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終焉魔女說出前幾個尊號的時候,林恩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有些不對勁。
可當她說出最後一句的時候,事情的性質就徹底變了。
什麼?
我去殺了億萬星辰之主?
林恩人暈了。
這就好比你剛學田徑第一天就被拉上賽場,結果迎面走來了博爾特,你驚訝之餘他說他只是發令員,你真正的對手其實是來自中心城的巴里艾倫。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賤不賤吶?
人家魔女小姐也妹說要給你布置什麼升階試煉,多餘問這一嘴。
林恩臉色僵硬地想到。
退一萬步說。
就算他現在強行開掛,擁有能夠秒殺神明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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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人一神身處不同次元,自己哪怕踏遍整座大陸都不一定找得到祂的身影,想殺都沒處殺。
所以,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望著林恩此刻滿頭大汗的模樣,方才還一臉平淡的魔女小姐,嘴角不著痕跡地掀起一絲輕笑。
「我原以為你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她輕啟紅唇,「現在看來,也並非什麼都不害怕嘛。」
感受到魔女小姐的惡趣味,林恩深吸一口氣。
他決定收回之前對終焉魔女的第一印象。
看樣子,哪怕是十萬年過去,在如此深厚的人生經歷加持下,她還是沒能改掉原本的某些惡劣性格。
話說,為什麼又是億萬星辰之主?
這傢伙和自己貌似還挺有緣的。
畢竟前身之前就是祂的信徒,曾經隸屬於天理教會。
可是後來由於發生了那件被稱為「貴族之恥」的事情,導致前身和家族一落千丈,成為了神棄者。
雖然現在看來,這些都是以莫斯格拉家族和天理教會為首的貴族們處心積慮的謀劃。
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未必就知道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對於家族中的事情,林恩了解的並不多。
但仔細想想,按照原著中的描述,天理教會的大主教其實是那位二皇子背後的支持者,而前身的父親又是個堅定的皇黨,不願插手王選。
或許,矛盾就是從這裡引發的。
一時間,林恩思緒萬千。
望著他臉色陰晴不定的樣子,終焉魔女微微蹙眉,還以為這傢伙真的開始思考起了屠神的可能性。
她可沒把林恩當成什么正常人。
哪個正常人會對著她的絲襪祈禱,還口口聲聲說要成為她的忠實信徒?
「忘了剛才的要求吧。」魔女小姐淡淡道,「接下來,才是我真正需要你完成的試煉。」
「你知不知道,神明的力量究竟來源於何處?」
她的嗓音清冷悅耳。
似乎是感覺姿勢有些不舒服,於是終焉魔女隨手一揮。
剎那間,身旁具現出了一張令林恩感到有些眼熟的絲絨座椅。
她雙腿交疊地坐在上面,嫩白細膩的腳尖輕踩在地。
林恩回過神,應道:「信仰之力。」
聞言,終焉魔女輕輕頷首:「沒錯。」
「所謂信仰之力,是由千千萬萬虔誠信徒的精神意志匯聚而成,既是錨點,又是轉化神力的源頭,所以那些神明才會在人界挑選代理人,創辦教會,播撒福音,讓民眾信仰祂們。」
「只是,這股力量並非誕生於祂們本身。」
「雖然無比強大,但卻並非沒有弊端。」
聞言,林恩有所明悟,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您的意思是......只要給天理教會的信徒都鯊了,那祂就失去了力量來源,隨時都會墜落神壇?」
「......」
終焉魔女似乎被林恩的這一「偉大」設想給噎住了,許久說不出話來。
少頃,她閉上雙眼:「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如此。」
比如在戰亂年代,許多弱小國家慘遭侵略,施行暴政的外來者很容易就會做出屠城的舉動。
這未必就是他真的那麼殘暴,而是涉及了神明之間的鬥爭。
短時間內死了大量的信徒之後,神明的實力會大幅下降,容易被敵人趁虛而入。
可天理教會不一樣。
除了聖羅蘭帝國,天理教會在其它國家也有基數不小的信徒,數以百萬計,怎麼可能都殺了?
這根本不現實。
見終焉魔女忽然沉默,林恩訕訕一笑:「我的,您繼續說。」
白髮紅眸的清冷女人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目前有兩件事需要你去做。」
「第一件事,我需要你獵殺至少一百名天理教會的超凡者,實力不得低於二階。」
林恩臉色一黑。
光是第一件就已經夠難的了。
他現在僅僅只有一階,就算有著「終焉」信仰的神授因子加持,再加上系統的幫助,頂天也就跨階作戰一下。
一百個人,一人對著他沖一發都能給他淹死了。
可如果要一個一個地解決,時間不知道會被拖到猴年馬月。
更何況,伊薇絲特是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
所以獵殺行動只能在私下進行。
這樣的話,進度就更慢了。
見林恩不說話,終焉魔女並未理睬,而是繼續開口道:「第二件事,我需要你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民眾們對億萬星辰之主的信仰。」
「削弱......信仰?」
終焉魔女輕輕點頭:「削弱了信仰,就相當於削弱了祂的本源力量。」
林恩有些困惑:「可信仰這東西無形無質,我該怎麼削弱呢?」
「這就是你該考慮的事情了。」
終焉魔女的聲音稍微冷淡了下來。
見狀,他嘆了一口氣:「您能告訴我要做這兩件事的理由嗎?」
「一次實驗。」
「實驗?」
「借用你之前說過的話。」終焉魔女輕輕抬起皓腕,打量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只要來自過去的慣性足夠強大,命運並非一成不變。」
「我想讓你試著在十萬年前削弱祂的本源力量,看看能否對未來的祂造成影響。」
「不用太多,只要一絲即可。」
望著終焉魔女此刻的神情,林恩問道:「為什麼?」
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在林恩怔然的注視下,將荷葉邊袖口輕輕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手臂。
林恩抬眼望去,發現那裡有一道傷痕。
一道......模樣十分奇怪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