闆，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有點怕。」
「你怕？」
林默被氣笑了，「你怕什麼？天塌下來也是我這個老闆頂著，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在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裡花了兩億六千五百萬的，來吧，說說。」
畢衍一臉委屈，「老闆，之前我可是跟你匯報過的，在可攜式空調測試結束以後就立刻開始建造墨魚科技的生態圈，我找人製作了一個墨魚科技的APP，以及官網，還對墨魚科技後續的產品進行了規劃。」
「還有一系列的項目設計，老闆也知道生態圈有多重要，事關墨魚科技以後發展上限，既然做了，肯定要做最頂級的，哪哪都需要花錢，我沒有亂花錢，只是錢太不經花了。」
林默沒接話，目光幽幽。
畢衍見林默不吭聲，再次後退了一步，語氣十分小心，「老闆，五百萬的宣傳費是不是不太夠？」
林默嘴角艱難地扯動，「你覺得呢？」
畢衍咳了聲，「我覺得確實不太夠，正常情況下，投入研發的費用和宣傳費用應該在二比一這個比例上下浮動，我來之前統計了一下，可攜式空調的投入研發一共是一億三千萬左右，所以宣傳費用應該在六千五百萬上下，現在只有五百萬，還差六千萬。」
「老闆，你要不要再支援公司六千萬？」
林默：「……」
這一刻，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真想質問畢衍是怎麼把六千萬說的像是六千塊一樣，合著，真就把他這個老闆當成印鈔機了是唄？
「沒錢！」
聽到林默的這個回答，畢衍面色泛苦，「老闆，你就別裝了，你怎麼可能會沒錢呢。」
說著，他指了指林氏莊園的大門，「實在不行，把這個門給賣了吧，就算甩賣，這個大門至少也可以賣一億，絕對夠咱們宣傳的費用。」
林默的表情無比精彩，呼吸不受控制地變得粗重起來。
賣大門？
這個辦法……
虧畢衍想的出來！
對上林默的目光，畢衍有點心虛，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建議很損，悻悻一笑：「我就是這麼一說，也不是非得賣大門，反正老闆無論用什麼辦法，只要把六千萬的宣傳費用缺口補上就行。」
說到這裡，他瞬間自信了起來，聲音也隨之提高了不少，「老闆也不用擔心什麼，六千萬宣傳費用的缺口是最後一筆投資，只要宣傳到位，咱們的可攜式空調肯定可以大賣。」
「以可攜式空調的利潤比，前提的投資很快就能賺回來，總而言之，咱們墨魚科技一定可以掙錢，一定可以掙大錢。」
林默努力控制著情緒，「我不知道可以掙錢？」
畢衍伸手，「所以…六千萬什麼時候給我？」
「……」
瞬間冷場。
數秒後，畢衍再次開口：「老闆，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什麼？」
林默咬著牙質問道：「你花錢之前，為什麼不先把宣傳費用留出來？現在知道錢不夠用了，早幹什麼去了？」
畢衍左看右看，眼神躲閃道：「錢不夠用又不能怪我，我花的每一筆錢都是該花的，是老闆給的錢少，我能怎麼辦？」
林默破防了，「我給的還少嗎？畢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那可是三個億現金啊！你管三個億叫少？」
畢衍老臉一紅，臉上刻著『無辜』二字，「老闆，三億資金確實不少，可咱們畢竟是科技公司，科技公司註定前期的投入不會少，這麼一看，三個億也就是中規中矩。」
聽到『中規中矩』這個形容詞，林默無奈地搖了搖頭，半晌兒才憋出一句話，「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讓我想想辦法。」
畢衍會心一笑，「多謝老闆，老闆大氣！」
這就是他為什麼會親自來送可攜式空調，原因就兩個字。
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