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沁氏族的半神先祖看了君無邪分享出來的記憶畫面,他的心裡已經信了大半了。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的差。
其一,黑季氏族的季封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對待一個將他視為手足,用性命護著他的人,居然可以毫不猶豫下此狠手。
並且,其斬下虞的頭顱時,那猙獰病態的面部表情,令他有種一巴掌將其拍死的想法。
身為三大氏族的核心嫡系,註定是氏族的核心高層,有這樣的心性,對于氏族來說是一種災難。
對於三大氏族的團結來說,亦是巨大的隱患。
其二,這件如此泯滅人性的事情,其後續事件,有他們蘭沁氏族的當年的明珠參與其中!
「孽障!」
蘭沁氏族的先祖想到沁居然做偽證,還嫁給了季封,他氣得隨手差點將身邊的佛像給拍碎。
若不是及時收手的話,佛像已經變成一片齏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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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此事可還有其他證據可證明真偽?」
他不是不相信,而是需要更加謹慎,此事非同小可,三大氏族都牽扯其中。
「有,我剛才不是說了,前輩可以回去詢問沁,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還有,前輩也可以去有虞氏族,找虞的父母或者曾祖,讓他們帶你見見虞,看看虞怎麼說。」
「見虞?」
蘭沁氏族的先祖又一次被震驚到。
他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君無邪,「虞身首分離,被擊殺元神,丟在那玄陰煞地,遭受煞氣萬古侵蝕,怎麼可能活過來?」
「沒什麼不可能,他遇到了我,便命不該絕。
前輩不信,可找個時候去有虞氏族看看便明白了。
今日,我約前輩來此,跟前輩說此事,是想知道前輩會是何態度。
虞對於有虞氏族意味著什麼,想必前輩也知道。
當年發生那樣的慘劇,虞被最信任的兄弟殺害,那個人時候欺瞞眾人,還取了虞的未婚妻。
有虞氏族,不可能吞下這口氣,不管是從情感上還是一個氏族的顏面上來說,此事都不可能作罷。」
蘭沁氏族的先祖聞言,微略思忖了一下,隨即點頭說道:「小友的意思老夫明白。
三大氏族之間的團結最好不要破壞,有虞氏族責任心與使命感很重,想必他們亦是有這等想法。
現在的問題是,要讓黑季氏族主動將季封交出來,承認當年那件事情是他所為,給予有虞氏族一個交代。
就看黑季氏族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季封在黑季氏族內地位極高,是掌權人物之一,並且還是有希望踏入半神境界的人。
但黑季氏族如果還記得自己肩負的使命與責任,或許會交出季封。
如果他們不交的話,老夫會親自去黑季氏族,找他們的半神強者談談。」
「我覺得前輩先不要去黑季氏族。
首先應該弄清楚,黑季氏族中有哪些人是早就知道真相,現在又有哪些高層知道了真相。
他們知道真相後是怎樣的想法,又會做些什麼。
將來黑暗來襲,不能讓一些毒瘤存在於這個宇宙中。
若是些實力弱小者倒也罷了,翻不起什麼浪來。
可永恆巨頭,甚至是半神,那是會出大問題的。」
「僅憑此事便斷定他們會對我們將來抵抗黑暗生靈造成阻礙,是不是太武斷了些?」
三大氏族共存萬古,他曾與兩氏族的先祖們一起立誓,彼此間亦是生死之交。
現在聽君無邪的意思,似乎是要對付黑季氏族諸多的高層,這讓蘭沁氏族的先祖心有顧慮。
「前輩是覺得,季封殺自己的兄弟,殺為了保護而不顧生死的人,搶其未婚妻,這些還不夠?
黑季氏族內,能包庇這種人的,難道將來還指望他們為這個宇宙付出?
真面臨黑暗入侵,情況危急之時,那種人不倒戈現象已經不錯了。
事實上,到了那時候,他們多半會臨陣倒戈,投向黑暗。
雖說是守護氏族,但代代傳承至今,誰能保證每個人都能不忘初心、牢記使命?
你們蘭沁氏族不是才出了勾結禁區的叛徒嗎?」
提及此事,蘭沁氏族的先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這是他們蘭沁氏族的之恥!
「小友可有想過,這樣做後果很嚴重。
讓他們交出季封已經是很難的事情,何況還要對他們其他強者下手。
黑季氏族不可能會答應,一旦發生全面對立事件,將會使我們三大氏族的力量大幅度削弱。
在這宇宙之中,並非只有我們三大氏族才有半神。
還有某些神秘勢力的半神曾經便來到過永恆之路上,老夫等人當年與他們激戰,雖然將之擊退,但自身也受傷不輕。
所以,那樣做,我們有可能面臨滅頂之災!」
「既然前輩這樣說,我也不再說什麼。
只希望前輩回去之後能勸說沁站出來當眾揭露當年的真相,指證季封。
她若心中還念著虞,便應該抓住此次機會,否則這一生將永遠不會再有解脫的機會。」
「這恐怕不容易,只是老夫勸說,很難有那樣的效果。
如果能讓虞與沁見面,她或許會站出來指證。」
「前輩先試探沁,看情況再決定是否需要讓他們見面。
倘若前輩覺得可以,便帶著沁去有虞氏族。
若是,前輩帶著沁被他們轟出來了,可到永恆之路上找我,我幫他們見面。」
蘭沁氏族的古祖不知道君無邪為何如此自信,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即提醒道:「小友要小心了,城外山脈之中蟄伏著幾股強大的氣息,神境強者。
根據其氣息估計,有可能是半神絕巔的之人,想來定是來自冥墟內的陰冥部族。」
「多謝前輩提醒,若前輩聽聞永恆之路上有我故人的消息,還請前輩第一時間告知。
如今的我的情況,前輩是知道的,敵人眾多,想要我命之人無不是宇宙中頂尖的勢力。
倘若我有故人在這條路上暴露身份,將非常的危險。」
「小友放心,老夫定會留心,一旦有任何消息,必會第一時間告知你。」
……
蘭沁氏族的先祖離開了,君無邪隨即也離開了這座破廟,回到了恆起客棧。
剛到獨院門前,便看到客棧的掌柜在早已在此等候。
「恭喜君神奪得榮耀獲取秘境高塔之巔的隱藏獎勵,君神今日可謂是神武天縱,看得老哥我是神馳目眩。」
「掌柜的,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肉麻了。」
君無邪笑著搖了搖頭,隨即邀請孫掌柜進去坐。
孫掌柜卻並未入內,只說在此等待只是為了給他道賀,現在已經道賀,便不打攪了。
他深知明日一早,君無邪便會離開,再見這位傳奇般的年輕人,不知道要等待何時了。
……
翌日清晨,休息了一夜的君無邪和月瑤與掌柜告別,離開客棧,來到了傳送法陣前。
恆關的傳送區域有大量的傳送法陣。
除了一個巨型的傳送法陣,平日並不開啟,其他的都是些小型的傳送法陣。
此時,正有大量的人結伴而行,一起開啟傳送法陣,選擇了相同的坐標。
君無邪和月瑤進入了一個四周無人的傳送法陣。
法陣感應到他體內的特殊秩序印記,自動激活。
數不清的坐標浮現了出來。
君無邪在其中搜尋,本來想隨便選擇,正當他要選某一個的時候,臉上突然浮現一抹異色。
不知為何,在這些坐標之中,他居然有了不同尋常的感知。
到底是哪個坐標給他這樣感覺?
他當即凝聚神念,仔細感應,很快便鎖定了其中一串坐標。
這串坐標在密密麻麻的坐標中並不顯眼,其光芒相對比較暗淡。
他當即做出了選擇,選擇了給他不同感覺的黯淡坐標。
法陣騰起光芒,將他和月瑤籠罩,裹帶著他們消失不見。
他再次踏上了征途!
此時此刻,幾雙冷漠注視這傳送區域的目光也隨之收回。
這些人正是隱藏在暗中的冥墟的半神強者。
他們目睹了君無邪離開的全過程。
「居然無法看清他選擇的坐標。」
陰冥部族的半神強者瞳孔中的神秘符文散去。
他們使用了瞳術,但是未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信息。
「無妨,去城主府,找黑季氏族的人。
昨日試煉考核上,黑季氏族的長老似乎有意針對君無邪,看來他們之間有恩怨。
正好,黑季氏族若想對付君無邪,自己不好出手,我們出現,他們定會樂於給我們提供信息與便利。」
陰冥部族的強者們說著不由笑了起來。
隨即他們消失不見,隱入虛空。
很快,他們出現在了城主府,從大門,就在幾個守衛的眼前,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守衛卻並未發現。
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之後,幾個守衛才露出茫然之色,不由自主甩了甩頭。
剛才怎麼了,突然之間,好像有那麼瞬息,失去了感知,意識模糊了一下。
……
同一時間,君無邪和月瑤被法陣傳送到了一片漆黑的星空之中。
四周空曠、寂靜、黑暗、枯寂。
上沒有天,下沒有地,四周沒有任何可以接觸到的東西。
君無邪知道,這片星空肯定有星球或者陸地。
傳送法陣的那些坐標,每一串坐標都代表著一條歷練之路,歷練之路上必然會有陸地,不可能只有虛無的虛空。
他開啟瞳術在星空中遙望,看了不知道多少光年。
但是有神秘力量干擾,使得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可他有種感覺,在某個方向,似乎有什麼氣息在吸引著他前去。
「無邪哥哥,那邊有微弱光亮,是一塊懸浮在星空中的平面大陸。
其附近還有幾塊大陸與之接壤。」
月瑤指向某個方向,她境界高深,可不受那種力量的影響。
君無邪當即便與月瑤向著那個方位而去。
他們在星空中比流光的速度還要快許多,劃破黑暗枯竭的長空,於第二日,來到了目標地點。
正如月瑤所言,這裡有極快漂浮在空中靜止的陸地,非常的大,極快陸地相互接壤,形成巨大的大陸。
這片大陸,靠近中心的區域,一片赤地,幾乎是寸草不生,距離中心區域比較遠的區域才逐步有草木生長,有水資源。
他看到了城池,顯然這裡是有生靈居住的,城池規模還不小,生活在其中的生靈數量必然也不會少。
所有的城池都有個規律,那就是距離大陸中心區域越遠,城池越恢宏,規模越大。
「那片火山之下,肯定藏著秘密。
這裡的生靈,於距離中心區域遙遠之地建造城池,看來是無法解決中心區域溫度過高而不適合生存的問題。
越是這樣,說明那火山之下的秘密越是不凡。」
君無邪開啟瞳術眺望,在大陸最中心的赤地看到了一片火山。
那片火山有著很多的火山口,每座山頭都是一個火山口。
大量的火山圍繞著中間一座巨大的火山。
那座大火山的火山口宛若一個泛著紅光的巨大深淵。
「我感知到了熟悉的感覺,竟然與法陣上的那串坐標的氣息相似……」
君無邪心中很是詫異,這是在有些怪異。
他和月瑤當即從高空降落,進入大氣層,落在了那片赤地的邊界附近。
這裡有座城池,空中有風沙,使得城池常年被黃沙籠罩。
這裡的生活環境惡劣,很遠才能看到了稀疏的植被,水資源也很匱乏。
看到突然有人從天而降,城內的人都感到驚奇,紛紛跑出來觀看。
除了城中之人,還有部分在城外,推著板車,進出於赤地的人,也都遠遠望來,黑黝黝,滿是脫皮的臉上流著汗水,眼中露出驚色。
這些人的目光都很憨厚,也很滄桑。
君無邪對這些場景感到驚訝。
這些人都是修行者,雖然境界不高,很多都在聖境之下,有少部分聖境,但也不至於用板車拉著礦,他們沒有納戒嗎?
沒有納戒,洞天也能裝東西。
可是他們全都推著板車,車上面堆著火紅的礦石,熱氣騰騰,將他們的肌膚都灼傷了,似的身上大量脫皮。
「娘親,他們是天上下凡的神仙麼?」
有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君無邪和月瑤轉身望去,是城中走出的人,穿著破舊的衣衫。
說話的是個小孩子,六七歲的模樣,面黃肌瘦的,身上衣衫洗的發白,其母親身上的衣服則打滿了補丁。
此時,那個小孩眼睛亮晶晶的,充滿好奇,還有種說不出的光芒,像是一種期盼與渴望的光芒。
他在期盼與渴望什麼?
他們看到陌生人從天而降,非但不害怕,竟然還期盼與渴望?
不止小孩子如此,君無邪甚至在那些大人的眼中都看到了同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