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盜陵和空虛看到君無邪的眼神,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悄悄溜了。
「哥哥,你怎麼啦?」小月瑤頓時垂下了頭,低聲道:「是不是月瑤又做錯事情了……」
「沒有。」君無邪上前將她抱下來,道:「以後不要做這些事情了,等你長大了再做飯給哥哥吃,現在這些事情讓哥哥來做。」
「可是人家就是想做給哥哥吃嘛。」她委屈地說道:「以前,月瑤偷偷看廚園的廚師們做菜,就想著有一天,也能做給哥哥吃,只是……只是月瑤沒有本事,掙不到錢,買不了那些食材……」
君無邪心酸不已,笑著說道:「誰說我的月瑤沒有本事了?那些比你還大的孩子,什麼都不會呢。你呀,已經非常非常厲害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君無邪將擦了擦她的小臉,道:「接下來的事情,讓哥哥來做好不好?」
他說完,開始翻炒鍋中的菜餚,卻發現小月瑤蹲在了水槽前,正在洗什麼,不禁問道:「月瑤,你洗什麼呢?」
「野菜呀。」她抓起一顆野菜晃了晃,甜甜地笑道:「這是月瑤下午挖的呢,這裡的野菜可多了,可以做好多的野菜羹呢。」
君無邪笑了笑,可心裡卻是非常的難受。
現在,有吃的了,大魚大肉都不缺。
在別人看來,或許很不能理解,月瑤怎麼還會挖野菜。
可是他卻知道,窮人家都看不上的野菜,對於小月瑤來說,承載著什麼。
那是屬於她和他的一段回憶。
儘管那段回憶不堪回首,但卻非常珍貴。
那是半年的相依相伴,是真正的相依為命!
做好了菜餚,他和月瑤一起,做了些野菜羹,放了些調料進去。
「有了弟子就是好,每天都有飯吃,食人間之煙火,才知人世之味道。」
酒爺非常開心,看著滿桌子的菜品,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無邪哥哥,來吃這個!」
小月瑤開心得不得了,夾了個雞腿到君無邪碗裡。
「有妹妹就了不起啊。」徐盜陵很是嫉妒,看向月瑤說道:「我也要。」
「你要你自己夾呀,月瑤這輩子只給哥哥夾菜。」
「哼,不夾就不夾,拉倒!」
徐盜陵撇嘴,就要去夾剩下的雞腿,結果被君無邪搶先夾了,給了月瑤。
「你們兄妹欺負人!」
小道士不幹了,大聲抗議。
「你快拉倒吧。」酒爺一酒葫蘆敲在他頭上,道:「你出錢了嗎?你做飯了嗎?飯來張口,要求還這麼高?」
頓時,小道士不說話了。
君無邪吃完雞腿,盛了碗野菜羹,美美喝了起來。
他現在喝野菜羹,似乎味道特別的鮮美。
不是野菜的味道變了,而是心情不同了。
徐盜陵和空虛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嘗了一口。
結果,瞬間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苦?」
他們伸著大舌頭,跟看怪物似的看著君無邪兄妹,怎麼就能吃得這麼香呢?
月瑤爛漫地說道:「我覺得很好吃呀,有鹽有油呢,以前什麼都沒有呢,現在這個野菜羹真的好吃呢。」
「真是一對怪物兄妹……」
徐盜陵和虛空忍不住吐槽。
酒爺和鳥叔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君無邪和小月瑤,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吃完後,酒爺將洗碗的任務交給了徐盜陵和空虛,讓這兩傢伙意見不小。
「月瑤,在這裡習慣嗎?」
飯後,君無邪抱著她在院裡看星星。
「這裡很好,有哥哥在身邊。」月瑤撲閃著大眼睛,然後悄悄說道:「哥哥,月瑤上午做了好奇怪的夢呢。」
「什麼夢,說來給哥哥聽聽。」
他很好奇,月瑤可是從來沒有說過會做夢的。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月瑤夢到哥哥也變小啦,嗯……就跟月瑤差不多大,夢裡的世界好美的,天上的星星可多可大啦。」
「只是,後來,哥哥和月瑤都被困在一個好奇怪的地方出不去了,好久好久,都沒有人來……」說到這裡,她的眼裡蘊滿了淚水,低聲抽泣了起來,小臉變得很蒼白。
「月瑤,怎麼了?」君無邪安慰她:「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只是夢而已。」
「可是月瑤真的好怕……」她泣聲說道:「月瑤夢到……夢到自己要餓死了,哥哥偷偷的給了月瑤一塊肉,每天都給一塊……」
「後來,終於有一天,有人找到了我們,是個好漂亮,好漂亮的阿姨,她說是哥哥的媽媽,她發現了哥哥身上遮著的傷,月瑤才知道,原來月瑤吃的肉……嗚嗚……」
她嚎啕大哭,小小的身軀不斷顫抖。
「不怕,不怕,都是夢而已,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君無邪安慰著她,撈起自己的衣衫,道:「你看,哥哥身上哪有你說的那種傷。」
「哥哥,月瑤是個壞孩子,月瑤怎麼能吃哥哥的肉,嗚嗚……怎麼可以……」
她仿佛聽不到君無邪的話,一個勁的哭泣,聲音都嘶啞了,哭著哭著,睡著了。
夢裡,她的身體都還時而顫抖,口中有夢囈聲,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悲傷與恐懼。
「傻瓜,如果哥哥的肉能治好你的病,就算割光了,哥哥也願意。你比哥哥的命還重要,你知道麼?」
他輕輕撫摸她的小臉,點了她的昏睡穴,讓她進入更深的睡眠,降低做噩夢的可能性。
「月瑤怎麼會做那樣的夢呢?」
他看著滿天星辰,心裡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月瑤的夢裡,對於她來說實在太殘酷。
突然做這樣的夢,本身就奇怪,並且夢裡竟然還出現了她的母親。
媽媽這個稱呼,曾出現於史前文明之中,那時的孩子稱呼母親為媽媽。
「難道這就是酒爺說的不同尋常的變化?」
君無邪不禁想到了酒爺早晨說的那些話,莫非指的就是月瑤會做奇怪的夢?
「母親,你到底在哪裡?你可知道父親已經不在了,我也曾險些死去……」
他的思緒有些漂浮了,母親應該是孩子非常熟悉的人,可對於他來說卻是無比的陌生,陌生到腦海裡面沒有絲毫的印象。
直到夜深,他才回屋,抱著月瑤睡去。
早上很早,便起床了,做好了早餐,給熟睡中的月瑤留了一份,自己吃完後便與鳥叔等人去了後山,繼續錘鍊肉身。
日子一天天過去。
君無邪、徐盜陵、空虛,三人的進步都非常明顯。
徐盜陵和空虛的修煉方式一直沒有變化。
君無邪則不同,鐵拳上面多了根筷子粗細的針。
以前是用鐵拳捶打,現在用鐵拳上的針捶打。
鳥叔表示,這是煉肉身局部的強度。
這一來,君無邪每天都是傷痕累累,渾身上下鮮血淋淋。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突破了。
就在後山修煉的第五日,成功突破了到了先天極境領域,肉身強度直接飆升了一倍!
鳥叔很震驚,昨日還皮開肉綻的君無邪,今日居然能硬抗了,鐵拳上的金屬針,雖說依然可以刺破他的肌體,但卻很難深入了。
在刺入的的瞬間,會被他的血氣抵住,並被強大的肌肉死死夾住,難以寸進。
「你的境界明明依然在先天十變巔峰,肉身強度怎麼會一夜之間暴增?」鳥叔打量著君無邪,看著看著,突然露出了怪異的表情,道:「你……莫不是踏入了先天極境領域?」
似乎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了。
想到這個可能,鳥叔激動到渾身顫抖。
「好啊,好啊!體劍雙修的先天極境,這簡直不可想像!」
他太高興了,不禁熱淚盈眶,宗王學院的未來,必有崛起之日!
體修入極境,簡直為所未聞,其比修煉真氣的人進入極境要艱難得多,但同時也要更強!
「暮千山,出來一見。」
一聲冷漠的聲音打斷了鳥叔的思緒,他的眼神瞬間冷冽如刀,臉上的肌肉狠狠抖動了幾下,驟然回首看向山腰位置。
那裡,有一老三少,登山而上,已經到了小院前。
河劍雲帶著三個神情倨傲,眼神冷酷的弟子來了。
小月瑤正在院內晾曬花瓣,是她這兩日去山中采的桃花。
看到大河劍宗的人來了,嚇得轉身就跑,衝到大殿裡面,使勁了搖動叼著酒葫蘆睡著的酒爺。
「酒爺爺,有壞人來了,你快醒醒呀!」
可是酒爺卻打著呼嚕,怎麼都搖不醒,月瑤只能躲到他的身後。
河劍雲在大殿門口駐足,冷幽幽地看了裡面一眼,隨即轉身向著後山而去。
他的嘴角噙著冷笑,身後的三位的精英弟子,每個人的手裡都提著一個燈籠。
宗王學院弟子的人頭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