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度以為，猴子是現實。
卻沒想到，我才是那個最傻的人。
阿龍被囚龍叫去槍房時，我是真著急，擔心他被打個半死，想著猴子能站出來一同去阻攔阿龍被打。
當時，猴子面對我的示意無動於衷，表現出一副不要牽扯上他的姿態，我還想著他真現實，贏錢分錢的時候和阿龍那麼好，現在阿龍被收拾卻選擇沉默。
實際上，猴子原來早就知道阿龍要被囚龍叫去收拾，甚至知道囚龍只是想簡單教訓他一頓，並不會將他打得有多重，同時也將這消息提前告知了阿龍。
猴子為何會提前知道這事，牛仔說他不知道，但不用想也基本能猜到，必然是他老闆通知了他，而他又通知了阿龍。
兩人都很清楚，這事已經鬧起來，甚至猴子可能還安慰阿龍，必須要讓囚龍將心中這口惡氣給發泄出來，否則這件事難以徹底消停。
挨打，誰都不情願。
能不挨打，自然是不想挨打！
阿龍本就不是一個安分之人，可能再得到猴子的通知時，他就有思索如何才能讓囚龍動手輕一點，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大老闆。
他以為提出認識大老闆，囚龍多少會給點面子，簡單收拾他一頓就行，卻沒想到提出大老闆反而還適得其反，導致囚龍更為生氣，下手比預想的重了一些。
不過這情況，不需要我擔心，畢竟都已經發生了，擔心有雞毛用。
我想不通的是猴子明知道阿龍不會被打出事，就只是會被簡單修理一頓，明明看出我想要衝進槍房去阻攔，他為何不阻攔我，將情況告知我呢？
因為要是知道囚龍就只是簡單教訓阿龍一頓，那麼我也不會盯著緊張和風險進去。
人家老闆做事，輪得到一個員工來阻攔？
換成脾氣怪一點的老闆，可能會因為我和牛仔的阻攔，繼而將怒火轉移到我們身上，連帶我們兩人也收拾一頓。
這事也是沒發生，但要是發生了對我和牛仔而言，就是一場無妄之災。
思想這東西，有時根本控制不住。
猴子這舉動讓我不由地想，他是不是暗藏禍心？
不提醒我，就是想看看我會被捲入到這漩渦內？
控制不住地想了很多，但終究只是猜測，我並未說出來。
想到猴子在阿龍那邊待了好幾分鐘，不可能就說那麼點話，我繼續問牛仔：「其他的還說了什麼？」
「猴子說，讓阿龍不要擔心，業績做不出來就做不出來，再熬幾天，回頭他就去和饕餮聊聊，將我們兩個弄到他小組上去。」
「因為他那邊正好有兩個員工想要離開，到了他那邊後有他照顧，就不會受氣了！」
得知是這麼一回事，我終於明白阿龍為何昨晚還各種吐槽猴子，對猴子的所作所為非常氣憤，今天挨收拾後卻又和猴子湊到一起。
拋開提前告知阿龍要被收拾，讓阿龍有個心理準備這件事不去說。
猴子算是阿龍最後的退路，他就算心頭再不爽，也不得不擺出笑臉，不好得罪猴子。
當前這邊各個公司的情況，早就與去年大不相同。
阿龍去年在虎哥那邊所積累的關係，早已被他瞎搞弄沒了。
原本，碼頭這邊待不住，他或許還可以去色勒文總那邊，卻因上次失約，明明答應過去卻直接玩失蹤跑回國，沒臉再過去。
阿炳那邊，更不可能過去，且阿炳也不見得會繼續要他。
除了這兩個地方，阿龍沒啥地方可去，只能是繼續留在當前這公司內。
得罪了老闆囚龍，在其手底下做事，相信不論換成是誰都會感覺不好做，但想繼續在這邊待下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轉組。
我這邊，我說話做不得數，人手很充足，阿龍也知道我不想他到我手底下來做事，只能是寄希望於猴子身上。
恰巧猴子也知道阿龍當前最需要的是什麼，就給了他希望。
仔細想想，這樣也好。
阿龍要繼續在囚龍組上，鬼知道後面會被如何針對和打壓，搞不好囚龍什麼時候不爽，直接找一個藉口就將他弄進去槍房再收拾一頓。
猴子他們小組的業績一直都不錯，轉到他們小組上，不僅僅能賺到錢，工作氛圍也能輕鬆不少。
可能是礙於臉上有傷，在我們面前有點抬不起頭，也可能是其餘的原因，阿龍接下來的一個周，除了上班時間能見到，其餘時間基本見不到人。
以前上班期間他到外面去上衛生間，由於要從我們旁邊路過，有時還會眼神打招呼，或者是揚揚下巴示意一起去，順道抽菸。
但這一個周里，他出去進來視線都不會朝我們這邊掃，搞得像一個陌生人一樣。
本身就不想存在太多牽扯，我對此也沒啥想法，也沒主動去詢問關心，畢竟這些舉動搞不好就認定為是假惺惺。
各走獨木橋，是我一直想達到的效果。
情況變成這樣，挺好。
猴子倒也沒給阿龍畫大餅，當他組上的兩個員工走後，立馬就將阿龍和牛仔兩人轉到他組上去工作。
發工資的日子如期而至，和以往一樣差不多的業績，扣除水錢後，我就只拿到一萬八，小雙和胖子只有一萬三四。
不敢再從上號上吃錢，沒了其餘搞錢的渠道，收入銳減。
每天晚上都要到一樓去玩，有輸有贏，加上吃不慣食堂的飯菜，到餐館裡面吃，一頓一百多兩百，一直都是我給錢養著小雙和胖子，整體一算這個月下來完全白干。
這情況，很搞心態，促使我覺得繼續這樣下去完全就是在冒著風險浪費時間。
我再次與小雙和胖子聊了聊，主要是想看小雙的想法，看他想不想回去。
他要是想回去，那我就直接和豹哥提出走人，好給他時間去找另外的組長來接手。
小雙搖頭說不想走，解釋說大雙要是沒出事他可能還真就想要回去了，但現在大雙出了事，他不想回去。
回去，時常要見到父母，肯定少不了要被詢問大雙的情況。
小雙擔心面對詢問，他繃不住將具體情況給說出來，在這邊則因為很少和家裡聯繫，倒也不至於會繃不住。
其次回去一個月只能賺四五千，在這邊儘管業績不怎麼好，一個月怎麼也能有一萬多。
先前忽然冒出大客戶的情況，促使小雙依舊還做著美夢，幻想萬一堅持下去，負責的手機冒出一個大客戶來，也能大賺一筆。
他不走，我也只能將心中雜念驅除，準備繼續再熬兩三個月看看。
牛仔這個話不多的小子，對猴子也不認同，即便轉到他手底下做事，也基本不與之多接觸。
阿龍和猴子徹底攪合在一起後，他直接撇棄阿龍跑來和我們湊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玩。
這天晚上下班，我們收拾好好東西等到牛仔過來，剛走他忽然說：「我們那邊要造反了！」