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佛像,巨大的金色佛手,從天而降,威壓六合!
無盡的佛道金光傾瀉,數不清的梵文垂落,將君無邪四人覆蓋。
那手掌不斷壓落,空間崩壞與湮滅,似要毀滅萬物,景象可怕。
「無限接近神主境的實力,依然太弱了些。」
君無邪看著那隻巨大佛手,任由佛道金光與符篆傾瀉下來。
他巋然不動。
所有的佛道金光與梵文佛篆作用在他身上,都無法破開他體表流淌的淡淡混沌金光。
「鎮魔佛手!」
那老僧一聲爆喝,佛手的掌心,浮現出一個巨大卍字符,令其威能瞬間暴增!
「不自量力。」
君無邪並指往前點去。
混沌金血氣凝聚而成的手指瞬間貫穿虛空,點在那隻佛手上。
剎那間,佛手手心的卍字符崩碎,整隻手掌直接被貫穿。
混沌金手指摧枯拉朽,一路向前,將那千丈佛身貫穿。
千丈佛身上迅速布滿裂痕,隨即崩裂開來。
「速來助我降魔!」
那老和尚瞳孔猛烈收縮,心中大驚,意識到了對方的可怕。
短短時日,這個君無邪怎會變得如此恐怖?
他喊出的同時,退回了靈山之巔。
幾乎相同時間,三個老和尚出現在身旁。
四人懸浮在空中,身上的袈裟金光萬丈。
使得他們看起來,宛若四個耀眼的太陽橫空。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解決了你們的虛身,他日回到神古,再與你們這些佛魔清算。」
君無邪繼續登山,目光鎖定山頂的四位老僧。
「阿彌陀佛,你這個魔頭,還敢狂言!
自古邪不勝正,老衲等人為誅魔而來,今日定要將你鎮壓,淨化你心中的魔念,喚醒你的良知!」
他們說完,身體瞬間移動,出現在四個不同的方向。
隨即,四人一起對君無邪發起了攻擊。
同時也將婧雅、嬋兒,顏玉納入了打擊目標。
君無邪隨手一揮,將便將四個老和尚的佛門神通瓦解。
幾乎同時,他伸手虛空一抓,一個老和尚驚叫著,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直接向著他飛來。
其他幾人想救援,卻根本來不及,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束縛,雙腳沉重,渾身如同戴上了枷鎖。
咔嚓!
喉骨碎裂的聲音隨之響起。
那個老和尚已經落入了君無邪的手裡,脖頸被他鎖住,身體猛烈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下一刻,君無邪一巴掌就將老和尚的頭顱拍碎了。
其慘叫一聲,身體瞬間解體,化為一片光宇。
「君無邪!你敢毀本座之虛身,他日定要將你鎮壓在煉獄裡,令你永世不得翻身!」
老和尚的身體解體之時,有一道虛影顯現,發出冷酷的聲音!
君無邪並未回應,而是身體瞬移,大袖一卷,三個老和尚,只覺得天翻地覆,仿佛這裡的整個天地都被捲入了一個可怕的空間。
他們驚叫一聲,想要突圍。
然而,四周混沌金血氣席捲而來,將他們的身體碾壓得布滿裂痕。
他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上與腦袋上的裂痕迅速蔓延。
很快就在驚怒之中爆開!
「你這魔頭可惡至極,本座等人必將鎮壓你!」
三人的魂印虛影浮現,發出咆哮,隨即消散。
這一幕,被小靈山之巔大雄寶殿前的羅漢、菩薩看在眼裡,嚇到他們渾身發軟,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眼裡儘是驚恐!
籠罩小靈山的佛法結界隨之消失。
君無邪大步走向大雄寶殿。
一眾羅漢、菩薩,共數百人,皆跪在地上戰戰兢兢,跟隨著他的腳步,跪著跟在身後,一路來到大雄寶殿內,已經嚇到幾乎要崩潰。
君無邪徑直走到寶殿正上方的首座上坐下。
面向跪在殿上驚恐萬狀的魔佛羅漢、菩薩,他一字未言,雙手合十,身上佛光大盛。
濃郁的佛韻瀰漫開來。
隨之,誦經聲響起。
誦經聲化為數不清的梵文佛篆,籠罩大雄寶殿,並向著小靈山之外傳遞出去。
瞬息之間,誦經聲覆蓋了整個西境浩瀚疆域。
那些古佛派的寺廟裡,各個方丈,急忙激活符篆,形成結界,將寺廟籠罩,保護起來。
佛魔派的信徒,沒有人能抵擋這種誦經聲,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他們的境界對於君無邪來說實在太低了。
剎那間,他們就被君無邪徹底度化,變成了他最虔誠的信徒。
西境,無數的僧人,此刻皆面向傳來誦經聲的小靈山,伏跪在地上,虔誠無比。
小靈山大雄寶殿,數百個魔佛羅漢、菩薩,亦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誦經聲響起的瞬間,他們心裡的抵抗意志便模糊了,很快就被虔誠所替代。
「大威君神,誅佛慈悲!」
這些羅漢、菩薩,皆虔誠高呼。
「自今日起,禁魔佛教義,西境只有古佛教義!」
「謹遵君神法旨,從古佛教義,秉君神意志,我等是您最虔誠與忠實的信徒!」
……
君無邪四人離開了,回到皇都。
很快,皇朝接到西境小靈山主動要求加入皇朝的消息。
正在朝堂上與眾臣商議國事的安寧不由愣了一下。
眾臣也都露出驚愕之色。
「看來是君神親自去了西境。」
安寧隨即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眾臣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君神親自出面,一個區區小靈山,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至此,滄瀾古星全境算是徹底統一了。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宇宙之內莫非皇臣!
……
星空某處,黑暗生靈所在的大陸上。
「西境眾僧朝聖,那些老和尚果真有些手段。
看來,他們是成功了!
就是不知道那君無邪是否知曉自己體內被種下了手段?」
黑暗生靈、獵魂聖殿、天淨聖宗、墮紅塵、穆陽氏族等勢力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可惜有佛法結界籠罩小靈山,我們無法看到當時裡面發生了什麼。
不過,那君無邪吃虧的畫面,想來一定非常精彩!
若非那些禿驢不想沾染過深的因果,那君無邪已經死在了小靈山,哪裡還有命離開?
來自神古世界的禿驢,應該是知道那君無邪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秘密,以至於他們害怕去沾染太深的因果?」
黑暗生靈自語,陷入了沉思。
「偉大的黑暗使者,管他什麼因果。
既然姓君的被種下了手段,難以保持長時間高強度對戰,那他的結局已經註定。
說不準都不需要偉大的黑暗強者出手。
只等那玄幽界的世家強者降臨,便要了他的命!
此人猖狂已久,早該從這世間消失了!」
墮紅塵的古祖冷幽幽說道。
他的臉上有病態的獰笑,內心充滿了瘋狂的嫉妒。
……
同一時間,回到皇朝的君無邪離開了自己居住的大院。
他此時走在林蔭小道上,踩著地面斑駁的光影,來到了後山。
這裡有座山谷,裡面風景秀美,十分的清幽,只有些許瀑布與溪流聲。
山谷不大。
最裡面有條瀑布,有個水潭,還有一條連接水潭的山澗小溪。
距離瀑布數十米,那裡有片竹林。
竹林內部有片空地,建造著一座精緻的小院。
裡面栽種著些草花,一章玉石桌,一間竹屋,門口掛著風鈴,在風中發出輕微的叮叮聲。
他不由愣了一下。
看來,她不是那麼的無趣,居然還會掛上風鈴來裝飾。
進入院裡,君無邪很隨意地在玉石桌旁坐下。
看著緊閉的房門,他能感覺到裡面那已經從開始的平穩變得不太平穩的氣息。
「沉魚師妹,這麼多年了,你都不想見見大師兄?」
話音落下,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房門從裡面打開。
身材高挑,玲瓏有致的月沉魚從裡面舉步而出。
一身黑色的拖地長裙,絕美的容顏,如墨的青絲,隨風而動。
她的臉上永遠都是面無表情的冰冷,眼神永遠都帶著點冷酷,仿佛沒有人類應該有的情緒。
「沉魚見過君神。」
月沉魚走到桌旁,在君無邪對面坐下,隨後便不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好久。
「我回來這麼久,你卻一直呆在山谷內?」
月沉魚似乎越來越不愛說話了,現在變得好像已經缺失人類情感了似的。
事實上,她真是如此嗎?
「習慣了一個人呆著。」
她的回答冷冷淡淡,非常簡短,而後又沉默了下來。
君無邪有些無語,道:「婧雅給你分配資源了嗎?」
「嗯。」
她冷冷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這些年修行還順利嗎?」
「嗯。」
她依然那般,淡淡的嗯一聲,沒有多餘的言語。
「看來,你也不太想我在這裡打攪你,那我就先走了,你繼續修煉。」
君無邪說完,起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月沉魚一直冰冷的眼眸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她紅唇顫動,似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開口。
一直到他的身影已經走到院門口,即將進入竹林時,她終於說話了。
「既然這麼快要走,你又何必來。」
依然是冷冷淡淡的語氣,但對比之前,卻多了一絲情緒在裡面。
君無邪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兩隻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
目光相對,她的眼神依然是那帶著冷酷的淡漠。
君無邪突然大步返回。
他沒有在她對面坐下,而是直接來到她身旁,居高臨下俯視著坐在石凳上的她。
「你總是像具屍體一樣,你要我怎麼留下來?」
君無邪說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很強勢,「說出你內心想說的話,來,說出來!」
「沒……沒有想說的話。」
她冷淡回應,將臉側向一旁,避開他強勢的目光。
君無邪卻看到的她的胸膛有了明顯的起伏。
此時的她內心情緒波動很強烈,就連呼吸都開始紊亂了起來。
「你在怪我?」
君無邪將身子伏低了些,臉湊近了些,與她的臉只有一尺距離。
「君神是世間眾生的君神,沉魚不敢怪君神。」
君無邪怔了怔,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怪?
「來,看著我。」
君無邪試圖將她的臉轉過來正對自己。
可是月沉魚卻始終偏向一旁。
「我讓你看著我!」
君無邪的聲音不再溫和,語氣帶點凶,帶點冷。
月沉魚嬌軀一顫,沒有再抗拒,將臉轉了過來。
只是她的眼裡依然是那冷酷漠然的眼神。
「告訴我,要我留,還是要我走?」
君無邪繼續湊近了些,兩人的臉距離不足半尺了。
就這樣四目相對。
月沉魚的眼眸,漸漸從冷酷淡漠,逐漸轉變到眸光微顫,卻始終閉口不言。
如此對視沉默了數息時間。
君無邪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舉步就要離開。
幾乎同時,一隻手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
君無邪止步,轉身看著拽著自己衣袖的手。
那隻纖細雪白的素手,拽得手背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你這性子可真是又倔又硬。」
君無邪重新俯下身,湊到他的耳旁,語氣強勢地說道:「不想我走?那你求我,求我留下!」
月沉魚聞言,嬌軀一震,眼裡終於有了明顯的情緒,那是一種羞惱的神情。
她用這樣的眼神近距離凝視著他,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給自己提這般要求!
「來,求我!」
君無邪勾起她的下巴,目光霸道又強勢。
「我……」
月沉魚紅唇顫動,眼眶漸漸濕潤,緩緩閉上,「求你,求你別走……」
說完,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或許在向自己內心的驕傲告別。
或許是因為自己難以拒絕,選擇屈服而感到委屈。
亦或許是其他的什麼。
這兩行珍珠般晶瑩的眼淚,君無邪也無法完全看懂。
但是他卻有些心疼。
這一刻,他的強勢與霸道已然消失。
「你就是太倔。」
君無邪直接將月沉魚抱起,在她原本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
「我一直不太看得懂你。」
君無邪擦拭她眼角的淚水,「你說你,在我面前從來都是冷酷淡漠的樣子,而這些年更是一直不出現,躲在山谷里。
今日我來找你,你比以往更冷漠,卻在我要走的時候,緊緊抓住我。」
「你的心裡有過沉魚麼?」
月沉魚突然仰起尚有些許淚痕的絕美臉龐,美麗的眼眸終於不再那麼冷酷,裡面有淚光閃現。
不等君無邪回答,她的眼裡又多了一抹淒色,自顧自說道:「從來都沒有,你曾拒絕過我數次。
你不想要我,卻為何總要出現在我面前,擾亂我的心,這樣很殘忍……」
「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數次?」
君無邪有些懵了,「等等,什麼叫做我拒絕你,你似乎從未對我表露過心跡吧?」
「沒有麼?連此事你都忘記了麼?」
月沉魚的眼神很複雜,有委屈,有淒傷,還有些許憤怒,「可記得在下界宗門時,我曾數次表明,只要你想要,我的身子隨時可以給你,任你索取,任你為所欲為……」
君無邪:……
他頓時無言以對。
那幾次都算?
那時,誰會想到她其實是在表白?
她那時的語氣與神態,一副我根本不在乎皮囊的模樣,你要怎樣就怎樣吧。
「沉魚,你跟誰學的,對男人表白用那種方式?」
君無邪撫了撫額頭,真是滿額頭的黑線。
他有種被她給打敗了的感覺。
「我月沉魚獨有的方式不可以麼?」
月沉魚凝視著他,眼神帶著憤怒,「我表明願意將身子給你,難道還不算告訴你我的心意麼?
難道你真以為,我月沉魚不在乎清白?」
「別瞪,眼神柔和些,你要嘗試學習怎樣去做的我的女人。
在外人面前,你如何冷酷淡漠都無所謂,但是在你男人面前,可不能這樣。」
「我男人?」
月沉魚一怔,雙眼死死凝視著他,眼裡再次有了淚光,道:「你說什麼,我想聽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