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
「是什麼？」
面對林默的威脅，安幼魚猶豫了一番後，最終還是說了違心話，「足智多謀。」
聽到這個答案，林默滿意一笑，衝著林雪眨了眨眼。
林雪輕嗤一聲，當場拆台道：「小默，有本事你別威脅魚兒，她明顯就是在說違心話，我不相信你聽不出來。」
「我聽出來了。」
「那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但我不會相信。」
「不相信什麼？」
林默厚顏無恥地笑了笑，「我不相信小魚兒是在說違心話。」
林雪：「……」
合著，這小子擱這玩自欺欺人呢？
迎著林雪無語至極的目光，林默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轉移話題，「姐，最近我媽在幹什麼？之前幾次回家都沒見到她。」
「紓姐不在帝都，她沒跟你說嗎？」
聽到這話，林默極為驚訝，「我媽沒在帝都？」
林雪聳肩，「得，看來紓姐真沒告訴你。」
聽著兩人的對話，安幼魚也十分好奇，出聲詢問道：「姐姐，你知道阿姨去什麼地方了嗎？」
「不太清楚。」
林雪搖頭，「我只知道紓姐和她工作室的幾個人一起去考古了，具體去什麼地方，我沒問。」
「考古？」
一時間，安幼魚露出驚訝之色。
「對啊。」
林雪眼中寫滿了疑惑，「魚兒，你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安幼魚張了張嘴，「我一直不知道阿姨的具體工作是什麼，沒想到竟然是考古學家，所以有點驚訝。」
「考古學家？」
林雪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看著對面一臉無奈的林默，試探性地問道：「小默，你也不知道紓姐的工作是什麼嗎？」
「猜到一些。」
林默如實答道：「之前我和我媽有過一個約定，她給我提了兩個要求，只要我能完成這兩個要求，她就會把外公外婆的身份，以及她的工作告訴我。」
「她的要求我早就已經完成，所以一直都在等她告訴我一切，可都等了這麼久，我媽只是帶我回了家，至於她的工作，她一點要和我攤牌的意向都沒有，我也很無奈啊！」
聽著林默怨氣滿滿的吐槽，林雪忍不住笑出聲來，「想知道嗎？我告訴你啊。」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林默一看林雪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姐，你應該有什麼條件吧？」
林雪也不否認，笑著點頭，「小默，你都說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我怎麼能讓你失望呢？」
「其實吧……」
林默咂了咂嘴，「偶爾也可以讓我失望一下。」
「姐，你就別提什麼條件了唄，直接告訴我，以後等你老了，我和小魚兒一定孝敬你，到時候再給你生一個侄孫或者侄孫女，給你解悶，讓你度過一個愉快的晚年。」
此話一出，安幼魚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她和林默明明現在只是處對象，可這個壞人竟然已經考慮到生孩子……
呸，壞人！
倒是林雪被氣得不輕，「什麼話？不會說話就閉上你那張臭嘴！」
她握著拳比劃了一下，「老娘今年才二十八，比你和魚兒就大了十歲，等我老了，你們也不年輕了！」
「你到底還想不想知道你媽的工作？」
「想！」
林默先是點頭，隨後話音一轉，「姐，你可以提條件，但事先說好，你的條件不能太過分。」
林雪翹起腿，「請你搞清楚，現在是你有求於我，誰給你的資格和我談條件？」
林默懶得和這個無良長輩扯皮，「先說條件。」
「條件也很簡單。」
林雪看向身旁的安幼魚，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安幼魚茫然地眨了眨眼，「姐姐，你不是要和林默提條件嗎？看我做什麼？」
「這個條件和你有關係。」
「我？」
「對，就是你。」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林雪索性也不再繞彎子，直言道：「魚兒，這幾次你幫我處理工作，做的非常好，沒有一丁點兒錯誤。」
「所以…以後林家企業核對項目資金一事，你來做好不好？」
「啊？」
安幼魚懵了。
不是和林默提條件嗎？
怎麼到頭來，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
最關鍵的是，她和林默只是對象，又沒那什麼……
這幾次幫林雪處理工作，她也知道林家企業那些項目資金有多恐怖，少則幾千萬，多則十幾億。
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給她一個外人？
無論怎麼說，都不太合適！
林雪壓根就沒想著女孩答應，衝著林默眨了眨眼，「如何？」
「不如何。」
林默斷然拒絕，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提醒，「姐，這種事情你也不應該問我，涉及到小魚兒的事情，你應該問她才對。」
「可她不是聽你的嗎？」
「她不確定答案的時候我可以替她做主，她可以確定答案的事情，我無權插手。」
林默語氣雖淡，神態卻極為認真，「小魚兒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情，她可不是個寵物。」
頓時間，林雪十分尷尬，「小默，我沒有不尊重魚兒的意思，我就是……」
最終，她深深一嘆，拉起安幼魚的小手，「魚兒，對不起，這件事上我的態度確實不對，潛意識上將你的意見忽略，這確實不對，以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安幼魚急忙擺手，「姐姐，你不用道歉的，別聽林默胡說八道，一般情況下，我確實都聽他的。」
嘴上雖然埋怨林默，可心中卻極為感動。
連這種常人難以想到的細節，林默都如此重視……
這個壞人，也不是那麼壞嘛。
林雪張了張嘴，「不管怎麼說，我的態度確實不對。」
確實就像林默所說，安幼魚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個寵物。
這種潛意識上忽略安幼魚意願的行為，是對她的一種不尊重。
安幼魚乖巧一笑，「既然姐姐這麼相信幼魚，幼魚可以試試。」
林雪眼睛亮起，「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對。」
安幼魚剛點頭，下一秒，林默的聲音就跟著響起，「對你個大頭鬼！誰讓你答應了？」
一時間，兩女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林默身上。
林雪頗為不爽地在茶几上拍了拍，「你小子到底什麼意思？我可沒有強迫魚兒什麼，這是她自願答應的。」
「那又如何。」
林默嘴角一翹，「小魚兒答應，我可不答應。」
林雪：「……」
刀呢？
拿刀來！
今天，她和這個臭小子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對上林雪想刀人的目光，林默瞬間裝不下去了，悻悻一笑，「姐，你不能總是想著偷懶，你現在還年輕，正是奮鬥的好時機。」
「呵——」
林雪被氣笑了，「我年輕？你和魚兒不是比我更年輕嗎？」
林默滿臉無辜，「我和小魚兒還小，只是個孩子，你總不能壓榨小孩子吧？這樣你良心上肯定過不去，除非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林雪：「……」
好傢夥，她直呼好傢夥。
這小子一句話，直接將她的後路徹底封死！
聽著兩人這火藥味十足的對話，安幼魚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弱弱出聲勸解道：「別吵…其實我可以的……」
「可以什麼？」
林默眼睛一瞪，「小孩子家家逞什麼能？你現在又不是奮鬥的年齡，沒事多讀書多看報，吃點零食睡覺覺。」
安幼魚撲哧一笑，她屬實沒想到林默會說出這種話。
剎那芳華的絕美風景，讓正在生氣的林雪看得再也生不起氣，她沒好氣地瞪著林默，「看在魚兒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
「這樣吧，我退一步。」
「哦？」
林默不動聲色地反問道：「如何退步？」
林雪沉吟，「不讓魚兒全面接手，但以後你和魚兒回家的時候，但凡審核項目金額的工作還沒完成，讓她幫我做；這樣總行了吧？」
「這一步，退的有點小啊。」
「林默，你別太過分！」
林雪起身叉腰，咬牙切齒地盯著林默，「我知道你小子對於紓姐的工作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但你難道就不想從我這裡得到確切的答案嗎？」
「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自信即巔峰。」
林默似笑非笑，「我相信自己的判斷，確不確認其實並不重要。」
「行！」
見林默這麼說，林雪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憤憤道：「既然你這麼自信，那你說說紓姐的工作是什麼？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猜的對不對！」
「我媽的工作……」
林默話音一頓，頭一低，沉默數秒後，突然抬頭笑了起來，「她不就是第三位古物修復大師嘛，和李昭夜流並列古物修復界的三位修復聖手。」
「你……」
林雪瞳孔收縮，嘴巴張開又合上。
這一刻，她很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是，這也能猜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憋出一句話，「紓姐是不是跟你說過她的工作？」
「沒有。」
「我不相信。」
「哦。」
林默這種輕飄飄的反應，讓林雪差點進入暴走狀態，指著他的鼻子罵罵咧咧道：「哦是什麼意思？」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林默的笑容風輕雲淡，「姐，你不相信我是猜出來的，我總不能按著你的頭逼著你相信吧？」
「怎麼說你也是我和小魚兒的長輩，作為晚輩，我可不敢那麼做。」
對於這個堪稱妖孽的侄子，林雪可謂是束手無策。
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
頂多，她靠著長輩的身份在這小子面前威風一下，當然，也就一小下下。
等到兩人停止交談後，安幼魚懵懵的小眼神才逐漸開始轉動，後知後覺的她突然驚呼一聲，「天吶！阿姨竟然是傳說中的那位古物修復大師？」
「哇……！」
「丟……！」
這個反應，屬實搞笑。
滿心鬱悶的林雪被瞬間治癒，一把抱住安幼魚，將頭埋在她的肩上，「魚兒，你男人欺負我！」
這一出，把安幼魚給整不會了，手忙腳亂地輕輕拍打著林雪的後背，「姐姐，林默…不是我男人，他是我對象，還有，他沒有欺負你，我全程都看著呢。」
林默深邃的眼睛之中生笑。
林雪眼中盡顯幽怨，「魚兒，你不能這麼偏袒林默。」
安幼魚心虛地眨巴眼，不敢和林雪對視，「姐姐，這不叫偏袒，這叫維護，林默是我對象，我當然要維護他。」
「這不公平！」
「心臟靠左。」
林雪：「？」
就在這時，林默笑著出聲解釋，「小魚兒的意思也很簡單，人的心臟長在左邊，偏心再正常不過。」
林雪：「……」
她的目光越來越幽怨，幽怨到一個極致後，突然笑了起來。
神經兮兮的反應，看得林默擔心不已，連忙對著安幼魚招手，「來我這邊坐，雪姐大概率已經瘋了，說不定等會兒就要咬人。」
林雪笑罵，「去你大爺的！」
林默回懟，「我有沒有大爺，你難道還不清楚？」
「……」
林雪算是確定了一件事。
論鬥嘴，她遠遠不是林默的對手。
這小子的嘴…簡直就是公雞中的戰鬥機，戰鬥力強的有點離譜了。
「照片拍完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林默有點意外，不過他也沒多想，點頭道：「拍完了，不拍完我和魚兒會來你辦公室聊天？」
林雪抬起手指向門口，「拍完就滾，我現在看見你就心煩。」
「滾？」
林默騰一下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擲地有聲道：「滾就滾！」
話落，他繞過茶几拉著安幼魚起身朝外走去，「小魚兒，這個黑心女人讓咱們滾，咱們以後不和她玩了，聽到沒？」
眨眼間，兩人就已經走出了辦公室。
林雪扯著嗓子大罵，「你個王八犢子，我是讓你滾，沒說讓魚兒滾，你把她還給我！」
沒有回應。
過了幾秒後，就在林雪以為兩人已經離開時，林默突然從門口探出腦袋，在作死的邊緣上一去不復返，「姐，你的心確實黑啊！」
「還有，我可不是王八犢子，你罵我就等於把外公外婆以及我媽都罵了，我勸你嘴下留情，小心我去告狀。」
「你……」
「拜拜了你嘞。」
「……」
林默放完火就跑，完全不給林雪反應的時間，等她反應過來追出門外的時候，電梯已經在往下走了。
她用力地踩了踩地板，拿出手機找到林紓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她就開始了大聲控訴，「紓姐，你兒子欺負人……」
一控訴，就是半個多小時。
最終電話那頭響起了林紓平淡如水的聲音，輕飄飄的三個字炸響在林雪耳邊。
「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