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如此變態,難道那個叫做蘇清淺的女人也能如此變態不成?
他們不相信,永生之境,就算是絕代之姿,也絕對不是每一個都強到這般程度。
這個元初應該是個異類!
此時此刻,他們甚至覺得皇舟有可能是故意坑他們。
難道皇舟真的完全不了解元初的實力嗎?
兩件鬼巫法器在空中綻放墨色烏光,遮雲蔽日,使得四周的場景都跟著發生了變化。
湖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森無比滿地白骨的世界,到處都是屍山血海,森寒可怕,宛若森羅地獄。
黑色的天穹上,演化出密密麻麻的身影,舉行著奇怪的儀式,口裡念著古老的中咒語。
緊接著,轟隆一聲,鬼巫法器烏光熾盛,聚成一束,從高天上貫穿而下,直擊君無邪而來。
君無邪的視覺里,已經看不到其他人了,四周只有白骨與屍山血海,以及天穹上的可怕景象。
沒有那催動法器的鬼巫生靈的影子。
顯然,這是領域,一個專門針對他的領域。
君無邪掌指攤開,隨手一揮,血氣演化的仙力奔騰而上,將那烏光擊潰。
幾乎同時,他縱身而起,直貫雲霄,拳印如山,轟殺在其中一件法器上。
那法器轟的一聲劇烈震顫,上面成片的道紋崩滅,被打得高高飛起,上面迅速生出裂痕,凹下去了一大塊。
這一擊,令領域之外催動法器的某個鬼巫生靈身軀巨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滿臉驚駭,似乎不敢相信,對方的強大已經到此等喪心病狂的地步。
那可是准四品巫仙法器!
其堅韌相當於半步造化境的強者施展防禦之術的強度,竟然被一拳打得凹陷,裂痕遍布!
這個元初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儘管法器受損,但尚未徹底破碎,短時間內依然可以作戰。
那鬼巫生靈繼續催動法器,對君無邪發起進攻。
只是他改變了策略,不再正面強攻,而是圍繞著君無邪進行騷擾與偷襲。
其身邊的同伴催動的另一件鬼巫法器主攻,但都不似之前,並不正面硬撼。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拖住這個元初,擒住蘇清淺,到時候便能逆轉局勢,令其投鼠忌器。
鬼巫領域內的君無邪怎會不知道鬼巫生靈的盤算。
但是他裝著有些許焦急的樣子,看似瘋狂想要摧毀法器,短時間內卻很難擊中法器的模樣。
墨清漓的實力,他當然是知道的。
就算八個不朽之境的鬼巫生靈聯手,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奈何得了。
不管是實力還是戰鬥經驗,墨清漓都很強。
玄冥蛟蛇見他被困在領域內,竟然沒有能剎那脫困,那個蘇清淺又被那麼多的不朽境鬼巫生靈圍攻。
此時,有鬼巫生靈甚至已經用上了詛咒之術。
那蘇清淺以仙術構建結界護住自己,防止詛咒入侵,還要應對四面八方的攻擊,十分被動,應接不暇,迅速落入下風。
他怒吼著,一擊便震死了好幾個永生之境的鬼巫生靈。
如果不是這些鬼巫生靈知道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並不正面對戰,而是選擇糾纏牽制的話,他早已將之殺光。
他擊殺幾個永生境鬼巫生靈,就要衝過去幫助墨清漓。
這時候,他的腦海里響起了墨清漓的神念傳音,讓他不要妄動,只管對付永生之境的鬼巫生靈就行。
玄冥蛟蛇心裡一愣。
情況如此危險,蘇清淺竟然這麼說,拒絕自己援手。
難道她和元初另有打算?
玄冥蛟蛇心思也算敏銳,他相信在這種情況下蘇清淺應該不會逞強,那麼就是有別的打算。
本來準備衝過去的他,裝著來不及衝破包圍,又被永生之境的鬼巫生靈牽制住了的樣子。
這時候,那兩個使用法器構建領域對付君無邪的鬼巫生靈,身體時不時震顫,大量的血液從嘴角淌出。
他們遭受到了嚴重的反噬。
領域內,兩件法器上都已經布滿裂痕,有這個好幾個拳印形狀的凹痕,上面的道紋成片崩滅,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你們抓緊時間,此人太可怕,我們已經堅持不住了!」
他們嘴裡淌著血,對圍攻墨清漓的同伴大聲喊道。
「你們無論如何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已經快徹底壓制住她了,再有幾息時間,便可將之鎮壓!」
圍攻墨清漓的鬼巫生靈急切地回應。
他們心急如焚,如果不趁著那個元初脫困之前鎮壓蘇清淺,那麼此行任務必然會失敗,甚至會將性命都交代在這裡!
轟隆!
就在這時,空間劇烈震盪,出現一條條巨大的裂縫。
大片的烏光從裂縫裡面透射出來,還有狂暴的鬼巫之力奔騰,席捲四方。
那兩個催動法器的鬼巫生靈身軀巨震,一口鮮血噴了幾米遠。
「領域破了,法器將毀,沒有機會了,撤!」
兩個催動法器的鬼巫生靈大叫,深知大勢已去。
今日想要完成任務是不可能了,如果再慢一步,反倒會死在這個元初的手裡。
圍攻墨清漓的鬼巫生靈看到虛空裂開的瞬間就知道沒有機會了,心裡一沉。
聽到領頭的喊撤,他們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走,一個縱躍衝上高空。
剩下的十餘個永生巔峰的鬼巫生靈拔腿就跑。
那兩個催動法器的鬼巫生靈亦是如此。
他們知道今日危矣,並不完全是怕死,必須要逃回去,將真實情況告知護法。
否則,護法不知元初底細,再派人來,還得吃虧!
「來都來了,就不要走了。」
君無邪冷漠的聲音在山林上空迴蕩。
與此同時,一片劍波席捲而去,速度快若流光。
已經在長空划過一段距離的鬼巫生靈,當場便有大半被劍波擊中,發出慘叫,血濺長空。
這一次不像上次,他們的當腦袋都被劍波切開,元神被擊殺,再也無法恢復身體,直接暴斃。
剩下三個不朽之境的鬼巫生靈衝出了劍波的席捲距離之外,亡命飛逃。
緊接著,尖銳的破空聲響徹山野。
那是三道仙力凝聚的戰矛,如同箭矢般貫穿長空,分別鎖定三個不朽之境的鬼巫生靈。
三人驚駭莫名,紛紛閃躲。
然而有兩人並未躲開,被貫穿頭顱,仰天栽倒。
還有一人躲過了要害,被戰矛貫穿肩甲,帶起一股血箭。
他接著一矛之力,遁入了地形複雜的山林里,亡命飛奔。
君無邪、墨清漓、玄冥蛟蛇追了上來。
那不朽之境的生靈忍著身上的痛,不斷狂奔,隱藏自己的氣息,借著山體與樹林的掩蓋,利用複雜的地形,試圖擺脫追蹤。
「元初,那傢伙肯定就在這片區域內,只是這裡地形複雜,還有場域,我們無法大範圍攻擊,要將他找出來,怕是不容易!」
玄冥蛟蛇恨恨說道。
「這些生靈手段詭異,說不準已經遠離此地了。
今日,我們已經將他們殺得只剩一人,差不多了。
剩下那個,逃了就逃了。
與其尋他浪費大量時間,還不如前去尋找其他地下異空間世界的生靈!」
「元初哥哥說得對,我們來此歷練,是為擊殺那些生靈獲取積分。
我們在這裡耽擱得越久,積分上面就會被其他人拉開距離。」
「難道就這麼算了?沒有將他們殺光,我心裡很不爽!」
玄冥蛟蛇十分不甘地說道。
「事已至此,只能算了,要為大局著想,怎麼獲取更多的積分才是最重要的,關乎我們與其他道統之間比拼的名次與榮耀!
走吧。」
君無邪說完,轉身離開,破空而去。
墨清漓和玄冥蛟蛇急忙跟了上去。
眨眼之間,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浩瀚的山脈之間。
過了好一會兒,隱藏在山林某地的鬼巫生靈才小心翼翼現身。
他散出神念感知著,的確沒有那元初等人的氣息了,確定他們已經走遠,他才鬆了口氣。
「幸好他們時間緊迫,為積分排名,不願意浪費時間,不然我只怕是很難活著回去!」
這個元初,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以他的境界,怎麼會強到如此逆天的地步,根本不可想像,顛覆認知極限!
皇舟到底知道不知道?
他有沒有故意挖抗?
現在,不管皇舟是否知情,都必須儘快回去,將消息稟告給護法!
想到這裡,鬼巫生靈收斂氣息,隱藏身形,悄然離去。
在遠處的某個地方,一個隱藏在虛空里的身影目睹了全過程。
此人正是姬北瀾。
看到鬼巫生靈離去,他並沒有出手滅口。
他相信,這個鬼巫生靈不可能活著見到他們的護法。
「姐夫果真還是姐夫,比我以往了解的他更誇張了。
姐夫才什麼境界,殺不朽之境摧枯拉朽,如同割草般……
不過,有一點沒變,姐夫還是那麼腹黑。
他分明就是故意放走那鬼巫生靈的。
姐夫想做什麼,難道想要找到遺忘之地與那個世界的通道不成?」
想到這裡,姬北瀾心頭一跳。
在遺忘之地,姐夫可以橫著走,以他的手段,足以應對各種挑戰。
如果進入了地下異空間世界,情況就不同了。
那個世界,鬼巫強者不知道有多少,境界高深莫測,而且鬼巫生靈也不似在這裡還有顧慮,要保持著與四大道統之間的默契底線!
「如果姐夫要去那個世界,我要不要暗中跟去?
不,不行,我不能去……」
姬北瀾搖了搖頭,姐夫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如果他真打算去那個異空間世界的話,肯定是自己的打算與倚仗。
自己若是跟去,被鬼巫強者發現,說不定還會橫生事端,拖累了姐夫。
……
同一時間,鬼巫生靈之前隱藏之地不遠處,君無邪和墨清漓以及玄冥蛟蛇現身。
「元初,你和蘇清淺到底有什麼打算?
看在我這麼配合你們的份上,給我說說唄?」
「去鬼巫生靈的老巢旅遊觀光,想去嗎?」
「什麼?」
玄冥蛟蛇一聽,面色頓時就變了,「元初,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瘋了不成?
在這個天地,他們有顧慮,我們還能應付。
如果到了他們所在的天地,那不是羊入虎口,純屬送死嗎?」
「你可以不去,留在這裡。」
君無邪並不強求,說完就與墨清漓向著鬼巫生靈離開的方向追蹤而去。
「喂,元初,你是認真的?」
玄冥蛟蛇追上來,「不去不行嗎?」
君無邪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行!算你狠,我跟你們一起瘋!
那個天地雖然可怕,但想想也很刺激!」
玄冥蛟蛇做出了決定,跟著他們走。
「收斂氣息,不要被發現了。」
君無邪施展小虛空術,順便將小虛空之力注入了玄冥蛟蛇的體內。
至於墨清漓,她已經學會了小虛空術。
「北瀾,回你的仙宮悟道去,不要再參與此事了,否則你會暴露。」
離開這片山地時,君無邪的神念之音突然傳到了姬北瀾腦海里。
隱藏在某處虛空里的姬北瀾一怔,姐夫猜到是自己引來這些鬼巫生靈了的,也知道自己就在這附近!
「君神,他是誰?」
追蹤鬼巫生靈的路上,墨清漓暗中詢問。
她靈魂境界很高,神念感知極強,自是發現了有人隱藏在暗中。
她當時告知了君神,但君神卻並不在意,並表示不用理會。
「姬北瀾。」
「姬北瀾……這名字……」
墨清漓想了想,突然一怔,「是音瀾的弟弟姬北瀾?」
「沒錯,正是他,仙宮裡面布局之人亦是他。」
「……」
墨清漓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布局之人竟然是姬北瀾?
她雖然未曾見過姬北瀾,但是聽說過。
畢竟是君神的小舅子,關於姬北瀾,在神古的時候,閒暇之餘與眾人聊天,時不時會有人提及這個名字。
她沒想到,仙宮布局之人竟然會是他!
按理來說,姬北瀾這樣的人,不應該會做這種事情才對。
他怎會選擇這麼一條極端的路?
「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問,找個時間,我會將事情詳細說與你聽。」
「難怪君神你會失敗。
你分明就是故意放走他的吧。」
「沒錯,如果換做其他人,我可借那些真傳之力將之留下。
但是北瀾,我怎麼也得給他機會。
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不例外。
好在,我及時阻止了他犯錯。
他的動機雖然錯了,但並未造成什麼後果,這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